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师徒
【可用能量点：30】
在半个月丧心病狂的补充之后，方铭让自己的能量点激增。
他现在感到前所未有的紧迫。
根据坊间流通的消息，栗城城破只是时间的问题，一旦栗城城破，萍阳城在龙牙军的兵锋面前，能有抗住多久？
要不是龙牙军的军纪异常败坏，破城便抢，这城里的人只怕早就商量着投降了。
但城内的守军却显示出一副与城池共存亡的姿态来。
他们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官府早就已经在搜刮民间船只了，就连方铭的小艇也被夺了去。
萍水之上横着粗大的铁索，以防上游水军顺流而下的攻掠，所有陆路的关隘全部重兵把守，完全将萍阳城围在中央。
城中的百姓莫不是在战争的阴影下煎熬着。
“赵虎，怎么好久没看见你去道场了？”方铭笑着问从门口过去的赵虎。
赵虎在黄昏之中拖着长长的影子走来，惨笑道：“没柰何，我爹老了，没法应付徭役，只能我去跟着官爷修城了。”
最近官府正在加固城池，四处强征民夫。
方铭也是大武馆的内门弟子，因此官府的人不敢强征，但赵虎这等人只能如此。
“唉，家里也快揭不开锅了，他奶奶的，这世道。”赵虎骂骂咧咧离开。
这是吃糠咽菜的时候，大家都比较穷，方铭也没有托大接济他。
毕竟对方的底细他也不敢说摸得多透。
四月初八，清晨。
方铭的大门被敲响了，他谨慎的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长相普通的年轻人。
“是方师兄吗？师父请你去武馆一趟。”
方铭已经在家中等了很久了，就是等着这位馆主师父的召唤，这会儿立即答道：“你稍待片刻，我马上来。”
二人出门。
路上行人萧索，一派死气沉沉。
但天色却一片湛蓝，空气之中传播着各种花香，春日的芳菲是怎么也挡不住。
看来四季变换的铁律，完全不会因为人间的沉浮而变化。
方铭跟随着这名弟子穿越前院和长廊。
尽头，身穿玄色长衫的傅缺手持大弓凝立，目光紧紧盯着箭头和靶心，聚精会神，物我两忘。
方铭知机的没有去打扰他。
傅缺自顾自沉稳的呼吸，张弓拉满，射箭。
每一弓射出，箭矢稳稳都扎中靶心。
“来啦？”傅缺将大弓放回架子上。
“老啦，年岁一上来，筋就猥琐了，每天早上起来射几箭，精神会爽利很多。”
“师父正当年，何谈老这个字？”方铭起身笑道。
傅缺摇头失笑，旋即来到大厅之中另一个挂满了长刀的架子，道：“选一把吧。”
方铭呆滞了一会儿，没理解他的意思。
傅缺淡淡道：“我要来考校一下你的刀术。”
方铭没想到他忽然来这出，只好依言上前取出长刀。
“你的拳脚功夫该是十分了得，我不必再去考验了，既然能轻松击败楚瑛，绝非等闲。不过我门中真正的看家本领乃是刀上的技艺，我来瞧瞧你的基础。”
方铭恭敬道：“请师父赐教。”
傅缺手提着带鞘的长刀，神态悠然，说：“你手中那把刀名曰断玉，乃是本人请本城最有名的锻造大师贝盛恬大师锻造，有不少专修刀道的朋友都曾向我讨要，不过都被我拒绝。”
铮！
方铭将刀身从鞘中缓缓拔出，与刀鞘碰撞时发出清脆动听的声音，一股寒气登时散发出来，刀身在天光之下闪烁着白光。
厚背刀身雕刻着灰黑色的云纹，扑面而来一股子古拙的味道，整个刀身十分工整流畅，衔接极好，刀锋薄如蝉翼，凌厉的弧度给人一股锋快之感。
“真是一把好刀。”他由衷赞叹。
傅缺微笑道：“只要你能过得了我的考验，此刀赠你。”
方铭愕然道：“真的？？”
平心而论，他确实喜欢这把刀，握在手里，莫名的自信心爆棚，大有砍翻江湖的气概。
“那还能有假？”傅缺笑了，“为师岂能骗你？”
说真的，方铭对这位师父还是很有好感的，这一点就从这位师父回来之后第一时间怒斥了孟云等人自作主张将资源分配变成比赛就能看出来。
况且，他也没有追究方铭等人拿了那么多东西，在这等物资匮乏的时期还买到不少物资分给其余落空的弟子。
确实值得一句师父。
“好了，拔刀吧。”傅缺语调平淡，丝毫没有任何杀伐之气，依旧是那副为人师表的和蔼。
“得罪！”
方铭看他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知道他在等待自己出招，立即跨步扬刀。
迈步间似流星赶月，挥刀时如怒潮急卷。
“不错！”
傅缺淡淡一笑，倏忽横移，轻松躲过方铭迅比激雷的劈刀。
这一下的步法飘逸自然，落在方铭眼中，浑然天成。
只从这一下的风姿，方铭立即知道自己如果不全力以赴，绝对无法过得了此关。
当下以脚为轴，旋身挥刀，前脚踏前落地之时，刀尖沿着弧线如跗骨之蛆一般随着傅缺飘逸的身形移动向上挑去。
黑虎刀法第七式：刀挑瘟神。
傅缺也是轻咦一声，显然没料到方铭的反应如此之快，掌中尚未出鞘的长刀后发先至，拍开方铭掌中的断玉宝刀，还顺势点往方铭的右肩。
连消带打大法。
宝刀断玉瞬息绕回，刀刃撩挑点来的刀鞘，方铭顺势弓步叉刺。
黑虎刀法第二十二式：猛虎进洞。
傅缺眼皮一跳，首次感到自己是在面对一个长着獠牙的年轻猛禽，若不收起游戏的心态，只怕要面子扫地。
苍老的手臂肌肉瞬间拧起，健腕一抖，傅缺径直将长刀压住方铭的刀身，令其在不能进一寸，旋即顺势狂绞，想要令方铭武器脱手。
两把长刀在空中缠绕绞击，方铭使出浑身解数，终于一刀将其架开。
傅缺惊讶之中退后半步，刀鞘刹那分开，一把有如龙吟般的清脆鸣叫响起。
师徒二人再度分开。
方铭提刀凝立，眼神如火，紧紧凝视着对手的眼睛，发现那当中没有任何感情。
傅缺淡淡道：“为何如此紧盯着我的眼睛？”
方铭呆愣片刻，不假思索道：“持刀之时，看着对方的眼睛难道不对吗？如果四处张望，难道不是警觉性不够的表现吗？”
“蠢材！”傅缺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