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曙光

由于不在大城市。9月开学，到西北部没有直达车，都得周转。李秀花选择最短的路线，从西安中转。我们小城到西安只有一班慢车，夜里12点走，早上7点到站，是郊区的一个拉货过路小站，没有到XJ的列车。大站才有班次。在市中心，打车要一个多小时。

到甘肃还得13个小时，为了赶到学校是白天，只能夜里走。所以李秀花买了夜里11点多的列车。李秀花在火车站附近订了个房间，我们休息一天正好。

上午到了市区，我们睡了一觉，中午吃个饭，天有点热，我们又回酒店。傍晚吃完饭转转，回酒店玩到10点去火车站等车。坐在古都的夜空下，我们感到了异乡的孤寂。因为疫情，家长不能进校门，想着学校有专门接车的。我不想李秀花再来回折腾，辛苦送我，就让她直接转回家。

我夜里12点坐车走了，李秀花回宾馆睡觉，白天再走。她没去郊区坐直达车，而是到安康，再转回家，安康很多过路车。李秀花对西安很熟。

我下午给李秀花打电话不通，生怕她不安全，就很着急，打大姨电话。李秀花后来打给我说钻秦岭遂道没信号，我就放心了。

大西北苦寒干冷，生活习惯也不一样，本地同学多。我感觉孤独和荒凉，我想念家里山青水秀，繁华舒适生活。就跟李秀花诉苦，李秀花就跟我说多交几个朋友，不要一个人独来独往，要和同学搞好关系，多参加活动。

宿舍有的同学三更半夜不睡，搞很大声音，我习惯早睡就很烦。李秀花经常劝我和同学团结友爱，说我脾气不好，不要骂人发火，更不要惹恼别人，宽厚待人。她害怕校园暴力和报复，她总说现在孩子不行，自私心理阴暗。还说要躲开疯狗和烂人。她说的话有道理，我也在尽量改。

我给李秀花订了三只松鼠的坚果，一天一袋，我知道她舍不得吃，一定会送人，一再要求她打开让我看了才放心。她最后还是送了一盒给别人小孩，她有她的道理，我也没责怪她了。后来过节，我又寄了几份，大姨舅妈姥姥，地方特色茶。李秀花不让我买了，说家里不缺，什么都有，我一个学生没钱，不用客气。我就很少买了，特别好的还是给她寄。

我开始热爱学习，参加了大学生辩论会，并且拿了奖项，我在秦志C刊发表论文，班里考试也是名列前茅。越学习越发现知识贫乏，我初高中那段丟的很可惜。有些后悔当初没好好学习。我还发现好学校的学生素质高，圈子也好。

寒假，李秀花让坐到武汉车站转车，并给我发来了车次，让我买票。慢车坐了一天，武汉回市里高铁只要两个多小时。李秀花要接站，我不让她来。她给我做好多吃的。我东西好乱放，喜欢在卧室吃零食，李秀花就不允许。我已经不和她正面交锋，委婉地拒绝或找个借口。她是一点就着的炮筒子。我尽量不惹恼她。

我变得柔软起来了，学会让步和迁就。

春节，两个舅舅大姨姥姥姥爷，几家在我家过年。李秀花一个人做饭，我看她很辛苦，要帮她，她不让我插手。

我不像以前，烦人多吵，我热情招呼客人，照顾表妹，让她跟我睡，用我电脑玩游戏。再不是以前那个冷漠不懂事的暴戾之人。

这一年，我19岁。艰难地走过了6年青春期，迎来了人生的黎明。

李秀花，感谢您！

下辈子您还做我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