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编制外雇员

原本还想尽快把程园园在客户管理系统上的记录看完，只可惜那些该死的邮件又像俏皮的土拨鼠那样不停地冒了出来。我只好集中精力先把邮件看完。我生怕有哪些邮件需要我及时回复，而我又未能及时回复。那对于我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说绝对是负面的。虽然我知道自己只要不犯那些不可饶恕的过错，仅凭我是部门唯一的一位男生和Dennis对我的好感，我肯定能够顺利通过试用期。但是我也不想有什么把柄让爱生事端的同事给Dennis出难题。所以，即使不情愿，我还是优先把新冒出来的邮件统统看完。

当我看完所有的邮件，时间也随之消逝。我透过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往西边看去，夕阳似乎马上就要散尽它的余晖。眼看同事们陆陆续续下班，我感觉十分懊恼。为什么在这里工作了一天似乎都没有干一件有用或是说踏实的事情？日间的工作除了看邮件就是回复邮件。而实际上需要自己动脑经去干的活，在法定的工作时间内似乎完全没有勇气出来拍一拍我的肩膀，提醒我：“嘿，哥们。你需要尽快把我们完成，而不是没完没了地去回复那些该死的邮件。”

那些该死的邮件让我的肚子在这个时候感觉到特别的饿。于是，我想还是先去吃个饭，先把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解决了，然后继续上来看程园园在客户管理系统写的那些记录。

“你要回家了？”坐在我身后的程园园问道。

我回头看了看她，说道：“不，我先去吃个晚饭，然后再回来看看客户的授信档案。”

“第一天就那么卖命，何苦啊？”程园园说。

“我想尽快把该干的活干完。仅此而已。”我呵呵笑道。

“唉，你有所不知了。在我们外资银行界里，活是永远干不完的。我奉劝你还是细水长流吧。”程园园一副十分有经验的样子。

“谢谢你跟我分享这些经验之谈。那我先走了。”我说。

“哎，祖儿说要是你今天下班去老谭记吃饭的话，她会在那儿等你。”程园园说着，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嗯。”我回了她一句就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当我走出富好大厦的时候，街边的路灯都已经亮了。我尽情地伸了一个懒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似乎从刚刚那种疲惫的状态又复活过来了。我甚至觉得这夜幕下的空气都是清新的。于是，我快步走了起来。不一会儿，我就来到了老谭记。

这时，老谭记的店里已经坐满了人。我踏进店里四处张望了起来。很快，我就看见林祖儿兴奋地朝我挥手。我快步走过去坐了下来。

“真没见过哪个第一天上班有你那么忙的？”林祖儿在我刚坐下的时候说道。

“谢谢你中午的盒饭。”我笑了笑，继续说道，“我还真没想到外资银行跟我们内资银行在日常工作上的差别那么大。我感觉一天都在看邮件和回复邮件。”

“那就对了。这就是外资银行工作时间需要干的事情。”林祖儿说。

这时，店里的伙计走了过来。

“我要一份叉烧滑蛋饭。”我朝伙计说道。

“要不要来一杯奶茶？”伙计问道。

听到“奶茶”两个字，我突然觉得太阳穴的位置一阵刺痛。

“不用了。给他来一份例汤吧。”还没等我开口，林祖儿就替我说道。

伙计飞快地下完单就离开了。

“我觉得你今天应该不会再想喝奶茶了吧。”林祖儿眯着眼睛看着我，说道。

看来，程园园已经向林祖儿汇报了我今天在银行喝奶茶的数量。

“今天确实有点出乎意料了。”我呵呵一笑。

“这才第一天上班，没有必要把自己弄成这样吧？”林祖儿说道。

她的双眼显然充满了怜悯的神情。

“没什么，我只是想尽快熟悉一下新的工作环境罢了。”我看林祖儿似乎还有什么要问，于是连忙接着说，“对了，感谢你中午的盒饭。这顿就算我请客。”

“既然你那么大方，那我就不客气了。”林祖儿说完叫来了伙计。

一名伙计见她招手，连忙走了过来。

“美女，请问需要点什么？”伙计问。

“你们老板在吗？叫他过来一下。”林祖儿说。

伙计怕是顾客要投诉什么，连忙问：“美女，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赶紧叫你老板过来。我要跟他谈一笔生意。”林祖儿说。

伙计见是要谈生意，马上跑去喊老谭。

不一会儿，胖子老谭急忙走了出来。他那滚圆的肚腩在他急促的步伐下颠簸得让人一看就替他觉得累。胖子老谭实在是太胖了。当他来到我和林祖儿跟前得时候，我发现他额头已经冒出好几颗如黄豆般大的汗珠。

