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两只小丑
曾许一声爆呵，穿透了走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苏侃眼神中不知所措，慌张地想要往教室里跑。这时，不知谁喊了一句：“把那个可疑的家伙抓住！”
曾许回过头，看到学校的保安从楼梯下跑了上来。他一咬牙，万不得已放弃质问苏侃，压低了帽檐，转身向另一头的走廊跑去。走廊中熙熙攘攘，曾许跑得吃力，但保安也被堵得难以追赶。比起五大三粗的保安，瘦削的曾许在夹缝中挤出空间，飞速跑下了楼。
在上课铃的回荡中，曾许逆着所有上楼和进楼的人潮，冲出了教学楼。他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朝着操场的方向跑去，决定翻后墙离开。
就在他从教学楼侧面的小路跑到尽头拐角时，差点和另一个人撞个满怀。
“不是，你没长眼睛啊！”他大吼，随后愣住。
曾许看清来人，也短暂地顿了一下。
“是你！”曾许和陈离同时大叫。没错，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之前和苏侃表白被曾许发现后大打出手的陈离。
“你还敢来。找死是吧！”陈离一脚把曾许踹得后退了几步。
脾气暴躁的曾许哪里吃得了这亏，他随即还过去一个侧踹：“咱俩谁找死啊？医院没住够是吧！”
“我看你是监狱没蹲够吧！”陈离扑上来，和曾许扭打在一起。
因曾许的搅局而打乱表白计划的陈离早已憋了一肚子火，因陈离致他拘留而许久见不到苏侃以及刚刚目睹苏侃接受他人的好的曾许也正愁火气没处发。两个野兽一样的少年用尽全力挥动着拳头，也顾不得身上的疼，只是发泄着心头的怒火，仿佛揍对方一顿就能豁然开朗一般。
两人在草坪上缠斗了三分钟，打了个两败俱伤，谁也没落得好下场。曾许感觉头晕眼花，但还是硬挺着骂骂咧咧。陈离龇着牙，一手捂着胳膊一手指着曾许吼道：“你等着，臭小子，你给我等着！”
“等就等，我怕你啊！”曾许不屑地回答，看着陈离走开。
曾许料得到，他大概是去找人去了。像陈离这种混圈子的，他几句话就能叫来一帮小弟。
纵使自己再不要命，他也已经落得一身伤，再被群殴一顿自己怎么也受不了了。但狠话放了出去，他也不能撒腿就跑。于是他再三思索，向家里跑去。
跨着大步三磴三磴跑上了楼，推开门，置曾铁的问候于不顾，操起桌子抽屉里的伸缩铁棍就往外跑。
这才是自己的好兄弟。不混社会的曾许每次孤军奋战时都会掏出铁棍，助他一臂之力。
它已经陪他半年了。不言不语，不离不弃。
曾许跑回了葵松高中，正好看着陈离也从教学楼侧门懊恼地走了出来。
“你小子还真有胆！要不是现在都在上课我没法叫他们，我肯定找一堆兄弟干死你！”陈离一脸凶相，狠狠地瞪着曾许。
曾许捏了捏手，没有拿铁棍，只是冷哼一声：“就你一个逃课的，你所谓的兄弟们比你正经多了。”
“要不是快高考了，他们才不会回去上课！”陈离别过头，恨恨地说。
是啊，大三学子马上都要高考了。
但陈离可不管这些。
“我看你怎么干死我！”曾许上去就是一脚，“缠着苏侃不放，你是真不要脸啊！”
听曾许这么一说，陈离火气又上来了。他一把勒住曾许的脖子，嘶声吼着：“你才是不要脸的那个！我看上的女人你都敢追！”
俩人又开始了第二波打斗。这一次他们打得丧心病狂，曾许牙被打出了血，陈离的鼻子也涌出了红，俩人见了血才缓缓降了强度，但仍然没有收手。
“你小子有病吧！人家不喜欢你你非要粘着她干什么！”陈离一拳打在曾许的脸上。
“你放屁，她喜欢的是我！你才是那个被称为缠着她的人！”曾许用力推了一把陈离。
“别自欺欺人了！她可是亲口跟我说的她喜欢我这种混混！”陈离飞来一脚。
“我……你，我，啊？啊？？”曾许还要反驳，但忽然哑了口，愣了神，瞠目结舌，一头雾水。
陈离没收住拳，挥了过来，直勾勾地打在曾许鼻梁上。曾许鼻子一酸，眼泪都涌了上来。
陈离也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曾许忽然就呆住任人宰割。曾许揉了揉鼻子，没有反击。
因为他被陈离的这句话惊到了。
喜欢混混。
如果陈离口口声声说苏侃喜欢他，那曾许怎么也不会相信他的一派胡言。可他所说的苏侃喜欢混混，这句话苏侃也对曾许说过。
这就不得不让曾许怀疑事情的真实性。
他坐在草地上，直愣愣地看着陈离。
“哼，被我打傻了？”陈离走过来，蹲下身，蹭了一把鼻血。他的嘴边已经完全被染红，吓人得很。
“等等，你说苏侃喜欢你？是真的？”曾许问。
他已没心思再打架了。
“不然呢，你小子还在痴心妄想什么？”陈离冷笑着。
“可……可她也是这么和我说的。她说喜欢我这种混混，不喜欢好学生……”曾许心头一堵，“她还和我说有个叫陈离的学长缠着她，让她很苦恼……怎么会……”
陈离一听，皱起了眉。
“你瞎说什么，苏侃那么喜欢我，我和她就差最后一步就被你毁了，她怎么可能说我让她苦恼？”陈离轻轻拍了拍曾许的脸，“你有什么证据？”
曾许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可方才意识到苏侃是和她打电话说的，根本没有聊天记录。
“我没有证据……但我可以给你看苏侃每天和我的聊天，明显能看出来她喜欢我的。”曾许说。
陈离将信将疑，往身上抹了把血，接过曾许的手机，翻看着曾许与苏侃的聊天记录。
忽然，他瞪大了眼。
苏侃毫不保留地向曾许表达的爱意，还有两人相约出去的文字都被陈离看在眼里，以及曾许被拘留后苏侃发的那句「等你回来」。
“不是？这？”陈离想确定这是否是真的苏侃，还点开了她的朋友圈，结果发现了苏侃那天拍曾许吃西餐的照片。
“这是啥啊？”陈离打开自己的手机，发现苏侃的朋友圈里并没有这一条。
“她把你屏蔽了呗，小丑。”曾许缓过了鼻子的酸，冷嘲热讽道。
“你好好看看，你才是小丑。”陈离把他的手机放到曾许面前，是苏侃发的一张陈离回头伸手的照片，文案是「他就在前面走，会为我停留」。
“啊？”曾许眼睛瞪得像铜铃。
曾许和陈离睽睽而视，大眼瞪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