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灭钻石
“你在我的办公室干什么？”
“这里现在是我的办公室了。”
“你疯了吗？”蓝嬴感到不可思议，搞不懂对方在做些什么。
“你没有接到通知吗？”沙立故作惊讶，“抱歉啊，我刚换了助理，这个新人可能还有些做的不到位的地方。”
换了助理？
“之前那个助理居然敢胆大包天，给我们蓝总造黄谣，还泄露了公司内部文件。现在他已经被公司正式起诉，蓝总要不要也去讨回自己的正当权益？”
啊？
蓝嬴心中一惊，瞬间猜到沙立这个小人，该不会拿自己的助理给自己顶包了吧？
蓝嬴转身离开，来到楼梯间，拨通了电话。
“章总……”
蓝嬴还没说话，章总打断她：“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我现在已经帮不了你了。”
“什、什么意思？”
“我的思维已经跟不上现在的年轻人，没办法，也是时候该让贤了。”
“您怎么能这么想……”一定是沙立又使了什么别的手段，可凭他的那点肮脏的小手段，想要扳倒章总未免也太嫩了？“您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是不是更上层在向章总施压？
“没有、没有，我还升职了呢，这个职位还挺轻松的，正好适合我这个老人家养老。”
明升暗降，没有实权。
蓝嬴听懂了章总话中的意思，只能沉默。
“蓝嬴啊……”
“嗯……”
“我觉得可能这里并不是一个适合搞创作的地方，外行领导内行的时候反而会给予阻力，而非助力。你是从影视行业里出来的，你应该再清楚不过这种情况。”
嗯？为什么突然这么说？章总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我会再好好思考的，谢谢章总这大半年来对我的栽培。”
“哈哈，能帮到你们这些年轻人就好，那就祝你前程似锦了。”
蓝嬴也说了些感谢与祝福的话，挂掉电话，走向开例会的会议室。
沙立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翘着二郎腿，看到蓝嬴进来，对她挑衅的笑了笑。
“听说章总升职了啊？”
“是啊，不知道新领导是谁。”
合着就没给自己发通知，为了占用自己的办公室，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人，蓝嬴又认识，居然是之前影视圈的投资人柴总，也是蓝嬴猜测当初把自己挤走的人。
“我先来给大家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姓柴，大家叫我老柴就行。之前是在影视行业做投资人的，不过本人很喜欢玩游戏，为了接手这边的工作做了不少功课，跟沙立学习了很久。”柴总一番话说得很漂亮。
蓝嬴却明白，这就是沙立找得新靠山。
柴总好像刚发现蓝嬴也在场似的，说道：“小蓝也在啊，你现在可变成我的前辈了啊！如果我做的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还请尽管提出来。”
“不敢不敢……”蓝嬴笑笑，想不明白他当初就是因为瞧不上的游戏行业，才把自己调过来，怎么现在又上赶着挤进来？
是才发现这行业不错，也想过来分一杯羹吗？
可问题影视也不差啊。
………………
上周，沙立在被蓝嬴和章总联手拆穿以后，试着把伪造的照片往上检举。他觉得与其现在就不做挣扎的死掉，不如试试能不能直接搞臭章总，如果上面轻信了，撤职章总，说不定自己能上位。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沙立赌赢了，投资总负责人米总直接从深城赶了过来，和他约在咖啡厅，希望可以从他这里直接了解情况。
沙立头一次见到大领导，添油加醋说的口干舌燥。
却见对方盯着自己的手机发呆，手机亮了一下，米总就立马打开来看。
是领导的信息吗？
沙立识趣的不再讲话，等米总读完了信息，才说：“小沙啊，你们部门的情况我了解了，我会亲自去查清楚的。”
之后，米总马上找到了章总谈话，办公室里，章总为自己据理力争，可总觉得米总心不在焉，时不时的看两眼手机，似乎在等待谁的消息。
直到手机亮起来，米总皱着眉看完后，才抬起头，对章总开口说：“你们这的情况我都已经清楚了，你是被造谣的，但人言可畏，你是有家室的人，瓜田李下。这样好了，深城总部还有个缺，要不你去帮忙顶一顶，到时候我会把老柴调过来。这件事，就冷处理吧！”
“这对蓝嬴也太不公平了！”
“嗯？你不会还真对人家小姑娘有点什么吧？”
看出再多说恐怕真的要出问题，章总再惜才，也要为自己考虑。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沙立怎么办？”
“沙立？”米总在记忆中搜寻了一下这个名字。
有点熟悉……
手机再一次亮了起来，米总按了两下，突然恍然大悟，说：“那个人没什么大问题，活干得还不错，留着吧。”
章总有些不可置信，也不明白为什么。
但他已经不敢去问。
“那我先走了，还得去做做老柴的工作。”说着，米总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夹着包离开。
从自己拥有第一台手机开始，米总就会收到这种神秘信息，他并不知道发件人是谁，他只知道，在进行决策时，只要照做就准没有错。
米总的母亲是虔诚的基督徒，这让自然的认为自己是被神明选中的人，能接收到神明的旨意。
他也曾试图拿着信息给别人去看，去试图证明神明的存在，可每当他把手机拿到别人面前，那些消息就会莫名被删除。
仿佛只有自己能看得到……
果然，只有自己是特别的。
