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寻徒（2）
这几日的时光如往常一般，并没有因为山上多了个小孩而有任何的变化，千随也从闭关中出来，刚踏进小孩住的石室，就看见小孩拿着一个比他人还高的扫帚打理着屋下的落叶，也不知这扫帚是从哪里找到的。还没观察多久，小孩就察觉到了千随。向他走来，走近千随才观察到小孩发间别了一根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发簪，就连千随也看不懂这根发簪的材质。
“还请前辈送我下山。”小孩满脸认真与严肃。
对于这个答案，千随似乎并无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随即拿出一只似玉材质的小船，一息之间已可容纳四五人的大小。
“上船，送你下山。”千随的脸上挂着一丝淡笑。小孩愣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容易就能下山。抿了抿唇后跟随前面的身影上了船。
“之后打算如何？”仿佛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谋一份稳定的收入，像一个正常人活着。”
“嗯，倒是一种安稳的活法。”千随并未看向小孩，只是目光看向远方，那是凡人生活的地界。
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多久，当飞船抵达沙漠时，一阵狂风席卷着黄沙扑面而来，带着一击必杀的气魄，千随立即双手结印，以肉眼所无法捕捉的速度布下防御，层层叠加，在最后一层防御下，黄沙被阻拦在身前。
“何人？”至始至终千随的神情都未曾变过，身后的小孩也如复刻版，乍一看还真有点师徒缘。当黄沙沉淀，一身黑袍，手执拐杖的佝偻老人出现在眼前。
“无意冒犯阁下，可否把身后小儿交与我？”老人带着面容狰狞的面具，只能听到沙哑的声音。
千随将目光看向小孩，眼神中透着询问的意思，“你若愿便去，若不愿无人可强迫你。”一直垂着脑袋的小孩闻言抬起了头，迎上了千随的目光，眼神中第一次透着认真。
“你可还愿收我？”
“不管何时，只要你愿，我便收。”千随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眼中依旧透着熟悉的慈爱。小孩沉默了良久，久到黑衣人的脸上已经显露了不耐烦。正当黑衣人准备再次询问时，一声略带稚嫩的声音从千随的身后响起。
“半月后的正午，在此相会，若不见我，前辈就当从没见过我，不知前辈可愿？”
“好，我等你。”千随看着小孩，最后叹了口气。一瞬之间，身影化为一抹青烟消失在了此间沙漠之中。黑衣人看着小孩身边已无那名男子，步伐轻迈，只一眨眼以至小孩面前，一把抓起小孩的双手手腕，为他带上了手铐，一股雷电从手腕传至全身，小孩无法控制身体的抽搐，但面上依旧挂着那张淡漠的脸，彷佛早已习惯。
“你看，你终将被人抛弃，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去死呢？”老人缓缓低下了身子，用干枯的手捏住了小孩的脖颈。手掌力度慢慢收紧。
“可就是这样该死的人，你也不敢杀，对吗？”小孩的嘴角露出了笑容，眼中的嗜血愈发浓烈。这挑衅的目光，同样激起了黑衣人的怒气，掐着小孩脖颈的手猛地向上抬起，将手中小孩抬起又重重的按进黄沙中，直至黄沙没过肘关节，小孩的整个头被黄沙覆盖。小孩拼命抓着黑衣人的手腕，也彷佛无济于事。
“够了，出出气就行了，别真把他弄死了，不好交代。”不知何时老人身后出现了同样身着一袭黑衣的人。老人听了同伴的话，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冷哼一声，将小孩从黄沙中拉了出来，甩在了一旁，小孩用力咳嗽了一会儿，将黄沙从口中吐出，紧接着大口的呼吸，但眼神始终死死盯着黑衣人。
老人的同伴走到了小孩的身前，一只手捏住小孩的下颚，逼迫他抬起了头，“你最好乖一点，老实说你把法杖藏在了哪儿？你如若老实交代，主可饶你一命也可放你自由。”
小孩看着老人的同伴忽然咧开嘴，微笑着说“我不知道啊。”看着小孩因沙砾而被磨出无数细小伤口的脸露出微笑，不禁有点瘆人，甩开小孩的脸，低声骂了句“疯子”
随后转身对着老人用古老的语言说了句话，老人点了点头，朝着小孩的方向走来，伸手拎起了小孩的衣领拖着在沙漠中走向了唯一的绿洲。小孩全身因为手上含着雷电的手铐而感到无力，只能任由老人拖着。
当走至绿洲时老人并未停下脚步，而在眼前的绿洲宛若过眼云烟，转瞬即逝，直到走到沙漠的最低位置，老人用手中的权杖写出古老的文字，四周顿时狂风呼啸，卷着黄沙，在老人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但风平浪静之时，沙漠中已再无那两位黑衣人及小孩的身影。
原本应在沙漠中的三人此时已处在一片由墨色为主调的城镇中，此城即为墨城，黑衣二人拖着小孩行走在城镇中，周围时不时会有城镇中人向小孩投来鄙夷和嫌弃的目光，但碍于有两位黑使扣押，并不敢有什么出格的行为。
面对着周围人的目光，小孩早已习惯，只是任由他人打量，丝毫无动于衷。
“这个灾星怎么又回来了，不知廉耻。”
“是啊，哼，不知又要祸害谁，害了那么多人还不够。”不知从何而来的石子扔向小孩，小孩侧头躲过，原本低垂的头更向下了几分，两侧的双拳握紧，跟着黑使的脚步向墨城中央走去。
终于在一扇刻满古老咒文的石门处停下脚步，那名老人走至门前，从袖间拿出一枚附有权杖图腾的徽章，印入石门口槽处，又从口中低念了之前的古老语言，过了一会，三名同样身着黑衣，面带狰狞面具的人出现在了门前，老人与同伴满脸恭敬，低声交代着事情原尾，随后将小孩粗鲁的拉至门前，交给了对方。
刚交至那三人手中，据中间之位的黑使从腰间拔出一个拇指大小似杖形的簪子，只是眨眼就化作一条布满倒刺的长鞭，抽向小孩，小孩因被老人控制，躲闪不能，闷哼从小孩口中发出，原本尚且洁白的衣裳被鲜血浸染，就算被鞭子抽打在了地上，小孩依旧不顾身上伤口的撕裂，爬了起来，看向了为首的黑衣人。
“不乖是要付出代价的。”为首的黑衣人一把扼住小孩的脖颈，拖着向石门走去，在外人看来坚硬的石门现在却如水波般荡起涟漪后，又恢复了他原本的模样。老人和他的同伴也相继离去。
“哼，再硬的骨头进了这地狱门还不成骨灰，有的他受的，不自量力。”老人满脸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