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教授，我是您的学生啊
庄启星坐在吧台旁边，蹙眉盯着舞池中央那位郑先生的演讲。
背景音乐还是那首死气沉沉的曲子，灯光也显得有些黯淡，再加上在场所有人都被仪器控制降低的心率，让他们困意逐渐上浮……
这一切都和郑先生慷慨激昂的演讲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庄启星看在眼里，总觉得有种奇怪的违和感……
“奇怪，分明他说的很激情，我怎么越听越困了。”老板娘打了个哈欠，趴在了吧台上的猫咪身上。
窝在吧台上的小猫早已经小声打起了呼噜，沉沉地睡了过去。
“您的心率已经降到41，再持续降低将会有昏厥、休克等风险。”小诺的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庄启星沉默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
“再等两分钟看看，我想知道他们两个到底想要说些什么。”他轻声说道，“如果我的心率降到40以下，就立刻切断电源。”
“好的。”小诺回应道。
与此同时，郑先生和小陆两人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们依然精神饱满地站在那里，激情澎湃地做着演讲——
“那么……你们的生活为什么会变得如此困苦呢？这当然是有原因的！”
“大家可能看得出来，我来自于一个不错的家庭，能够接触到一些联邦政府内部的隐秘政策。”
“接下来我要告诉你们一个高度机密的信息……联邦政府的核心计划之一——赡养人类！”
“在这个人工智能和机器高度发达的时代，底层的人类不可能学到高端的知识，所以将很难获得创造价值的可能。”
“因此，联邦政府决定展开‘去工人化’改革！”
“社会往后会逐渐变成只依靠管理层进行生产的发展模式，只要确定一个人不会再有其他价值，就不会对他再进行多余的投入。”
“到了那个时候，这些毫无价值的人类就只能依靠社会最低的补助苟活，或者做一些重复的、比机器人还要廉价的工作，永远被困在社会的最底层……”
“这是联邦政府的错误，也是整个社会的错误！”
随着郑先生的最后一句话用义愤填膺的语气高喊出来，舞池周围已经变得有些浑浑噩噩的人们都不自觉地点了点头，并且鼓起了掌。
郑先生满意地看着这一幕，转头向身边的小陆示意了一下。
小陆轻轻颔首，拿起话筒接过话头：
“各位，郑先生是一位少有的、愿意体贴底层民众的上层人士，他认为这社会不应如此阴暗，所有人都应该获得被尊重的权利！”
“为此，他特意出资建立了一个底层人士互助会，用来帮助像你们这样的民众，鼓励大家获取知识、共同进步……”
小陆的话语渐渐模糊，庄启星感觉头有些蒙蒙的。
就在这时，小诺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检测到您的心率降至39，已切断仪器电源。”
庄启星愣了一下，随后猛地拿起老板娘手边的冰镇饮料，尽数灌进了自己嘴里。
在冷饮的刺激下，他的头脑渐渐恢复清醒。
似乎是受到庄启星大幅度动作的影响，老板娘从猫咪毛绒绒的后背里把脸抬了起来，茫然地看向他。
“这杯冷饮你还没给钱呢……”她晕乎乎地说道。
“我知道，不会少你的。”庄启星失笑地摇了摇头，把空杯子放回吧台上，“对了，我们得想想办法阻止这两个人的洗脑。”
“洗脑？”老板娘似乎清醒了一些，疑惑地问道，“但是我觉得他们说的挺有道理的啊……”
“他们的理论确实有道理，要不然也不能忽悠那么多人加入他们的什么‘互助会’了。”庄启星说道，“但是不管理论再是有道理，他们的行为总归是错误的。”
他朝四周打量着，看见周围昏暗的灯光，又听见沉闷的背景音乐……
突然间，庄启星眼中浮现一丝了然之色。
灯光、配乐、心跳控制，这不就是一种高科技辅助下的心理催眠吗？
他彻底放松下来，随即淡淡地笑了出声。
“老板娘，你说……如果我也包个场，我有没有资格把背景音乐和灯光给换掉？”庄启星问道。
“这可是你说的！”老板娘一下子从吧台上跳了起来，“我早就听不惯这首曲子了。”
于是，就在郑先生和小陆刚要开始忽悠酒吧的顾客加入“互助会”的时候，酒吧里的音乐突然变了——
一首与《最炫民族风》高度相似的洗脑歌曲从四面八方的音箱中传出，音量放到最大，震得酒吧里的顾客都是浑身一个激灵。
同时，暗沉沉的灯光也换成了明亮得有些刺眼的白光。
酒吧里昏昏欲睡的顾客如梦初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
“我好像睡了一觉……刚刚发生了什么？”
“嘶……有点头晕，刚刚怎么了？”
“我是谁？我在哪？今天星期几？”
“……”
酒吧里渐渐被这些迷茫的话语所充斥，心理催眠被打断以后，大部分人都忘记了刚刚发生过什么事情。
郑先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计划被破坏，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老板娘，你什么意思？！”他气势汹汹地走到吧台旁边，大声质问道，“我钱都付过了，你凭什么换掉场馆的灯光还有我点的歌？”
“不好意思啦，先生。”老板娘公式化地笑着说道，“但是今晚接下来的账单被这位庄先生承包了，所以他也有点歌和切换氛围的权利哦！”
“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破坏我的计划……”
郑先生怒不可遏看向坐在老板娘面前的庄启星，准备好好给这个人一个教训。
然而还不等狠话放完，当他看到庄启星的面容，却马上震惊地张大了嘴巴。
“哦？你好像知道我？”庄启星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说道，“嗯，这样也好，那看来我不用向你解释为什么要改掉灯光和背景音乐了。”
“只不过做一个群体心理催眠而已，居然还要借助外界环境因素，甚至还需要高科技产品的辅助……啧，你这水平不太行啊。”
“是……是的，庄教授，我一定会不断学习的！”刚刚还嚣张跋扈的郑先生此时却像是一个乖学生一样，点头哈腰地说道。
庄启星看着他的表现，皱了皱眉头。
“你好像有点怕我？”
“额……也不能说怕，我是很尊敬您。”郑先生有些尴尬地说道。
“教授，您忘了吗？我是您的学生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