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罗易（二）
“磅”，马格南子弹被撞针撞击后触发底火，燃烧火药产生的气体将子弹逼出枪膛，枪膛内狭小空间的振动发出剧烈的爆破音。
一刹那之间，高速子弹在空中飞完了它的全程，从枪膛到布鲁斯的心脏，用时不到一秒。
一声闷响，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胸口挨了一击重拳，即便是有所准备这也不太好受。
枪械没有产生以往一锤定音的效果，罗易并不感到意外，对付蝙蝠侠不可能像其他人那么简单。
他保持着举枪的手稳定不动，说：“第一套方案？”
布鲁斯缓了一口气说：“针对你的马格南子弹特制的制服，牺牲些许轻便换来了更强的防弹效果。这还不是方案的全部。”
在知道罗易的位置后，他第一时间做了万全的准备，能够克制罗易枪械专精的制服只不过是方案的一部分。
他也想明白一件事，罗易之所以选择和猫头鹰做交易是因为猫头鹰法庭的目标和他一样，都是布鲁斯韦恩，蝙蝠侠。
布鲁斯一步一步逼近罗易。
即使是这样，罗易依然选择将剩下的子弹都打在蝙蝠侠身上，只是他每一次都会击中不同的部位，胸口、手臂、大腿、小腹、颈部。
因为他知道，一套防弹的制服并不意味着完全不受子弹冲击力的影响，物理学在哥谭还没有被颠覆。
清空弹夹之后，布鲁斯已经来到自己眼前距离不足五米的位置，这样的距离下，罗易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两人各自前冲，罗易采取守势，他知道这种情况下布鲁斯一定会先发制人，他举起双臂护在左右，略微低头把最脆弱的头部用双臂挡住，典型的格斗防御姿态。
果不其然，布鲁斯扭腰挥拳，右勾拳直冲罗易肋下一寸，那里没有骨头保护，内脏会在强烈的冲击下震荡出血。
罗易左脚退后一步，以别扭的姿势躲避布鲁斯的铁拳，接着提膝用关节处狠狠撞向布鲁斯挥拳的手臂。
这一套防守反击流畅得吓人，罗易的战斗直觉是在当哥谭警察时磨炼出来的，面对哥谭的恶棍，你必须要有足够硬的本领才不至于让家属拿抚恤金。
哥谭的恶棍各有各的绝活，罗易每天面对不一样的这些疯子，成长速度极快，全方面都经过哥谭恶棍的磨炼和测试。
布鲁斯在较量中稍微落入下风，但这还不足以成为左右胜负的关键因素。
他一边震惊于罗易的反应速度一边也迅速做出调整和应对。
布鲁斯抓住罗易的胳膊试图施展柔道中的投技将罗易摔入地面，在地面上用娴熟的绞杀技巧克制他。
罗易看出布鲁斯的企图迅速身体后倾并后退，避免布鲁斯抓住他的衣领或者身体，只凭借一只手可没办法施展投技。
同时被抓住的手臂也用尽全力往回扯，可布鲁斯的手掌就像是蟹钳一样死死地钳制住罗易的左手。
这可不妙，对罗易来说一旦被布鲁斯施展投技或者举在高空，离开地面就意味着失去自由行动的能力。
布鲁斯就曾经被贝恩举起来后，用膝盖折断了背。
两人宛如跳探戈一般缠斗在一起，每一次罗易试图拉开距离布鲁斯都会迅速得跟上，一时间居然僵持不下。
罗易提腿横扫，长距离的攻击逼迫布鲁斯放开自己的手臂。
可看来布鲁斯并没有轻易放弃的意思，他用手臂格挡，这一击鞭腿势大力沉，即便是穿着制服也感觉到疼痛和麻痹。
紧接着他冲步向前，趁着这个机会终于将与罗易的距离拉近到咫尺之间，左拳猛攻罗易面门，没有留手的力道让罗易不得不防。
两个人的格斗水平相近，所以各自都是全力以赴地战斗，任何的细节，松懈都有可能会导致胜负的天平向另一方倾斜。
如果格斗专精对布鲁斯也适用的话，或许他能达到99%程度。
走遍世界拜访名师，又加入刺客联盟在雷肖古的手下训练，最后的成果显然是非凡的，他在人类身体能够做到的范围里达到了极限。
布鲁斯即便是在此刻也用最冷静的低沉声音说：“我知道了，你和猫头鹰法庭一样，都想阻止我的重建哥谭计划。不同的是，他们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你是因为你自己。”
“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不想看到一个更好的哥谭吗？”
罗易知道自己不应该流露出任何情感，可他还是有些发疯地说：“我当然想。可是你的失败是必然的，没有猫头鹰法庭也会有小丑，有谜语人，有别的超级罪犯阻止你的计划。你的计划就如同空中楼阁，只是梦想、幻想。”
说话间他又挨了一拳，布鲁斯反驳说：“你不够坚定，如果你真的了解这座城市，你就会知道我能改变他...我是蝙蝠侠。”
罗易冷笑着说：“是的，我知道你是蝙蝠侠。我比你想的更了解你，你的过去，你的未来。我看到过你数以千次的失败，一次又一次。你可以说我悲观，但这就是事实。我看到你在努力，你的小鸟在努力，哥谭也在努力，还有别的无名之辈也在努力。”
“可这一切都改变不了事实，哥谭的混乱是永恒不变的。”
罗易知道的所有漫画中，没有一个哥谭是美好的。
它们没有好坏，只是这样，不管你接不接受。
他们的动作越来越粗暴，和之前的像是格斗的对抗不同，现在的他们正一拳又一拳地往对方的身体上招呼。
罗易痛快地挥拳和挨揍，酣畅淋漓地搏斗着：“你背负着你父母的期望才想要改变它，可是韦恩夫妇的死亡并没有让事情变得简单，反而将你推向蝙蝠侠这样的边缘人物。”
没有躲闪，布鲁斯的胸口硬生生地再挨一拳，他说：“我热爱这座城市不仅仅是因为我的父母，还有这座城市本身。既然你觉得我做不到，为什么你自己不尝试呢？”
“我在尝试，我要让布鲁斯韦恩放弃他的计划，让他接受一个简单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