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二)
已辞了王梓旭仙人,但氓心里仍不免疑惑:“我也有好几年没有回到全真道观,老仙人向来是与大长老不合的,如今却为何突然叫我到全真道观。莫非,有天大的事情要发生?那倒不然!如有甚重要的事情老仙人怎么会不向我透知一下呢?”
氓跑着,从暗袖里掏出那枚油黑的如意,在光下熠熠闪烁。“更应该是老仙人点化我将这如意归还给全真道观吧!老仙人向来都是一个难以琢磨的人,这一点我是深知的。”他紧握着如意。
鹤鸣场顾名思义,乃是鹤息长鸣之地,向来是正一派道侣修身苦炼之地,鹤鸣场旁就是鹤鸣湖,湖水甘洌。全真派道侣则注重更为严苛的修炼,于是设主殿,名全真道观,各道友聚殿戒修,因此个个武功高强,法力无边。鹤鸣场与全真道观之间相隔数里,其间密林丛生,乃是两阳环抱之阴势。集日月之精华,恰阴阳之调和;生得怪物奇树不在少数。此地因青蛙多如蚊,壮如小狗,又得名青蛙森林。
氓身着蓝色道袍,因年幼而尚未束髻。穿行在密林之中,束腿敛草,身后似有疾风相助,扬起寸把尘。
密林幽静,虽是正午,但光却未能够穿透整个密林,从密林往外看,四分白,四分昏黄,两分黑。四周青蛙的“呱呱”声不绝,偶尔伴随几声猛兽的嚎叫,此地渗人。
氓感觉这地方阴暗潮湿,阴湿之气直逼骨髓,况且自己尚未完全掌握阴阳调和之术,自己不能过多停留在这里。于是他靠了棵风铃草,三两下爬到叶上,脚下像踩了弹簧一样,一股气跃到前面的树枝上,他开始在树枝间跃行。
树下面尽是些暗泽小池,氓很是留意脚下,免得摔下去弄得一身泥泞。但突然,前面一颗人松摆动了一下侧枝,缸口粗的枝干正好向他扑面而来。氓一惊,一个腾空翻,道袍飘拂,恰好用脚踩住了枝干,想着借力跳到另一根枝条上,奈何时机不对,人松的力气又太大,一下子他就被甩飞到了地面上。
还好没有掉进泥池,正好落到了一大片草地上,几只浑身疙瘩的红蛤蟆跳了过来,围在了氓的身边,更有一只用舌头舔了舔他的脸。
氓用手驱赶着蛤蟆坐了起来,一边用手摸着腰,一边抱怨道:“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之前被人形的蘑菇追着咬,现在居然又被人形的松树殴打…就连这些小蛤蟆也…”他用手指着那几只蛤蟆,红蛤蟆则立刻跳走,钻进了水里。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站了起来,舒了舒腰,道:“可不能在这种地方逗留啊,太阳落山可就麻烦了。”理了理道袍就准备再出发。
就在这时,一声稚嫩的尖叫传入了他的耳中。他立即停下脚步,判断了声音就在不远处附近,便拔剑而去。
寻声劈开一层乱竹,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牛蛙,一只蓝色的牛蛙,一个穿着庄子服少女紧紧地抱在一棵小树上,一边用剑乱指着趴在树下的牛蛙,一边大叫。
氓顿时放下了心中的石头,容颜一松,起了笑。一边走过去,一边大笑道:“哈哈哈!牛蛙虽是大了些,但性情温顺,你别把它吓到…哈哈!”
“救命啊!别在那光瞪眼看着呀!把它赶走……”少女也看到了氓,便向氓大叫。又望着底下拱着树的牛蛙。
氓也不笑了,把手中的剑插在了地上,从袖口里拽了张符纸,蘸了些墨,几笔画成一个字符,跑过去,贴在了牛蛙身上。顿时纸符金光四溢,随口念了句“不要乱动了”,那牛蛙瞬间止住动作,真的如他说的那般不再乱动,僵作一团犹如死尸。
少女见牛蛙不再动了,大胆地跳到牛蛙背上,顺着牛蛙背滑到地面上。这时氓才可细细地端详地,少女则是围着牛蛙乱转。
“好牛啊!这么大的动物,瞬间说不动弹就不动弹了,没想到你那么厉害!”少女转过身来,用崇拜的眼神望着氓。
氓也打量了番少女,“全真道服饰,道观里人!年龄与我相仿,不知是哪里来的新人吧……”
“喂,我说,能不能教教我这个定身的法术,看着好厉害,我也想学!”少女一把抱住氓的肩膀,用恳求的语气说。
氓脸一下就红了,一把把她甩开。“篆符念咒是道家人最基础的东西了,你居然不会这些?”他有些惊讶。
少女则以一种调皮的语气说:“哎呀,少罗嗦,道观里的人都太死板了,不想和他们学……”
氓拔起了剑,拨了吧杂草拭了剑,入鞘收在腰间,看来他的猜想没有错,这人正是全真道观里的新人。
但他仍有疑惑,别人一边走向牛蛙一边又问少女道:“你为何来这片森林?这里很危险的,道观里的人一般都不独自来的,他贴近牛蛙,手放在贴在牛蛙背上的符纸上。
“这个嘛,练练胆气,为了证明我有悟道修行的那个本事,运气好打几只怪物,让观里人也对我刮目以看。”
“这算啥呀?你可真……”氓揭下了定身符纸,但牛蛙的眼睛顿时变红,随即暴动起来,后脚瞬间向氓蹬去,幸好氓反应迅速,抽身躲了过去。
惊讶之余他跳到了少女身边,少女愣在原地,用惊愕的眼神望着面前这只面露凶相,露出獠牙的巨型青蛙。
“奇怪!牛蛙不可能是这样的!可恶,快走……”随即反应迅速地拉住少女的手,此时少女不知所措,只得顺着氓的步伐。
氓牵着少女,奔向,青蛙森林的另一边。后面一只巨型牛蛙,兴奋地跟在他们后面跃着,掀起阵阵泥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