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探底
何家荣率先走了过来，开口道：“李少，上回您答应替我们摆平点事儿，这都有些日子了。一直推来推去，没意思吧？”
“我不是说了么？最近忙，等闲下来再说。”
郭春光有些不悦了，“李少，那到底你什么时候闲下来呢？不是要让我们兄弟等到过年吧？”
“那倒不至于。我瞧你们两个，三天两头来找我。怎么，是不愿意等，还是压根儿就信不过我？”
李前程皱了皱眉。
见他又是这番搪塞的说辞。
郭春光和何家荣互相对视了一眼，虽然心有不满，却没敢当面翻脸。
从这些日子的状况和收到的消息来看，这个李少很有可能是个冒牌货。但这个结论，目前尚未得到证实。
仅仅只是两人的大致推断。
倘若李少有真材实料，那两人现在得罪他，岂不是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不就是拿了你们一点水果么？要钱的话，你们现在直接去财务拿去！”
“李少，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何家荣连连道歉。
郭春光则是满心的憋屈。
老何是卖水果的，但他不是，他是个走关系的掮客。吃的就是关系这一碗饭。
之前以为巴结上了李前程，牛皮都吹出去了。逢人便说，自己如今出息了，不再小打小闹，有了大靠山。
甚至还在熟人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一个朋友厉害的很，随便安排安排，就能把人弄进体制内当个小官儿什么的。
这话说出去了，也有人信了，当天就有人上门找自己办事。
可现在，时间过去一个多星期，李少这边半点动静都没有。自己也成了一个笑话。
一旁的付峰瞧着两人，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些想法。
李前程见郭，何两人还杵在原地，开口说道：“行了，等我忙完这一阵子，直接去找你们。请你们吃顿饭，顺便把你们那事儿给解决了。大家都是朋友嘛，我这个人，你们还信不过，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放心吧！”
两人无功而返，上了那辆老旧富康，驱车离开。
付峰见两人离开，也懒得再跟李前程客套，跟着一道离开。
“前程，他们不相信你。”
李三妹此时走了过来。
郭春光和何家荣的事情，弟弟之前跟自己大致地描述了一遍。她知道弟弟一直在忽悠这两个家伙，拿他们的便宜水果。
瞧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李前程嘀咕道：“是啊，骗不下去了。不过也无所谓，现在手头上有了资金，没必要再靠外力。”
他看向李三妹，“红旗公社那边不是有几个村种植水果么？咱们下午过去谈谈。”……
另一边。
付峰开车追上了郭春光的富康。
几人闲聊了几句，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接着付峰请客，三人在一家小酒馆落座，点了份羊肉火锅，边吃边聊。
听说付峰是个私营工厂的大老板，郭春光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便起了巴结的心思。
知道对方对李前程的事情感兴趣，便如竹筒倒豆子般，爽快地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大致告诉了对方。
相比起郭春光和何家荣而言，付峰是过来人，不仅年纪大，阅历广，也见过大世面。
他一听，就知道李前程十有八九是个冒牌货。
不过付峰没直说，见两人怀疑李前程的来历，便出言指点道：“这样吧，何老板不是说在糖厂门口见过他摆摊么？咱们去一趟糖厂，找人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在这里瞎琢磨，也没什么用。”
“有道理。”
三人对视一眼，开车去了糖厂。
下午四点。
糖厂门口，刚好聚集着不少闲聊抽烟的下班职工。
众人瞧见一前一后两辆车子停在了厂房门口，纷纷好奇地去瞧。
“哟，这又是哪些领导过来视察来了？”
付峰下了车，郭春光和何家荣紧随其后，三人来到人群前，付峰掏出一盒牡丹，朝着众人散了散，
“劳驾，打听一个人。听说这里有个练摊的，做的一手好秘制小吃？”
“哟，那小同志这么出名了？你们几个专程开车来找他买吃的？”
“是啊。”
郭春光笑着点头。
“那可不凑巧，他好长时间没来了。估计是瞧着厂子里的人被裁撤了大半，生意不行，所以走了。”
“那他多长时间没来了？”
“差不多一个星期吧。”
郭春光“哦”了一声，继续问道：“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么？”
“这个上哪儿知道去？”
付峰皱了皱眉，见这小子套别人话，套了半天，一句都没在点子上，便主动开口道：“那个练摊的是不是姓李，名叫李前程？”
闻言，说话的那名工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抬眼朝付峰看去，“同志，你真的是来找人家买小吃的？”
“就是找他有点事儿。”
“不知道。”
那人有些警惕地摇了摇头，他是李前程的熟客，不想那小同志被人找麻烦。
“我知道！”
抽烟的工人中，有人喊了一句。
付峰三人朝着对方看去。
“他是叫李前程……”
付峰见他盯着自己手里的香烟，便笑着将剩下的小半包烟递到了半空，却没给他，开口问道：“你认识他？”
“认识。他叫李前程，红旗公社李家村的人，家里种地的。”
“什么？村里的？还种地的？”
郭春光惊得睁大双眼，何家荣同样一脸的难以置信。
付峰倒是没表现出什么大的反应，将小半包烟塞到了那人的手里，“同志，你确定那个李前程是村里的人，不是省里的？”
那人哈哈大笑。
“别逗了，省里的人怎么可能还来厂子门口摆摊？”
他在烟盒中抽出一根点上，将剩下的小半包牡丹塞进口袋里，吞云吐雾地说道：“那个李前程，排行老幺，上面还有三个姐姐，现在两个姐姐都在咱们厂子里的食堂工作……春梅，也就是那个李前程的大姐，那臭娘们，中午给我打饭，少打了几块肉……”
听着人家的抱怨，何家荣脸色开始变得愤怒。
郭春光脸色同样不好看，但还是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幻想，想要搞清楚这个李前程和那个李前程是不是同一个人。
“同志，既然你对李前程这么了解，你知道他现在在干什么么？”
“听说，好像是开了一个作坊，弄些罐头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话说到这个份儿，李前程的底细已经暴露无遗。
付峰笑着拍了拍郭春光的肩膀，“老弟，你们啊，别人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