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鬼彪 赵长顺和赵长安
王虎欲言又止，想开口劝说，可最后还是停下了。
顾九唐疑惑地看向王虎，不知道为何会欲言又止；王虎其实很想跟他说，鬼是真实存在的，像昨晚那般就是最好的证明，可最终想了想，与顾九唐那样的人，争执起来并无意思，所以最后就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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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点淅淅沥沥地滴个不已，灰色的云是弥漫着，鹤鸣的天在今个儿变了。赵府门外勋贵云集，每一个商人，每一个官僚，每一个略略交际广了些的人，差不多他们的每一个，都前呼后拥；仆人们或捧、或提、或抬……
礼物在门前都快垒成座小山了。
秦二紧紧贴近顾九唐，望着四周情形，紧张地说道：“九唐哥，我们穿这身真没问题吗？”
说罢，低头看向九唐哥给自身准备的青衣长衫，又看了看身后的王虎和赵大山，这两人也是统一配色的长衫，这些都是从顾九唐家里捣鼓出来的。毕竟去别人家贺喜，穿警署正装就不咋合适了。
这也是顾九唐劝说三人换上的，四人中也只有顾九唐穿着身简易西装，配着双黑漆的皮鞋。他这身上的装扮，还是回国时从外国佬那里买的。
顾九唐将手中的请帖递给了赵府的门房，就领着众人向府内走去。
绕过影壁，只见整座府邸灯光璀璨，远处的宴会厅内，更是悬挂着华丽的水晶吊灯，散发出柔和温暖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厅室。
厅室内穿长衫大褂者更是常见，洋装在这儿都已经算标配了，四人也见着几位权贵穿着。在这儿的人，真叫个‘往来无白丁’；政商军三方都有人在。更何况往来厅内的下人，都教王虎三人看花了眼，不计其数。
这三人哪里见过这般情形，小腿肚都开始忍不住打颤。身子紧贴最近的顾九唐，以求内心的安稳。
四人缓步进入厅内，厅内的人都默契般抬眼望来，随后又快速地低了下去，继续与身边人交谈。
虽说顾九唐出身京师贵族，但跟鹤鸣镇上的权贵并无交集，这边的人都不一定认识他。包括刚刚他递上的请柬，都是麻烦范三喜搞来的。
四人进入厅后，很识相的从侍者那边接过酒水，往无人注意的角落走去。
赵大山粗大的手指捏着杯子，好奇的看着杯中酒和怪异的杯子。
其余两人也是好奇的眼神，想开口询问顾九唐，可又想到身处地不一样，只能将问询的眼神投向顾九唐。
顾九唐好似知道般，淡定道：“红酒，轻轻摇晃激发酒香，细细品尝其中滋味。”
王虎三人模仿着顾九唐手中的动作，也像模像样的细品其中的滋味，那翘起的眉头，都跟顾九唐一般无二。
“嗯哼！”
顾九唐打断了三人的品尝，往门口指了指，低声说道：“那是赵府小少爷？赵长安？”
这时，门口走进两人，一老一青；老人佝偻着身子，穿着洗了不知多少遍的短衫，跟在青年的后面。青年一袭崭新蓝色长袍，大襟右衽，蹬着双乌黑油亮的皮鞋，头上的发丝在发油下根根发光。
王虎仔细看了看，还未说话，秦二便抢先说道：“那是我们要抓的常宝华。”
“常宝华？”
顾九唐不确定道。
“对的，九唐哥。”
“我还以为是赵府的小少爷呢！”
顾九唐轻蔑一笑，随后从秦二口中得知，那个走在常宝华身后的佝偻老人，就是常宝华他爹——赵府大管家常五。
顾九唐细细打量两人，摩挲着下巴，挑眉道：“这两人也不像父子呀！”
说完，才注意到王虎三人已经往常宝华的方向走去了。
顾九唐低呼一句‘不好！’，快步向前冲去，拦下了三人接下来的动作。
“这儿不适合，等宴会结束再说。”
顾九唐开口劝道，眼睛止不住地给领头的王虎打眼色。
王虎忍不住一乐，没好气道：“我们又不傻，我们只是去那边拿点水果。”
王虎向门口的方向努了努嘴。伸手就抵开了挡路的顾九唐。顾九唐尴尬的朝原地走去，怎么想都觉得刚刚自己有点小瞧王虎三人了，也太过于担心他们的智商。毕竟，其余人也不傻。