“老谭，你真的得好好减减肥了。”我说。

“原来是你找我啊？”老谭叹了口气说道。

“不是我找你。”我笑了笑，用手指了指坐在我对面的林祖儿，继续说道，“是这位美女找你。”

没想到林祖儿立刻回了一句：“你真的觉得人家美吗？”

她的话让我突然感到自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以至于整个人僵硬了片刻。最后，我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从那种被点穴的状态中挣脱了出来。

“我就随便礼貌地说了一句。仅此而已。您千万不要多想。”我说完还特意向她夸张地拱了拱手。

林祖儿立刻翻了我一个白眼。

“请问这位美女喊我过来是为何事？”胖子老谭呵呵笑道。

林祖儿看了看胖子老谭，然后用手指了指我，说道：“我们这位慷慨的老板要在贵店批发午餐。不知道老板您对这样的大单是否会给出一个足够吸引人的折扣呢？”

胖子老谭一听，脸上立刻展开了灿烂的笑容，说道：“那必须有啊！”

“那好吧。他现在要在你这批发三十份叉烧滑蛋饭。你看最低能打个什么折扣吧。”林祖儿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要付款的人是她而不是我。

“美女，请您放心。别人批发的话，我顶多也就给八折。坐您对面的这位老板是我的朋友，我给他七折！”胖子老谭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冲胖子老谭笑了笑，表示感谢。

可是林祖儿似乎不满意，她用一种失望的语气说道：“才七折？老板，我跟您说我。要是够优惠的话，他也许批发的就不是三十份，而是一百份哟。”

“这······”胖子老谭脸上露出了犹豫不决的神情。

“我看这样吧。也不让老板您难做。再低的折扣就免了，但希望您给每一份批发的午餐都配送一杯香浓的奶茶。怎样？”林祖儿盯着胖子老谭说道。

没想到林祖儿是一名绝顶的砍价高手。但如此狠的砍价，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毕竟胖子老彭也算是我的一个朋友。我正打算开口帮胖子老谭说点什么，胖子老谭竟然爽快地答应了：“行！就这么定了！”

“老谭，要是为难的话就别勉强。况且，一百份叉烧滑蛋饭我也不一定吃得完。”我怕老谭一时冲动做错了决定，连忙说道。

“谁说这一百分叉烧滑蛋饭是给你自己买的呀？”林祖儿说。

“不是给我的？”我问。

“这是我给自己点的。你刚才不是说这顿你请客吗？”林祖儿说。

“原来是这样啊。”我盯着坐在我正对面的林祖儿，感觉自己被算计了。

不过也罢，就当我欠她的吧。

吃完饭后，我又匆匆赶回办公室。然而，由于系统里的记录实在是太多了，我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将它们快速地浏览一遍，更不用说要从中找出什么可疑之处了。因此，我把希望寄托于第二天。

可是第二天也一样，烦人的邮件在白天不断冒出来。我只能利用晚上下班的时间来进行我的调查工作。

第三天，情况依然没有变化，白天还是需要不停地读邮件和回复邮件。只有晚上才有时间继续我的调查工作。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整了。我连续三天工作到晚上十点了。看着电脑屏幕前的系统记录，我越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因为，要是自己继续这样下去的话，恐怕还没等到从那些系统记录里发现些什么之前我就累病了。不行，明天早上上班之前一定要去找瘦子老谭。毕竟，整件事情是因他而起的。我明天去老谭记找他，看他还有什么法宝能让我一目千行，或者根本不需要眼睛来看，只要用鼻子嗅一嗅就能知道系统记录所有的内容。

次日，我早早就来到了老谭记。我刚一进门就看见瘦子老谭坐在他的位置上看报纸。于是，我连忙走了上去。

“老谭，这次你可要帮忙了。”我一边坐下，一边说道。

瘦子老谭把报纸稍微往下挪了一下，刚好露出了他的眼睛。

“怎么，遇到棘手的事情了？”他又用腹语跟我说话了。

“是啊。而且非常棘手。要是解决不了这个棘手的问题，在程园园的事情上，恐怕我很难帮得上忙。”我说。

“说来听听。”瘦子老谭用腹语说完，又张口把伙计喊了过来，“给这位先生来一份火腿煎蛋公仔面，外加一杯热奶茶。”