而最近，米总感觉到，神明好像非常在意华北总部的一些情况。
………………
例会上，蓝嬴天花乱坠的吹完了他们肉鸽卡牌的新提案，望向柴总。
柴总本来是不愿意调职的，奈何米总的条件太诱人，可问题是他也不是很懂游戏。
这时，沙立出现了，他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先跟柴总套好了关系。
“柴总，我觉得蓝嬴的想法很好，但恐怕缺乏一些对市场的敏感性。”
柴总听到沙立的话，就顺着说道：“嗯，我觉得年轻人有冲劲是好的，但还是要做好市场调研啊，思维要开阔一些。”
“但是柴总，我觉得这就是现在游戏市场欠缺的题材。”
“你或许觉得没人做过就是有商机的，但事实上，没人做是因为这条路根本行不通。就像有个相声说的：‘从外地挖煤到山西大同去卖，这个生意没人做过，一定会很赚！’”
“哈哈哈……”一些同事发出捧场的笑声。
“好了，那今天就先散会吧，辛苦各位了。”
柴总说完，起身离开。
沙立得意洋洋地望着蓝嬴。
柴总没有干预创作的权利，但他有否决的权利，这是蓝嬴当初自己争取下来的权利。
………………
严知已经兑换了《屠戮尖塔》的代码，正在往编辑器里敲。
看到蓝嬴回来，也不打招呼也不说话，一屁股坐在自己工位上，身上的气场明显不对劲。
蓝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他们说，立项没有通过，而没通过的原因，她不确定和自己有没有直接关系。
长叹了口气，早晚都是要说的。
“各位，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们，《屠戮尖塔》的立项没有通过。”
每个人的脸上都能看到动摇，孟晨辉刚加入没多久就遇到这样的事，心里更没底。
严知没想到，这一世还能再听到这样的话，他ptsd都快犯了，却还要强壮镇定的问：“上面怎么说？”
“只是笼统地说这个游戏没市场。”
严知沉默了会儿，敏锐的察觉到，“该不会是上层有什么变动吧？”
蓝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没、没关系，立项有的是，我们再弄一个更加迎合市场的就好。”严知强装出乐观的心态。
蓝嬴点了点头，说：“这种事在立项初期很常见，我们还没有投入过多的精力，尽快转换思路尝试新方向吧。”
“那接下来要做什么？”邱澄炎问。
严知打开坐回工位，想看看DD游戏平台上的游戏，用排除法从中寻找到一些思路。
正好看到有人的空间动态里说偷菜的事。
偷菜？
这两年《开心农场》正是大火的时候，严知突然想起来一句话：“华国人均爱种田。”
如果上层想要市场的话，那做种田游戏不就是正解？
“你们先继续做《饥荒》的更新，立项就交给我和蓝嬴吧。”严知想要试探一下，上面究竟是不是还真的想让他们继续做游戏……
………………
一周后，种田游戏也不出意外的被柴总否决，理由是没必要和《开心农场》抢夺市场份额。
更糟的是，微博上突然有个人出来八卦不灭钻石，说他们制作的《饥荒》是抄袭的2010年一个“48小时游戏制作竞赛”中的一个作品，连名字都没有改。
他发出了那款游戏的视频和《饥荒》的对比，虽然画风不同，但游戏机制的确非常相似。
还贴出了严知之前采访的段落，正是他说的那句：“喜欢从各种不同的游戏甚至是其他领域的作品中去找灵感。”
不出两天，市场口碑就出现逆转，喷他做小游戏跟风抄袭，国内怎么会有人真的用心做原创？
柴总大发雷霆，决定砍掉整个团队，蓝嬴据理力争，结果就是话赶话的当场辞职，一切都行云流水。
第二天，所有人都被叫过来签合同收拾自己的东西，到了晚上，电脑、桌椅等办公用品都被拉走了。
他们抱着装满私人物品的箱子，站在公司窗前，望向空荡荡的办公室，感觉就像做了一场漫长的梦，每个人的心里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开口。
“你们先把东西放回去吧，晚上我请你们吃饭。”
蓝嬴把大家一一哄走，严知都还抱着箱子留在原地，她叹口气，走到严知身边，说：“别看了，走吧……”
严知无声的念叨了一句：“果然执行死刑的瞬间反而比等待死刑的过程要平静许多……”
“你说什么？”
上辈子经历过一次的严知，突然感到诡异。
大投资时代砍项目？
一点预警都没有？
“你不觉得，这有点太顺了吗？”严知望着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也不知是不是自言自语。
蓝嬴捏着眉心，说：“别灰心，我去给你们找新的金主就是。”
嗯……
严知思索着开口：“我觉得吧，什么融资、投资，说了好听，结果不还是小工作室在给大公司打工？”
“什么？”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打工了。”严知笑笑。
每天担惊受怕被人辞退，被砍项目的感觉，真是够了。
“你的意思是？”
系统，现在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能不能再努努力，给我们创造点转机啊？
【……】
你见过又重生又有系统，还会吃瘪的主人公吗？
【…………】
说出去人家可能不会觉得我菜，会说这个系统太菜了呀。
【………………】
看看别人家的系统，那可是不仅送代码，编辑器、策划案、模型、剧本GKD！
【恭喜您，您的系统已升级。】
哦？
【现在，宿主的人气值可以转换为资金，比例为一人气值兑换十元人民币。但请宿主注意，您的资金只可用作于游戏的研发。是否转换？】
严知转头望向蓝嬴：“我的意思是，以后我发工资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