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主义的起源

尽管不平等是导致我们对彼此做出不同评价，并为他人对我们的评判感到焦虑的核心因素，但这种不平等在人类社会中的起源伴随着农业的兴起，是相对晚近的。层级分明的阶级系统也是在这之后才变得根深蒂固的。大约在5500年前，底格里斯和幼发拉底河谷人口比较密集的农业社会中开始出现社会阶级，随后才出现在世界其他区域。[42][43]在农业社会之前，人类以狩猎和采集为主，形成的社群极为平等。他们小规模地集聚，完全靠捕猎或者搜寻到的食物为生，几乎和动物的生存方式相同。但早期的人类社会并没有像许多动物族群一样划分出等级：最强壮的个体先吃；强势的雄性占据主导地位，掌控着与群体中雌性的接触机会。我们在第5章中会看到，在进化史90%以上的时间里，我们都“在生理结构上是现代的”（意思是，长相和我们现在差不多，大脑容积也和现在一样大），平等是人类社会中的常态。人类学的研究表明，在早期人类社会中，维持个体间的平等主要靠一种“反支配策略”：那些表现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想要占据主导权的人通常都会被群体忽略、嘲笑，甚至驱逐，以让其他人维持独立自主。[44]

现代人类学对最近的狩猎采集社会的研究表明，尽管是在一个人人平等的集体社会中，人们还是会注意并看重每个个体的生存技能、生活经验和能力的差异，也就是说，才能更突出的个体会被大家尊重和重视。然而，这并没有赋予他们高人一等的权力。那时还不存在这种社会系统，会根据某种社会阶级与个体价值的高低来决定一个人应该变穷还是变富、应该生活得舒适还是艰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