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拍卖会
待妘清月用过餐以后，她便唤萧纭枢进去：“对不起，让你久等了。”妘清月表达出歉意，此时她看萧纭枢的眼神也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因为之前她完全能察觉到萧纭枢到底有没有偷看，结果告诉她，对方确实是个特别的男人。
萧纭枢进来后，妘清月已经重新戴上了面纱。他看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许多菜几乎都没有动过，只有用鱼肉做的菜肴所剩无几。原来她喜欢吃鱼啊，萧纭枢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接下来萧纭枢带着妘清月去了一个特别热闹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达官贵族。妘清月跟着萧纭枢入座后才知道这是蓬莱客邸的拍卖会现场。
蓬莱客邸每年在元宵节这天都会举办这样的拍卖会。会上拍卖的东西都是极具收藏价值的宝贝，吸引着全国各地的富豪前来参加。因为每年来的人太多了，所以场上排列的座椅需要一定的身份地位才能入座，许多没有资格的人只能站在后方观看。
柳七一直等到萧纭枢过来才跟着他入座。入座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中年男人还回头给萧纭枢打了个招呼。待他们三人坐下后，柳七在萧纭枢耳边悄悄问：“刚才跟你打招呼那个，就是这蓬莱客邸的幕后老板张道禧吗？”
萧纭枢点点头，柳七确认后不禁多看了那人几眼。张道禧可是京都有名的大富豪，传闻他家里藏品无数，还特别喜爱丹青，大堂正中央挂着那幅《远山落霞图》就是他花重金从萧纭枢手里买下的。
正是凭借着这层关系，萧纭枢才能在这次的晚会上争取到三个席位。
乐舞表演结束后，拍卖会就该开始了。令萧纭枢意外的是，赵瑀竟然在他们左前方不远处坐下了，还时不时地回头看他旁边的妘清月。这着实有些扫兴，值得庆幸的是，萧纭枢发现妘清月根本就不理会那厮。
那位叫沈霓的女管事作为主持人上台讲了几句开场白后，拍卖会就正式开始了。
首先拍卖的是一件雪白的狐裘，一位年轻貌美的侍女把它穿在身上走到台前展示，沈霓便开始介绍：“这是一种极北地区罕见的雪狐，它的皮毛洁白柔软，用其精制而成的这件裘衣穿在身上保暖舒适。起拍价一百两白银！”
话音刚落，就有人开始出价，大多数还是后面那些站着的人。萧纭枢对此也不意外，这种雪狐皮毛极其稀少，而且几乎都被京都里的高官买断，一般富商很难买到。
萧纭枢自己也有一件，只不过在前些天送给那位名叫展昭的少年了。他对这件裘衣已经不感兴趣，于是看向身边的佳人，正想询问她想不想要，却见妘清月冷眼看着那位穿狐裘的侍女。
萧纭枢心中诧异：莫不是她们之前有什么恩怨？
这时妘清月冷淡的声音传入萧纭枢耳中：“雪狐最可爱听话，这些人竟然拿它们的皮毛做衣服穿！”
感受到她骤然冷却的语气，萧纭枢的背上不禁冒出了冷汗，他在一旁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那件已经送给展昭了，不然今天穿在身上，肯定要引起她的反感。
萧纭枢表面上从容自若，心里却一直在祈祷着这件裘衣快快被人买走，赶紧拍卖下一件。
终于，这件雪狐裘衣被站在后面的一位富商以二百八十两银子买走。看着那位侍女带着狐裘走下台去，萧纭枢这才松了口气。
下一件宝贝是一支白玉宣笔，为了大家能够看清，侍女把它高举到胸前。
沈霓介绍：“这是专供皇室使用的笔，笔管用白玉而制，上面雕刻有云龙戏珠纹。笔毫是兔毫，这是在秋天捕获的长年在山涧野外专吃野竹之叶，专饮山泉之水的成年雄性毛兔之毛，而且只能选其脊背上一小撮黑色弹性极强的双箭毛，因此极为珍贵，起拍价一百五十两白银。”
在场的都是见过世面的人，知道这笔专供皇宫，民间很难买到，其具有的价值不言而喻，连坐在场中的人都已经开始喊价了。
