第17章 ，苏醒的伊老
第二天。
霍雨浩睡到了自然醒。
唤醒他的，不再是极北的寒风，而是自己的生物钟。
这种感觉真的是美妙极了。
霍雨浩赖在温暖的被窝里打开聊天群。
昨天晚上看完电影没说几句话就去睡了，不知道这些家伙又扯了什么。
……
居然没用说他的怪话勾引一波。
上次霍雨浩就是这样被钓出来的。
好了，今天的聊天群就看到这里了，该起床吃早饭了。
霍雨浩艰难地从被窝里爬了出来。
准备溜达着去厨房，看看这边普通人和自己做的菜到底有什么区别。
“霍师傅，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姜老爷子一直在大厅等着。
“还行，比极北的风雪舒服多了。”
这是真话。
聊天群的空间入口保证了霍雨浩快速挖出庇护所，但终究极北这个地方还是不适合住。
或者说，不适合帐篷、睡袋、加热魂导器三件套居住。
“霍师傅还真是年少有为啊。”
姜老爷子感叹道。
“这么年轻就敢一个人来极北获取魂环。”
“哪里，哪里，我也是受了朋友不少帮助。”
聊天群、天梦、冰帝，这么多好处，猪都该起飞了。
“这也很厉害了，极北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哈，哈。”
面对老爷子的夸奖，即使是以霍雨浩的脸皮，也有那么一捏捏羞耻。
“姜爷爷，这边有什么吃的没，我还没吃饭呢。”
“当然有，来来来，尝尝我们这里的特色菜。”
姜老爷子非常热情地邀请了霍雨浩前去用餐。
一大锅热乎乎的炖菜吃的霍雨浩浑身都暖和起来了。
“这厨师的水平也不差啊？怎么想着让我来当大轴啊？”
霍雨浩吃完有些疑惑的向姜老爷子提问。
以霍雨浩的嘴来说，这个厨师的手艺绝对相当可以了，哪怕是二阶堂那边共享过来，正在升级的舌头也没觉得差。
“欸，我这蠢儿子还没到家，比您更是差远了。”
姜老爷子摆摆手，表示他还不行。
“您的菜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温暖感，老头子我做饭一辈子了，都没见过您这样厉害的人物。”
？
霍雨浩准备掏一碗肉粥对比着看看。
“姜爷爷，你要来点不？我之前做的肉粥。”
“要，老头子我还吃得下。”
已经陪着霍雨浩吃了一顿的姜老爷子当即表示我还能继续。
“……我给您少装点。”
从聊天群空间里掏出来的肉粥和刚出锅的一样，或者说就是刚出锅。
聊天群的空间没用时间这个概念，是的，不是时间暂停，是压根就没有。
和泉猜测这是聊天群高效的原因：把不需要的东西都扔了。
“没什么区别啊，他香料多点还好吃一点。”
霍雨浩感到困惑，二阶堂圭明和这边都证明了有效果，姜老爷子现在也是热泪盈眶。
为什么他自己吃不出来？难道说是精神层次上的？
霍雨浩放松精神，然后又来了一口。
嗯，有区别了。
我说我怎么吃不出来，这玩意儿我都吃厌了，精神下意识排斥，加上聊天群自动防御。
双重防御，我说我怎么就不觉得有啥好的。
把精神融入到菜品中，让人直接感受到厨师的心情，妈蛋，这不就是美食小说里的厨心吗。
加上精神性魂师，控火也不会弱于火属性魂师的厨师，难怪没什么香料的鱼都能把史莱克学生迷住。
“说起来是要办什么庆典啊？”
霍雨浩等姜老爷子回过神后询问道。
之前光叫着霍雨浩参加，然而霍雨浩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他们为了啥开庆典。
你要是来点邪祭淫祀，那霍雨浩出于对河蟹大神的考虑，就得当一回正义的伙伴了。
“我们这里的城主要走了。他一直叫我们过得开心点，所以我们想办个庆典，笑着把他送走。”
姜老爷子眼睛里有泪光闪过，强大的精神力让霍雨浩捕捉到了他的悲伤。
这城主怕不是要被调去当炮灰什么的去了。
“听您的意思，这城主还挺受你们欢迎的，走了还要给他办庆典。”
“那是，我们这儿的城主凌琦可是我看着长大的。”
一说到这个姜老爷子就兴奋了。
“当年凌城主去天魂帝国的魂师学校上学，都魂宗了，学校邀请他留下来，他都拒绝了，回来给大家当城主。”
“给所有小孩子觉醒武魂，开设魂师学校，到现在其他好多地方都没有学校呢。”
从学校毕业有四环，现在再菜都该五环、六环了，这个等级在这种偏远地方开学校，有觉悟。
