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仙道三叹
打破了沉默，回复鸣人的，竟是九尾：
“哼，小鬼，你太年轻什么都不懂。有时候太过强大，本身就是一种错。”
鸣人不解地看向仙道，仙道揉着他的一头杂乱金毛道：“有句古话，叫‘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尾兽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它们有独立的性格，不会听命于忍者。
可只要把尾兽封印在人体内，制造出人柱力，尾兽就成为了可移动的大杀器。一旦和其他忍村开战，只要把人柱力投放到战场上释放出尾兽，那对面忍者又该如何应对呢？”
鸣人试想了一下，要面对没有铁栅栏阻拦的九尾……
后怕地打了个哆嗦。
“这就是人柱力存在的意义，九尾，或者说是尾兽，俨然成为了忍村的秘密武器。”
仙道的话，让鸣人沉默，九尾震惊！
你小子！
在和我的人柱力小鬼说什么大实话？！
他不会想撺掇鸣人造反吧！！
但转念一想，好像对它九尾没什么坏处……
九尾选择先观望一手。
鸣人已然陷入了悲观和失落的情绪里，有气无力地问道：“所以我是村子的武器吗？难怪村民们都如此讨厌我……仙道大哥，你也是把我当作武器看的吗……”
啪！
“好痛！”
鸣人抱着后脑勺，眼里泛着泪花，仰视着突兀动手的仙道。
“哪有人自己把自己当成武器的，”仙道少有地露出严肃的表情，眼睛和鸣人对视，抬手指着九尾：“你觉得九尾是自愿作武器的吗？”
“不是……”
“废话！真当老子是傻*吗？”这句是九尾说……骂的。
“那别人把你当作武器，你就如别人所愿，甘愿成为一把武器吗？”
鸣人摇头。
九尾也偷偷摇头。
仙道循循善诱：“这就对了。你就是你，九尾也只是它自己，路在你自己脚下，想去哪儿由你说了算。比如问九尾，九尾你想去哪儿？”
“本大爷想从这里出去！”听得热血沸腾的九尾攥着栏杆叫道。
仙道摆手：“你出不去一点儿。”
九尾：(╯°Д°)╯︵┻━┻
“你和鸣人已经是分不开的了，一旦你从他体内离开，人柱力可是会死的。”
“那就让他死！”九尾怒不可遏：“谁管这小鬼的死活！”
鸣人抿紧发白的嘴唇，失落地低下头。
一时间，整个封印空间，全都是九尾暴怒的粗气声。
仙道叹了口气，淡淡说道：“仗着自身强大，随意操控别人的命运，当初初代不就是这样对待你的吗。”
嘎！
九尾的怒吼戛然而止。
仙道仍没有放过它，继续叹气：“没想到啊没想到，九尾，你变成了你最讨厌的人的样子~”
不是！
我没有……
九尾下意识地要反驳，可反驳的话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却是又听到一声叹息：“现在的你成了当初的初代，现在的鸣人便是当初的你。没想到就算是九尾，也逃脱不了命运的轮回吗？可悲啊，可叹呐~”
仙道的“三叹”，彻底让九尾的心乱了！
九尾此时瞳孔巨震，心乱如麻！
它对初代的恨意有多深，就对自己下意识做出的选择有多恐惧！
没错，就是恐惧！
就如仙道所说，它差点儿成为了自己最恨的模样！
想当初，它生活在火之国的茂密森林里，过得好不自在。
可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
从那以后，它便开始了长达数十年暗无天日的囚禁生活。
而如今，瞄准着铁轨上火车的那杆枪，就握在自己手中。
而枪口正对着的，便是漩涡鸣人。
它——
真的要，扣动扳机吗？
像当初的柱间一样？
看着鸣人脸上那胡须状的痕迹，九尾隐约觉得，这小鬼竟然顺眼了很多。
因为它看到的，是以前的它自己——这是九喇嘛过了很久之后，才意识到的事情。
见鸣人在瑟瑟地偷看着自己，像只胆小的小兽一样，九喇嘛突然生出不少自豪感：
“柱间，我终于有一方面，赢过你一次！”
“放心吧小鬼，我可不会成为第二个柱间。”九尾傲然道。
眼看着鸣人灰败的眼中，重新绽放出彩色的光芒，九尾不由得仰头挺胸。
这一刻，它感觉自己身上散发的光芒，比顶上化佛的佛光还要耀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九喇嘛，才是真正的佛！
你那千手佛，不过是人造的佛雕罢了。
还是廉价的木制品！
字面意义上的可燃物而已！
九尾是内心汹涌澎湃，而鸣人则把情绪完全表现在脸上和行动上，激动地拽着仙道的手直跳脚：“仙道大哥！九尾它不会杀我了！”
仙道很高情商的附和道，因为九尾就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呢：
“我也很意外，没想到九尾被封印了这么久，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还真是心胸宽阔啊。”
正竖着耳朵偷听的九喇嘛，九条尾巴早就在身后甩了起来。要不是傲娇好面儿，它真想开口让仙道再多夸自己两句。
等鸣人的激动劲儿过去，仙道才按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不管愿不愿意，人柱力和尾兽是一个整体，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你今后的人生路，会多一个比任何人都‘贴心’的伙伴，这是你的幸运，也是沉重的责任。”
回想起村民们对自己的厌恶和谩骂，鸣人庄重而严肃地点头：“我明白这件事情很艰难，但我会努力的！”
“那今后，无论健康疾病，无论贫穷富有，无论顺境逆境，你都会选择和九尾一起，同甘共苦，共渡难关，荣辱与共吗？”
“我会的！”
看着莫名其妙严肃起来的二人，九尾内心有些感动，却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不过算了，都不重要了。
在仙道的引导下，移除掉仇恨的滤镜，它也逐渐意识到，自己和鸣人并非你死我活的关系。
他们都是无法自主决定命运、只能报团取暖的可怜虫罢了。
不过既然决定和鸣人谈和，有一件事九喇嘛觉得得说清楚。
“喂小鬼，你知不知道，你的四代目父亲和母亲，就是死在我手中的？”
沉默。
回应九尾的，是一片突如其来寂静的沉默。
九尾瞳孔逐渐缩紧，趴着的身子也戒备地站立起来。
鸣人保持着之前严肃的表情，整个人如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仿佛他周身的整个时空，都被禁锢住了一样。
而他身边的仙道，正缓缓抬起右手，食指放在嘴唇前，冲着浑身覆满寒意的九尾，吐息噤声：
“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