“我要太阳蛋，谢谢。”我抬头朝伙计看了一眼说道。

“说吧。”瘦子老谭把报纸对折了起来，放在桌上说道。

我这才发现瘦子老谭今天的穿着有点不一样。他今天穿了一套非常正式的深蓝色西装，里面搭配一件白色的衬衣。从衣服高档的面料看来，应该是来自于某个奢侈品牌。我再悄悄往下瞥了一眼他脚上穿的皮鞋。鞋子油亮油亮的，而且鞋型非常好看。瘦子老谭恰好翘着二郎腿，我能看见他的皮鞋还是牛皮底的。很显然，他的皮鞋也是来自某个奢侈品牌。

“老谭，您今天怎么看起来穿得那么隆重啊？”我问。

“没什么，我有一档生意IPO获批了。一会儿要去香港那边敲钟，意思意思一下。”瘦子老谭谈谈地说道。

瘦子老谭竟然在平行世界的另一边做生意做到上市了。天啊！我在这边胡思乱想也不曾将他跟上市联系到一块去。

“老谭，没想到在您那边老谭记都已经是上市公司了啊！”我赞叹道。

“不是老谭记。是我另开的一档生意，叫波霸奶茶。在我们这边已经有上五千家加盟店了。”老谭说。

“奶茶店？五千家？”我诧异道。

瘦子老谭点了点头。

“只卖奶茶？”我问。

“奶茶店当然只卖奶茶啦。不过，我们和其它奶茶店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地方。”老谭说。

“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好奇地问道。

“那就是我们的奶茶店只卖一款奶茶。”瘦子老谭说。

“什么？只卖一款奶茶？”我难以置信地直摇头，继续说道，“这绝对不可能。怎么可能只卖一款呢？这样做生意还能好吗？”

“怎么不可能？我只卖一款的话，每个店所需要的雇员就不需要多。基本上一个店只要一到两名店员就足够了。这样，加盟商在日常的固定成本上就能省下一大笔。另外，我只卖一款的话，在生产工具的成本上也能省下一大笔。所以，就算我的加盟费比别的品牌稍微贵一点，加盟商都愿意选择加盟我的品牌。”瘦子老谭说。

“聪明！前期的投资成本降低了，市场就瞬间变大了。”我赞叹道。

“由于只做一款，我在材料成本上也能做到同行最低。所以，我的波霸奶茶卖六块六一杯，都还有可观的利润。”

“六块六？”我瞪着大大的眼睛，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价格。

“薄利多销啊。我的那些加盟店都是我在各个地方的批发商。”瘦子老谭说。

他这么一说，我完全明白了。瘦子老谭根本就不是在做零售，他是在做批发生意。我只能说他经商的手段实在是太高了。难怪他把一杯奶茶做到IPO了。

“先别说我的事情了。你快说说你遇到的麻烦吧。”瘦子老谭说。

“哦，是这样的。我发现在外资银行上班，白天根本无法干正经事情。除了看许许多多的邮件，就是回复许许多多无关痛痒的邮件。更别说抽时间去调查程园园那些客户的问题了。我这几天都是晚上下班后才有时间去进行调查工作的。可资料实在太多了，我要真的这样耗下去，估计还没等我查出点什么，我就累倒了。到时候，不是我去拯救程园园，而是程园园来拯救我了。”我抱怨道。

“这看起来并不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啊。”瘦子老谭说。

“这还不棘手吗？”我问。

瘦子老谭摇了摇头，然后又喊来了伙计。只见他跟伙计耳语了几句，伙计就跑开了。

这时，另一名伙计将我的餐肉煎蛋公仔面和奶茶端了上来。我的肚子正好也发出了嘟噜噜的响声，于是我就先把事情放下，专心享用我的早餐。

我先是闻了闻香气扑鼻的奶茶，然后拿起筷子开始美滋滋地吃起了我的餐肉煎蛋公仔面。

也许是太饿了，我几口就将一大碗的公仔面给吃了个精光。我打过一个舒服的饱嗝后，喝了一口香浓的奶茶。

这时，那个刚刚用耳朵悄悄听瘦子老谭说了两句的伙计回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袋子。从他提袋子的手势看来，装在袋子里头的东西还挺沉。那名伙计把他手中的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就速速离开了。

“这里头有五十万，足够你在一年内请三个秘书帮你解决邮件和其它杂七杂八的小事。”瘦子老谭用腹语对我说道。

“五十万？”我差点将口中的奶茶喷了出来。

没想到瘦子老谭一出手就是那么阔气。不过也是，他现在已经拥有一家上市公司了，这点小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可我还是不明白他的用意，于是问道：“老谭，你给我这钱是干嘛？”