萧纭枢作画有专门一套笔，所以这支白玉宣笔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不过他看柳七好像兴致勃勃，正两眼炽热地望着那支笔最先叫价。直到价钱被喊道二百两的时候，柳七这才叹息作罢。
随着喊价的人越来越多，很快这支笔就被喊到了三百两，这个时候场内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坐在场中的那几位在做最后的争夺。
“三百二十两。”出价的是坐在角落里的那位中年男人。萧纭枢认出了他，此人是太傅苏序，传言他嗜好饮酒作诗，颇有诗仙李白之风。
“三百五十两！”坐在第一排的那位戴着官帽的男人毫不相让，他喊价过后还回过头对着苏序笑了笑，显然是对这支笔势在必得。
苏序的脸色变得难看，没有再继续喊价。场中有人认出了那位戴官帽的男人，他是新上任的三司使，名叫丁谓。
“都是三司使了，那还能差钱吗？”场中有人窃窃私语。
此时已经无人再跟了，沈霓正要发话，只听见场中一道清朗的声音喊道：“三百六十两！”所有人一下子都循着声音望去。
柳七更是一脸惊诧地转头看着身边的萧纭枢。
只见萧纭枢表情显得十分自然，脸上还带着微微笑意。这支笔他打算买来送给柳七，反正那个丁谓在朝廷里与他父亲不合，他也就不怕得罪对方。
苏序看出是萧纭枢在喊价，神情一下子舒缓许多，萧纭枢的父亲萧暮一向与他交好，他也十分敬佩萧暮。看到萧纭枢跟丁谓争夺，他心里当然支持萧纭枢。
柳七轻声向萧纭枢说道：“我还以为你对这支笔不感兴趣呢。也对，这支笔为你所用，才更能体现它的价值。”
在柳七想来，萧纭枢用这支珍稀的笔所创作出来的画，更是增添了画的价值，简直满满的仪式感。
萧纭枢看了看他，笑道：“对我来说，用什么笔都能创作出不一样的美感来。我看你倒是挺喜欢那支笔，看看能不能为你争取吧。”
柳七闻言，瞪大了眼睛看向萧纭枢，感激得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萧纭枢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说。柳七只好受宠若惊地坐好，等待他人喊价。
这个丁谓也认出了是萧纭枢在与他竞争，要是再争下去，恐怕会有人说他为了一支笔跟后辈计较，特别是朝中那些说闲话的，要是被萧暮听到了，少不了一番麻烦。丁谓轻哼了口气，便扯了扯袖子坐好，不再理会。
这样一来，也就没人再跟萧纭枢竞争了，沈霓见到这个结果也满意地笑了笑，正要落锤，却听见场中又有人喊道：“我出三百八十两！”
众人噤然，皆向那人望去，原来是冀王府的世子赵瑀。此时赵瑀正一脸得意地看向萧纭枢，眼神还时不时地朝妘清月身上瞄。
看来这厮是要跟我杠上了，要在平时萧纭枢可能会顾及他世子的身份而让着他，但是今天有心上人在身旁，他那能让赵瑀这么嚣张。萧纭枢冷声道：“四百两。”
此言一出，引起一片哗然，这支笔虽然名贵，但是花四百两也太不划算了，笔就只能用来作画写字，大街上卖的那些做工精细的笔用起来都能有一样的效果，而且品质极好的也不过二两白银。
赵瑀不理会他人，接着喊道：“四百二十两。”
见这两人竞争得这么激烈，在场的人都来了兴趣，想看看京都最出名的两位贵公子到底谁更有实力。
此时柳七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个赵瑀，他靠近萧纭枢小声说：“要不算了吧，没必要吃这么大的亏。”
萧纭枢让他放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喊道：“四百五十两。”
赵瑀的目的明确，他就是要让萧纭枢难堪，所以这个时候当然得继续喊价：“四百八十两！”我看你怎么跟我争，他回头对着萧纭枢冷笑。
这一幕被妘清月看在眼里，没想到那人的心胸这么狭隘，她知道多半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赵瑀自以为是的行为令她反感，趁大家的注意力都在萧纭枢和赵瑀身上，她纤指微动，暗中施了一道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