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马的影响——直接引用

下面我们探讨一下希罗多德被认为向荷马学习的两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是他频繁使用直接引用的文体。从表现形式上看，荷马的叙事诗可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作者使用第三人称进行叙述（diegesis，叙述，又作apangelia，报告），一部分是作者置身其中、成为登场人物来直接说话（mimesis，模仿）。荷马的叙事诗当中，直接引用所占比重很大，《伊利亚特》当中所占比例达到了45%。希罗多德和修昔底德的历史记述当中也有非常多的直接引用。修昔底德使用的场合基本是在提出政策和军事作战主张时的长篇演说中，与此不同，希罗多德的记述当中对话之多让人不禁联想到话剧台词（据R. Heni的统计，演说出现的次数有38次，而对话则出现了76次）。希罗多德在写到“坎道列斯的王妃与巨吉斯的故事”（第一卷·8及之后，参照第131页）这般颇有些小说趣味的故事时，便喜欢让登场人物展开对话，为记述锦上添花。不仅如此，从很多章节中都可以看出，希罗多德喜欢采用登场人物对话的形式来表明与《历史》的主题深刻相关的思想。如，梭伦与克洛伊索斯有关幸福的问答（第一卷·30），波斯贵族的政体议论（第三卷·80），表明要远征希腊的国王薛西斯和谏言阻止的叔父阿尔塔巴诺斯之间的对话（第七卷·10），看到宽阔海面上布满战船后十分满足不禁落泪的薛西斯国王与阿尔塔巴诺斯展开的人生观论谈（第七卷·45），薛西斯与斯巴达国王戴玛拉托斯之间展开的有关波斯人与希腊人价值观的对话（第七卷·101以后及209），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