“就是让你去请秘书替你看邮件，并回复邮件啊。”瘦子老谭说。

“我自己掏钱给自己请秘书？”我问。

“对啊。不行吗？”瘦子老谭说。

“有这样的吗？银行会同意吗？”我问。

“又不需要银行额外掏费用，为什么不可以？你只要说服你们行长就可以了。”瘦子老谭说完，又认真地看起了报纸。

我看了看那个装着五十万的袋子，又看了看瘦子老谭，虽然我此刻只能看见他的报纸。

吃完早餐，我连忙跑去富好大厦附近的一家工行，并把五十万现金存进我的银行卡。幸好国内大部门的银行都是八点半准时开门营业的，否则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一大袋子的钞票。

接下来的一整个早上我似乎都在思考着该如何向行长Dennis开口。办公室里除了快速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以外，还是一如既往的安静。Lucy和Mary自从那天斗过嘴后，两人竟然安分了起来。她们要是这个时候来一场痛快的斗嘴，说不定我能想出个好借口向行长Dennis开口。我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于是，我决定下楼抽烟去，让自己放松一下。

在楼下的吸烟区，我碰见了行长Dennis。他正非常享受地抽着烟。我渐渐走近的时候，Dennis看见了我。他朝我会意地笑了笑。

“怎么样？还习惯吗？”Dennis问道。

“还好，就是邮件太多了。似乎永远都看不完。”我苦笑道。

“你们的邮件算少的啦。我的邮件那才叫多呢。”Dennis说。

“哦？怎么没见您看邮件看出黑眼圈来？”我问。

Dennis慢慢地吸了一口烟，然后又慢慢地把烟从口中吐出来，说道：“悄悄告诉你吧，其实我有叫Susan帮我看邮件。我让她把那些重要的和需要我回复的邮件都标记上。”

我刚才说看邮件看出黑眼圈来只是故意跟Dennis说的一个笑话。得知他让Susan替他看邮件，我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可以不是笑话。事实证明，看邮件确实能把人的黑眼圈给看出来。因为自从我第一次见到Susan，她的脸上就一直挂着明显的黑眼圈。

“Susan真可怜啊。”我同情地低声说了一句。

没想到，我的话被一旁的Dennis听见了。

“不能说可怜啊。Susan是我的秘书，这点小事情是她的分内事。”Dennis朝我眨了眨眼。

突然，一个绝妙的想法在我的脑海浮现。于是，我连忙说：“Dennis，你看Susan除了是您的秘书，还是银行的人事部经理。但我们银行的人事部就Susan一个人。我们银行虽然人不多，但每天杂七杂八的事情也够她忙的了。现在她还得替你看邮件。她会不会因此而短命我暂且就不去猜测了，但这样做一定会影响到她的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您看，她冲的奶茶都没有以前好喝了。您说不是吗？”

Dennis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片刻后，他说：“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我说她最近冲的奶茶怎么都那么难喝！原来是这个原因。Richard，good job！还是你的观察力强，这都被你发现了。为了帮Susan恢复冲奶茶的水准，从今以后就不需要她帮我看邮件了。不过······”

Dennis欲言又止。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弹了弹烟灰，一副为难的样子。我知道他在想什么。Susan不需要再看他的邮件，那意味着全部邮件都得由Dennis自己看。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折磨，Dennis心里清楚得很。于是，我趁机向他建议：“Dennis，那您就再请一个专门替您看邮件的秘书嘛。”

“再请一个秘书？”Dennis呵呵一笑，继续说道，“我也想啊。可是银行已经没有更多的秘书编制了。”

“那就请一个编制外的嘛。”我说。

“你说得倒是轻松。钱呢？行里可没有用于做这种事情得经费。”Dennis叹气道。

“钱我来出。”我认真地说道。

Dennis立刻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盯着我看。然后，他大笑了起来。看他根本不相信我的话，于是我又认真地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Richard，你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钱。你拿钱给我请一个秘书，弄不好的话恐怕你来我们银行工作要倒贴钱。”Dennis用一种怀疑的眼光看着我，继续说道，“你该不会想贿赂我吧？”

“您误会了。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我出钱给您请一个编制外的秘书，但前提是您得同意让我给自己也请一个编制外的秘书。”我说。

“你的意思是你自掏腰包请两个秘书？一个给我用，另一个给你自己用？”Dennis说。

我认真地点了点头。

“呵呵呵！太有意思了！太有意思了！我还真没有见过像你这样人。”Dennis大笑道。

“您同意了？”我试探性地问道。

“Richard，请两个秘书可是要不少钱啊。”Dennis说。

“Dennis，钱的事情您不必为我操心。我的一位忘年之交会在经济上给予我大力的支持。”我信心十足地说道。

“那就感谢你的这位朋友了。虽然我没见过你的这位朋友，但我相信他是这个世界上最重友情，并且最有善心的有钱人。”Dennis还是半信半疑的样子。

抽完烟，Dennis就急忙先上去了。

在乘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我的心里一直还在猜测着Dennis刚才究竟有没有同意我的建议，毕竟他刚才并没有说同意。但从他刚刚那一脸惊喜的样子看来，他应该对我的提议非常感兴趣。