霍雨浩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不像其他地方的城主那样成天就想着帕瓦和更多的帕瓦，完全不管下面人的死活。
“而且虽然觉醒武魂说是要收费，但是凌城主从来没要过，大家伙儿只能把钱换成物资投给学校。”
妈的，万年大计神王，看看你留下的屁事。
邪魂师的问题，至少还有史莱克在帮忙擦屁股，虽然监狱没了，越擦反而越多。
觉醒武魂这件事就真的完全没人管了。
魂师老爷可是贵族欸，谁给你白打工？
万一觉醒完你家飞出个金凤凰，老爷家什么没有怎么办？
所以很多地方都是收费觉醒武魂，甚至要不是日月的威慑让原斗罗三国压力甚大，收费觉醒他们都不乐意干。
“魂导器生意也是他给大家伙选的，没想到会卖得这么好，其他地方这才有样学样的跟着我们搞魂导器。”
“还有我们家这旅馆，也是城主送的，说是什么感谢我这么多年的付出。”
“其实老头子我只是管管物资，做个饭而已，他又不是没给钱，什么付出不付出的。”
确定了，这个城主不错，是个好人。
“好，我同意了，回头给我讲讲你们有什么，我好准备定菜式。”
霍雨浩准备接受了，不是给什么恶心的人搞就没问题。
这个凌城主值得他在这个小城多玩两天。
“他后面是要去哪啊？说不定我到时候可以顺路。”
霍雨浩有那么一丝结交的念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冰神勿怪，童颜无忌，大风吹去。”
姜老爷子做着一些奇怪的祈祷手势，霍雨浩却没有一点厌烦，或许是想起了孤儿院的嬷嬷。
苏铭小时候如果说胡话，嬷嬷也会说着类似的话，求菩萨不要计较。
“城主啊，要去见冰神喽。”
老爷子的眼睛里强忍着泪。
这个世界不是提瓦特、泰拉那种，神与人同行的世界，想见神只能去神界，而神界显然是不会给普通人开放的。
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您都还挺硬朗的，为什么他会？”
再菜他都是魂师，还会活不过一个普通人？难道是有什么暗伤？
“城主当年给儿子获取第一魂环的时候，遇见罕见的魂兽暴动。”
姜老爷子叹了口气，用怀念的眼神看着霍雨浩。
“不但公子遇害，凌城主也受了重伤。”
“后面又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执意亲自带着大家赶在兽潮前调整城墙，结果兽潮挡住了，城主反而落下了病根。”
……
霍雨浩心情复杂。
在他的观念中，斗罗大陆的友好从来只对天赋好的魂师展示。
像他这样的底层人士只能领略达尔文主义社会带来的痛苦。
但是在这里却遇见了愿意对普通人如此尽责的魂师。
羡慕，如果自己当年不是在白虎公爵府出生就好了。
妒嫉，凭什么你们可以遇见这种好事。
这是不对的，霍雨浩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庆典我会尽力的。”
霍雨浩如此保证到。
晚上。
霍雨浩开启精神探测，找到了这位凌琦城主。
以苏铭的经验来说，一个人无论表现再好，都不能深究他们的内心，因为任何人都有黑暗的角落。
不管他脑子里想什么，只要他做着好事，那他就是好人。
淫字论事不论心，论心千古无完人。孝字论心不论事，论事万年无孝子
这是他们总结的道理。
但是霍雨浩无论如何都想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他与霍雨浩这一路上看见的魂师统治者区别这么大？为什么带着伤也要帮助普通人？
一个人作出这种选择总是有自己的理由的。
斗罗大陆是超凡封建社会，别说红色思想，就是资产阶级革命都不会发生。
力量才是这里绝对的正义。
强制连接，启动。
目标，凌琦。
……
凌琦已经卧病在床很久了。
以他六环的修为，如果是在各个国家的主城级的城市，请到魂王等级的治疗系魂师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而这种等级的魂师，只要治疗及时，是可以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的。
但是这里是极北。
往前数个几百年，低于魂圣都不会考虑前来获取魂环的地方。
