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沙尔到访

冥界没有时间概念，但兰伯特自己有，尤其是在全神贯注提升亡灵兵工厂效率的时候，时间过得极快。

幽绿色的火焰升腾而起。

第六个颅骨灵魂精华储备箱也耗尽内里储备的灵魂精华，精挑细选温养过的骨架也消耗的差不多，此时兰伯特的灵体都开始有些不稳定的波动，饶是以他苍白的面容也能看出神情疲惫，一副要嘎掉的样子。

但是工作成果也相当喜人，三十个研究侧的死灵侍从占据了兰伯特所有精神力。

三十名死灵侍从，十个掌握刻画魔纹阵列的五个奥术模型，十个掌握运行魔纹阵列的五个奥术模型，十个掌握维护魔纹阵列的五个奥术模型，有点可惜的是，这些死灵侍从的魔力上限只有九百五十点，而不是他预计的一千多点。

正式法师的魔力最低标准为一千点，别说九百五十点，就是九百九十九点魔力，依旧是见习法师，而不是正式法师，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见习法师只能给别人打下手，而正式法师已经可以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和研究课题了。

对于兰伯特来说，这关系到他能不能完成与泰伯洛斯在亡灵法则见证下所做的合作。

一阵噪音打断了疲惫巫妖的沉思，这是沉重甲靴落在骨质地板上所发出的声响，侍立于兰伯特身后宛如雕塑的荣誉卫队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不会发出这种声音，那来者自然毫无疑问。

一个轮廓浮现在亡灵兵工厂操作间的入口处，重归寂静的魔纹在黑暗中闪着细微的绿色幽光，这身影在魔纹幽光的照耀下，投下一片覆盖的阴影，高大轮廓在入口处驻足伫立，周身的温度都因冰冷的冥气而下降几分。

“沙尔连长。”兰伯特转身率先朝高大身影微微躬身行礼，语气是一如既往的从容和平淡：“感谢你来到此处，欢迎。”

在泰伯洛斯的命令下，兰伯特和沙尔短暂达成合作，一起为星鲨骑士团服务，但是在接近二十天的相处里，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大多数时候，兰伯特的要求都是由临时荣誉卫队中的亡灵骑士代为转达，然后由第三连的战士们完成。

这是自选定建造地点后，沙尔第一次主动来找兰伯特。

骑士走到操作间之内，如同星鲨骑士团所有资深亡灵骑士一样，大收割之主沙尔在任何时候都身披坚甲，全副武装，他的漆黑骨甲遍布或深或浅的裂纹，悬挂着由强大敌人留下的只鳞片爪，头盔上的目镜处是两点静静燃烧的幽绿色魂火。

“向你致意，阁下。”沙尔微微俯下高大的身躯，用战团标准的骑士礼回礼。

“向你致意。”兰伯特点头，然后说道：“此行所为何事？我记得泰伯洛斯大人给予的时间还很充足，难道是死灵侍从的工作出了问题？可我并未在精神力链接中察觉到异常。”

在制作出死灵侍从后，兰伯特并未让它们傻不拉几的在身后站着，而是立刻命令它们去第三连建造的建筑中刻画魔纹，沙尔此时来找他，兰伯特还以为是这些死灵侍从工作出了问题。

“吾主并未传来催促的命令，死灵侍从的工作也很顺利。”沙尔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是因为这事来找兰伯特，下意识的，他右手活动在腰侧骑士巨剑的剑柄上，看样子有些难以启齿。

这番行为立刻引起警觉，科洛的目光瞥在沙尔被护颈保护的咽喉处，丝丝缕缕的冥气也开始缠绕剑刃，而兰伯特等待着，等待沙尔说出他带来的消息。

终于，寂静被打破了。

“我来此是为之前的冒犯道歉，阁下。”沙尔以低沉的声音说道，他放开握剑的右手，漆黑甲胄和坠饰发出轻微碰撞声响随即传入耳畔：“你需要的其他部分魔能材料，我也已从其他大收割者连队接收，只是……。”

“只是第六连和第九连负责的部分魔能材料并未收集完成。”沉默一会，沙尔继续说道：“我已派人督促他们尽快执行，但这需要更多时间，我来此对你表示歉意，希望这个意外不会打乱你的部署。”

兰伯特从沙尔口述中得知了缺失的部分材料，摇头表示无妨，这些材料本来是制作准幽魂骑士后期需要的，时间迟一点也没什么关系，反正因为制作出的死灵侍从和功能建筑达不到预期的原因，他也要重新选择制造亡灵战士的方法，或许还用不到这些材料。

短暂的交谈结束。

重生的巫妖离开了，启动坐标回归自己的半位面，一天多的时间全神贯注，他几乎耗尽所有精力，灵体不稳定波动，已经不是单纯的休息能够恢复的，兰伯特必须在命匣中冥想以温养稳固自身灵体状态。

另一个回归目的是寻求希克斯贤者的帮助，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之前选定的制作亡灵战士方法已经不可行，需要重新选定制作方式，以希克斯贤者渊博的知识，应该能给他提供不少的帮助。

当银色光芒散尽，死灵法师的身影消失在亡灵兵工厂的操作间，黑暗中只剩下着甲的几位高大亡灵骑士。

虽然同属星鲨骑士团，但几位亡灵骑士却沉默寡言，没有与自己骑士兄弟交谈的意思，气氛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当兰伯特离开一分钟后，科洛微微朝沙尔点头，侧身想绕开对方然后离开。

“且留步，骑士兄弟们。”沙尔开口道。

科洛不发一言，他的小队骑士环立四周，静默如雕塑。

“屏退左右。”沙尔补充道，这是第三连的主场，而他并未带着连队成员中任何一人前来，他已表达了自己的立场，沙尔的声音毫无温度，低沉冰冷的声音在宽敞的操作间回荡。

最终，科洛点点头。

“你们先去传送信标处等待法师阁下回来，兄弟们。”他说道，双眼始终凝视着同样闪着魂火的沙尔，第一连的亡灵骑士们并不情愿，但还是服从命令离开，在经过第三连大收割之主身边时，他们的凝视都停留在这个骑士团三连之主身上，情绪复杂。

最后离开的一位骑士兄弟并没有看沙尔，而是将目光投在科洛身上，卫队首领朝他微微颔首，但没有说出哪怕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