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此时穿着希玛纯大长袍，头戴平日里一直戴的圣冠，眼神有点特别，带着清醒和冷漠，像是神看世人的看着一切。

旁边有人向他解释:“陛下，这是新任大祭司路西法。”

路西法？原来他竟是祭司吗？

路西法走过来，照第一次见面那样去亲吻他的手，抬头看他时深情向他问安:“阁下，我是您的人了。”

一瞬间，他想抽回，可面前的人语气那么不容置喙，旁边又有人道:“陛下不必惊慌，这是每任新任大祭司都必须做的，大祭司只是在遵循某种古例。”

倒是他显得不自在了。

路西法已回到原处继续未完的祭祀，他切割完祭品之后扔进正燃烧着的火焰，开始向所有神明祈祷。

司狱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这是路西法大人为了庆祝陛下醒来的祈祷。”

……有点不信，庆祝为何还要祭祀？他们在瞒着他。

罢罢罢，自己还是上别处看去吧。

转悠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司狱转回了自己的宫殿。经过走廊一个殿时，他依稀听见了说话声。有点轻，但毕竟在这宫规森严的地方就不显得那么不明显了。

不是他偷听，而是里面另一个人的声音并不小。

“不管如何，我都觉得他不是陛下。”

“可是胥德，我们刚才已经证明了，不是么？”相比之下，这声音显得不急不缓。

这是……路西法！

“但是路西法，你不觉得，他不像陛下么？”

对面与他说话的人沉默了半晌，坚定道:“我觉得他是。”

“……”似乎被路西法的说辞气到了，司狱几乎能感受到那个人在隐忍自己的坏脾气。

路西法问道:“给我一个你觉得不像的理由。”

“性格不像，从那次我进去到现在，他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陛下本就寡言少语。”

“他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我们这，路西法，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如果是陛下的话……”

“他失忆了。”

……

无论如何，路西法好像都能对他的说辞有一套说法。

“对了，那次我进去，他明明醒了却不愿与我说话，若是的话，陛下为什么要回避我呢？”

那次……

司狱回忆了下，想起第一天自己醒过来时装睡的场景，那天隐约有人在他床头前笑。

原来便是胥德吗？

“好了，胥德，我想，你应该是多虑了，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胥德不想再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两个人没有再说话，过了一会，好像有人准备出来了。已经来不及了，司狱在门外找了个地方躲起来，果然看见了胥德挥袖而去的高大背影。

不多时后脚迈出的路西法便看见了正欲回去的司狱，便叫住了他:“陛下。”

司狱转身，生平第一次听墙角便被人抓住，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路西法上前，虽然声音是不变的，但他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有些凌厉:“陛下何时来的？”

司狱头一次居然觉得有些害怕眼前的男人，这人生气应该是有些可怕的。

“应该……刚来，路过。”

看到他这样，路西法不再说什么，只叹了口气:“那陛下，告辞了。”

“路西法，”看见路西法准备离开，鬼使神差地，他叫住了。

路西法停下来看着他，等他开口。

“你，真的觉得我是他么？”

路西法走过来，开口问道:“您是知道了什么吗？”

哪能不知道呢。

他自以为只要自己做得够好不露出马脚，他们就能不去怀疑，而把他当成真正的陛下，原来还是想得太过简单，原来自己做得还是不够好啊……这么快就被发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