即使是现在，要么只有他们这种极北边上的苦孩子，要么只有对实力绝对自信的强者，才会在这边获取魂环。
虽然学生们给他找来了所有能找的治疗系魂师。
可惜，已经迟了。
他的大限已至。
再次睁开眼，凌琦以为会是看厌了的天花板。
结果却是万里无云的雪原，而自己已经长大的儿子站在自己面前。
“远华，你来接我吗？”
凌琦看着远处的霍雨浩。
“我们走吧。”
凌琦主动牵起了霍雨浩的手。
不甘都放下了。
雪鹿城的庆典持续了七天。
所有人好像都在笑，所有人好像都在哭。
庆典结束后。
凌琦城主下葬。
霍雨浩站在凌琦的坟墓前久久不愿意离去。
雪鹿城从以前开始魂师与平民之间的关系就与其他地方不同。
据说这和他们的起源有关。
早在天魂诞生之前，雪鹿城的祖先就在这里生活了。
雪原向来是残酷的，即使是魂师，不超过七环，想在这里讨生活也难以脱离集体。
普通人生产作物供养魂师，魂师守护、引导普通人。
被天魂收编后，他们的习惯也没有改变。
凌琦就是这样的环境长大的。
通过精神连接，霍雨浩看见了凌琦一切。
快乐的童年，刻苦的青年，尽责的中年，愧疚的晚年。
霍雨浩看见了他的一切。
霍雨浩很想和他聊聊。
聊聊他对未来的期待，聊聊以后雪鹿的发展，聊聊魂师学校的改革。
霍雨浩进入了他的精神世界。
然后，凌琦走了。
放下一切了。
自己早该想到的。
一路上姜老爷子还有其他人的表现与感情自己都忽略了。
他们看着自己，在怀念某个人。
自己不该这么鲁莽的。
霍雨浩还有很多话想说。
霍雨浩还有很多疑惑需要他解答。
“雨浩，人死不能复生，节哀。”
天梦安慰着霍雨浩。
“天梦，我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回想起那种感觉。”
霍雨浩的声音低沉。
“什么感觉？”
天梦疑惑地问道？
“那种，对于死亡的抗拒。”
灵眸武魂主动开启，狼回应着霍雨浩的意志上浮。
“雨浩你要干什么？”
天梦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身体逐渐冰冷，意识逐渐消散。”
霍雨浩解除了本能对于灵眸的封印。
“死亡是多么令人恐惧啊，死亡是多么令人绝望啊。”
霍雨浩看着面前的坟墓。
“他还有那么多不舍，他还有那么多遗憾。”
“这是什么东西？”
天梦恐惧地看着霍雨浩身边愉快咆哮的狼。
那诡异的形态，明明只是一个魂体，确如同活着一般。
“而我，却让他主动走向了死亡。”
“我对此无法接受。”
霍雨浩的言语冰冷而又坚定。
狼的魂体结构开始转变，他的真实力量开始苏醒。
“我等自冥河畔挣扎着起身，与他者的灵魂合而为一，补全空缺。”
霍雨浩是两个不甘死亡的灵魂产物。
“我等将灵魂编织成型，只为祈求再一次的生命。”
霍雨浩的灵魂早已是另一种形态。
生存的本能让他封印了灵魂的真实面貌，抗拒着这股力量。
恶意转生只是它的残渣。
“我等，拒绝死亡。”
唯心的力量爆发，霍雨浩的灵魂本相开始回归。
霍雨浩的肉体急速衰弱，气势却开始激增。
凌琦坟墓里，一股新的力量波动开始诞生。
“霍雨浩，停下。”
冰帝焦急的声音响起，她只是沉睡了一会儿，醒来却是这种情况。
“雨浩，他是自己选择死亡的，你把他变成狼这个样子只会增加他的痛苦。”
天梦在劝告着。
这种诡异的生命形态，无论是魂师还是魂兽都很难接受。
“我知道。”
霍雨浩的身体愈发虚弱，气势愈发恐怖。
“但是，他只要有一丝的求生欲，我就要把他唤回来。”
霍雨浩同时替凌琦与狼分担着痛苦。
从来没有什么恶意转生，只不过是一群不甘死亡的魂灵而已。
我等同死，共生。
尖锐的利爪刺破坟土，重获生命的凌琦从棺材爬出。
“成功了，成功了。”
霍雨浩欣喜若狂，凌琦不是一点求生欲没有，他还在留恋人间。
“快用神器把你的灵魂力量封印住，它在继续。”
天梦连忙提醒霍雨浩。
霍雨浩的身体马上就要支持不住了，必须赶快把这股力量封印起来。
“真是恐怖的力量，小子。”
霍雨浩还没来得及行动，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灵魂上开始出现的光环阻止了它继续解放。
“以后还是要学会控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