顾九唐在那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自我化了，会觉得别人很蠢，就自己很聪明？
顾九唐好好反省了下自己，心底给自己留个警示牌。
“九唐哥，那个就是赵府的小少爷—赵长安。”
拿完水果的秦二，朝刚进门的青年指了指。
青年十八九岁的年纪，学生装在其一米六七的身上很合体，脸上那副黑框眼镜给其人添了三四分书生气，青涩的青年在这般环境下，很是局促不安。面上那腼腆的笑容，让人就知道这是个很少交际的人。
顾九唐又细细打量对方，只觉对方那副脸，让人感到熟悉，可又想不起来。细细搜索脑中记忆，可疑惑没与对方有过交际呀！
听说，赵府小少爷留学于东洋，在那儿待了不少时日。可他从未去过东洋，一直都在西洋诸国进行游学，就算是接触过的几个东洋人，那时候也是在西洋。
“我的好弟弟，这宴会你还喜欢吗？”
门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喊声，未闻其人，便听其声。
一名年岁大概三十几的中年人朝厅内走来，黑色的发丝中夹杂些许银发，眼角在笑容的带动下，也有些许皱纹。身穿老式的深灰色长衫，外搭红色的对襟背心，这身打扮让中年人更显几分老气和稳重。
赵长安见着来人，立马鞠躬道：“多谢大哥！”
“哎！你喜欢就好！母亲那里就不会怪罪于我了，哈哈哈！！”
赵长顺边说边将赵长安拉起，身为赵家现任掌权者，知道什么地方说什么场面话，毕竟兄友弟恭本就是赵府的传家名言。
可赵长安却不一定如赵长顺的意，只见被扶起来的赵长安，平淡说道：“大哥，母亲让我回国后，多跟你学习学习，好接管家里。”
赵长顺听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不过很快便被压了下去，继续笑道：“这话让大哥很欣慰，弟弟会为大哥分忧了，待会儿我就下去布置布置。”
赵长安见状，想起了母亲的嘱咐，犹豫片刻后，只好应到。
宴会从主角的到场，便进入了高潮。
赵长顺没管自家弟弟，只是拉着那些与赵府有利益往来的合作伙伴，使劲儿聊着，聊到欢乐处，还能从那堆人群中传出笑声。
另一边，赵长安借着酒会的由头，逮着不同的来客，攀谈起来，那红亮的耳朵无不彰显出他的不适应。
顾九唐四人就躲在角落里，吃着瓜果，喝着美酒，好不快活。
不过顾九唐边吃喝的同时，也将眼神瞟向人群里的赵长顺，他今天就感觉很奇怪。
赵长安的脸，让他感到熟悉就算了。可赵长顺的模样，也让他感到很熟悉。顾九唐他只当是两兄弟而已，可刚刚两兄弟站一块儿时，顾九唐仔细对照后，发现这两兄弟虽有相同之处，可并不是让他感到熟悉的那种。
就感觉，赵长安像一个人，赵长顺则像另一个人。
这弯弯绕绕都快将顾九唐的脑子干烧了。
顾九唐甩了甩脑子，转过身朝王虎三人问道：“你们感觉赵长安像不像一个人？赵长顺则像另一个？”
王虎三人，疑惑的看了看人群里赵长安和赵长顺。
随后开口道：“他俩是兄弟，是有点相似之处呀！”
王虎说完，秦二也开口道：“没看出来。”
赵大山也点头附和秦二的说法。
顾九唐听见队友的回答，也感概或许是自己多想了。随后继续将目光盯向人群中的赵长安。
“大少爷，您怎的了？快…快叫大夫！！”
突然，急促的怒喊从人群中响起。这一刻嘈杂的宴会也一下子熄灭了。
众人纷纷看向声音的传来处，更有甚者不断往声音处跑去。
王虎四人自声音的响起时，便往前挤去。可这时整个宴会厅都是乱糟糟一团，
王虎和赵大山两位开路先锋，也没有很大用处。秦二反倒借着身子的娇小，东绕西挤，将三人甩在了身后。
只有顾九唐这个落单的，被来客东挤一下，西撞一下，一个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谢谢！”
顾九唐被人扶起时，还不待清醒片刻，目光意外瞥见了一人，瞳孔瞬间放大。喃喃自语道：“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