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片刻，Susan就过来找我了。她叫我跟她去会议室谈一谈。一般来说，在我们安静的办公室悄声说话就显得神神秘秘的，更何况现在Susan还没开始说话，脸上就流露出一种鬼鬼祟祟的神情。

“Richard，刚才Dennis跟我说了。说是要我去招聘两个秘书，一个给他一个给你。Dennis还说聘用这两个秘书的费用由你来承担。所以，我想过来跟你确认一下。”Susan说话的声音非常小，就像一只误闯办公室的小蜜蜂在我面前胆怯地拍打着小翅膀。

“确实有此事。”我点头承认道。

Susan像突然触电一样。我发现她脸上的肌肉在一瞬间进行了细微的抽搐。然后，她用略带颤抖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的天啊！Richard，没想到你这么有钱。”

“还好吧。请两个秘书的钱还是有的。”我说。

“你这样做的话，在我们这上班你是要倒贴钱的呀。”Susan不解地说道。

我不知道怎么跟Susan解析，于是索性骗她，说：“我这不是看你快扛不住了嘛。”我指了指她的黑眼圈继续说道，“我就想出钱替你请一个秘书。但我要是向Dennis提议给你请一个秘书，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因此，我索性给Dennis请一个专门替他看邮件的秘书好了。这样可以替你分担大部分的工作，跟给你请一个秘书没有区别。”

“Richard，我实在太感动了。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只可惜我已经结婚了。”Susan感激看着我。

我连忙摇头，说道：“不，你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其他想法。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够顺利被招聘进来这里，你功不可没，我本来就应该好好感谢你。其次，我还是想尽快全方位地了解一下我们银行。我好几次都想找机会请教你，因为我觉得你是行长的秘书，又是人事部经理，应该会比其他同事更了解一些。可是我发现你平时都太忙了，根本没有时间像现在这样坐下来聊两句。”

“原来是这样。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你这样做，我都衷心感谢你。”Susan的眼睛泛起了一抹淡淡的泪光。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要花钱给自己也请一个秘书呢？”

“我也想找个人替我看邮件啊。既然钱能解决问题，那我就花钱买时间，去做我认为更有意义的事情。”我说。

“我现在终于知道跟有钱人做同事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了。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尽管吩咐。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事情，我一定优先给你办妥。对了，你对秘书有什么要求吗？”Susan说。

“没其他要求，能替我看邮件就行。”我说。

“我一定给你物色一个最棒的。”Susan说完信心十足地走出了会议室。

没想到Dennis竟然接受了我的提议，而且还马上行动了起来。我不禁为自己选择了在一个人最享受的时候提出建议这种正确的做法感到骄傲。因此，我在心里暗自表扬了自己：Good job， Richard！

过了两天，Susan已经给我找了五六个候选人来面试。她还让我在事成之前一定要保持低调。而每当有人过来面试，她都先把候选人带进会议室，才悄悄打电话来通知我的。面试了五六次过后，我感觉自己似乎是这家银行的一名小领导。心里虽然很得意，但我的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我知道这一切都不是我凭自己的本事，而是拿钱换来的。

我也没有再让Susan继续给我找候选人。因为，我并不想在招聘秘书这件事情上再耗费时间了。毕竟面试也是要浪费我宝贵的时间的。因此，我在面试过的那几个候选人中挑选了一个自己感觉跟她谈话最为舒服的。

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后，Susan告诉我Dennis面试了二十个候选人还没有挑到一个合适的。她问我要不要再找几个过来面试看看。我说没有必要。

又过了两天，Susan说Dennis终于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她还说Dennis和我所选择的候选人恰好都在待业中。因此，两个秘书过几天就能上岗。

那实在是太好了！

要知道，为了早点查出点蛛丝马迹，我已经连续半个月工作到晚上十点了。

在我聘请的秘书上班的那天，我一早接到了小汪的电话。

“小汪，听你的声音是有什么喜事吗？”我以为是小汪要转为正式员工了，问道。

“不是我，是徐达。”小汪在手机那头兴奋地说道。

“徐达？他怎么了？”

由于担心徐达一直因为烂账一事而遭受打压和迫害，所以一听小汪说是徐达的事，我心里不安了起来。

“徐达他辞职了！”小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