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即将到来的归真大典
“什么声音？！”
夏长风捏住刹车，猛地停在了原地，扬起路面上的一片沙尘。
庄启星也同样一个甩尾，稳稳地停在了夏长风的白色摩托旁。
“庄教授，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一个声音？”夏长风问道，“挺奇怪的，贫道根本听不出是是从哪儿传出来的……”
“嗯，我也听到了。”庄启星沉声说道。
刚才在心头响起的声音似乎是一个低沉、磁性的成熟女声，话音深沉而厚重、自信而从容，有着令人亲切的温暖、偏又有种令人压抑的威严……
庄启星从来没听到过这样的嗓音，它仿佛仅凭一段声音就能触及灵魂，给人以发自内心的感触。
两人四处张望着，找寻声音传来的地方。
然而此地距离溯光小镇还远，附近一片空旷，杳无人迹，就连路灯都算难得一见。
周围只有晚风吹动沙砾与枯草的摩擦声，夏长风的说话声在静寂的夜色里传的很远，与风声融于一处。
这种荒僻的旷野，从哪传来的说话声？
“奇怪，贫道幻听了？”夏长风纳闷地说道，“不能啊，总不能我跟庄教授一起出现幻听吧？”
没等两人搞清声音的来源，那个仿佛源自于心底的声音又出现了。
不同于上一次出现时像是打招呼和问好的柔和，这一次，声音转而变得庄重，像是在念诵一篇晦涩的檄文——
“霓虹灯如昼，俗垢染月洁。”
“苍生正狼狈，朱门金玉闲。”
“天道而迁易，人理无常全。”
“尺水无长澜，鲲岂容其间。”
“正值此良夜，万众举盛典。”
“嚣尘自归真，返璞千百年。”
“……”
庄启星听着这段晦涩难懂的语句，久久沉默着。
一时间他竟差点忘记这里是一个赛博朋克的世界，还以为自己穿越回了数千年前，听着遥遥的古寺中传来的偈语，驱使着行人越走越近……
他突然清醒过来，猛地甩了甩自己的脑袋。
这个声音居然附带着一定程度的心理催眠效果，稍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被洗脑。
庄启星连忙把目光转向夏长风。
果然，夏长风揪着自己的胡子，呆呆地立在原地，眼中也涌现出无尽的迷茫。
“道长，快醒醒！”庄启星伸出手晃了晃夏长风的肩膀，“你小心点，别被之前的声音给催眠了！”
夏长风被晃了几下，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头。
“庄教授，你晃贫道做什么？”他问道，“刚刚的声音居然还有催眠的效果吗？”
“你……没感觉到吗？”庄启星眨了眨眼睛。
“没啊，贫道就是在困惑她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夏长风疑惑地说道，“分明每一个字都能听懂，合起来却搞不明白了……”
“哦对，就像那些外语一样，虽然听不懂，但是我觉得她说的东西挺高级的！”
庄启星：“……”
之前的声音对夏长风没有心理催眠效果，原来只是因为他没有听懂……
“所以她到底讲了什么？庄教授你应该能听懂吧？”夏长风十分好奇地问道。
“没什么新内容，也就是老一套的东西用古诗的形式说出来了而已。”庄启星耸了耸肩，“抵制娱乐化生活、批判贫富差距、认为社会制度应该回到千百年以前。”
“哦，对了，她还说今天晚上要举行什么盛典……”
庄启星的话音还未完全落下，远处的山峰突然亮了起来。
无数团炽红的火光在溯光山脉的各处燃起，把几座山峰照的火红一片，就连打着广告的月亮、被光污染打为暗红的夜空，都被火光衬托得有些昏暗。
下一刻，那个低沉、磁性的女声又从庄启星和夏长风两人的心底响起——
“今夜，你们期待已久的归真大典将在溯光山脉展开。”
“期待所有人的出席哦！”
到了最后一句，她的语气也不再显得庄重，反倒有些柔媚撩人。
庄启星和夏长风坐在各自的摩托车上，两人面面相觑。
“她是怎么做到的……？”夏长风愣愣地问道。
“不清楚。”庄启星摇了摇头，“不过我们的担心没有出错，归真教打了一场胜仗以后果然按捺不住，这就跳出来了。”
“归真大典……看来他们是打算彻底把自己暴露在联邦政府的对立面了吗？”
两人发动摩托，飞快向溯光小镇疾驰而去。
……
溯光小镇门口是一个简陋的招牌，上面潦草地写下了“溯光”两字。
即便远离城区，但是小镇门口的广告牌却同样不少，七零八落的广告纸也散了一地。
当然，这些广告的内容不可能像逐光城城区内部那么高端，大多数只是一些类似于溏心酒吧那种小店，或者是一些在西郊没什么人管的灰色产业擦边球小广告。
一个戴着黑色头盔、穿着赛车夹克和紧身皮裤的男人早已来到小镇门口，迎接庄启星两人的到来。
他斜靠在一辆金红相间、涂装烧包到没朋友的机车上，双手抱胸，微微低着头。
“我等你们好久了。”烧包的男人用强行挤出来的低沉、沙哑的气泡音说道。
“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咳，咳咳，不好意思声音没端住，请……咳咳，请允许我重来一次。”
他也顾不上两手环抱了，抬起手扶住自己的头盔，不停地咳嗽着，连话都说不顺畅了，声音也从低沉、沙哑的气泡音变成了带着点鼻音的嗓音。
庄启星：“……”
夏长风：“……”
“那个……你要不要把头盔取了再咳嗽？”庄启星好心提醒道。
“不，咳咳……”烧包的男人边咳嗽边说道，“真正的‘骑手’从不会摘下他的头盔！”
……你当你是牛战士吗？庄启星嘴角抽了抽。
“算了，还是我来介绍吧。”夏长风走到了男人面前，无奈地说道。
“庄教授，这位就是智械黄昏在溯光小镇的暗线了。”他捂着脸，一副嫌弃的样子，“他不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让我们叫他的代号，也就是‘骑手’。”
“骑手目前混在小镇最大的一个摩托帮，我们的摩托就是他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