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一要务(上)
凌晨1:40,大原街。
PTU,隶属港岛警务行动处警察总区行动部,主要职责执行反罪恶巡逻,大型活动人群管理,维持岛内安保,搜索、拯救及灾难支援,整个港岛分为五个区,PTU共有六个大队,包括一个在训大队。
大茂所在的湾区大队共有200人,夜间巡逻分为16支小队,4人一组协同行动,巡逻时间从晚上9点到凌晨5点,共经过三个街区,十二条街道,一般来说线路固定,偶尔也凭队长喜好。
比如宝石道公园一带,七八月夏季还好,若是年底北下的寒流和亚热带暖湿气流冲撞一起,经常会在海湾高空下起冻雨,偶有鸽蛋大小的冰雹,再加上年久失修的柏油路湿滑很容易跌跤,所以一般都会选择从宝云道绕行。
大茂,凤姝、高蚬、二茂这会儿走到爱群大厦附近,在空旷的马路上互相间隔几米,高蚬斜挎着MP5,二茂背上背着长管,高帮警靴踩踏着路面发现缓慢且有节奏的“哒哒哒哒”声。
“歇一会!”
大厦下有一排长椅,大茂挥手让队员稍事休息,自己随意走到下一条街口,街对面是连通北角的主干道,凌晨依然有不少车辆通行。
陆地上的风没有海面上刮的急,不过吹在脸上还是会眯起眼睛,头顶橘色路灯拉长身影,周围间距栽种的凤凰树繁盛枝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只有夜晚才会带来与白日里喧嚣完全不同的知觉,港岛此刻彷佛狮子一般在沉睡,还醒着的人如同毛皮上的虱子,做一些不知所谓的无聊举动。
大茂点着一根烟,白色的烟雾转瞬被夜风带走,今夜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算风平浪静,除了半个钟头前接到的简单短讯:带你弟明后天请假,出海玩两天。
明后天?出海?
打来电话人的命令必须毋庸置疑的服从,这也是一根烟几口就抽光的原因。
“阿哥,”二茂出现在身后,“有事?”
“冇事,”大茂头也不回重新点上根烟。
“那你还续?”两人亲兄弟,年龄相差六岁,“你有心事就会一根接一根。”
“都说了冇事,”大茂语气稍重。
“ok,”二茂转身往回,刚走出两步扭头,“刚刚电话里是哪位?”
“唔关你事,”风大到点了几次火都没打着,干脆把烟揣进裤兜,朝身后一招手,示意凤姝和高蚬继续巡逻。
四人又重新走回街面,再往前拐弯是仁爱旧生中学,一条笔直的四车道,“T”字路口几乎很少有车辆驶入,再加上又是校园,街边路灯光线充足,光亮照遍了整条街。
四人依旧保持间隔,学校门口一丛丛三角梅开的正旺,哪怕午夜也大半在盛开形同朝火,空气里未被风带走留下丝丝花香。
就在这时,大茂肩膀上的对讲机发出一串电子噪音紧接着收到总部连线:“所有PTU队长注意,所有PTU队长注意。”
大茂侧过身,其它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一齐转身朝后走去,对讲机第二遍响起:“所有PTU队长注意,所有PTU队长注意。”
大茂继续往前走,与自己队员互相拉开距离,直到足够远后对讲机里传来第三遍,“所有PTU队长注意,所有PTU队长注意。”
从肩上把黑砖一样的对讲机取下,又等了一会儿,电台传来命令:
“PTU队长注意,现在寻人,姓名:瞿祖扬,身份证:3282XXXX0416,男,二十八岁,现任大埔区鹅塘警队高级督察,相貌特征,身高170,微胖,细眼浓眉左腮有痣,身穿白西装衬衣皮鞋,配枪,于昨日晚间失踪,所有巡逻队长将此指导例为第一行动要务。”
“失踪?高级督察?配枪?”
尽管亲耳听见仍有些不敢置信。
“重复!”对电台间隔五秒后响起重复,“PTU队长注意,现在寻人……所有巡逻队长将此指导例为第一行动要务,完毕!”
大茂抬起头望向被港岛灯火照射泛亮的夜空,没记错的话巡逻小队已经很久没接到过电台直发的行动要务,更别说是大半夜的寻人,寻得还是自家的两粒一瓣……
朝身后挥了下手,凤姝、高蚬和二茂几步追了上来,几人皆投来询问的眼神。
大茂左右瞟了一眼,午夜的学校门口连个鬼影都没有,“寻人,男的,近三十岁,身高一米七左右,有点胖,细眼浓眉,这应该有个痣,”边说边指着自己的左脸靠下巴位置。
“大半夜的寻咩人啊?”高蚬一脸不情愿,寻人意味着无偿加班,可能要拖到放工以后。
大茂瞄了高蚬一眼,后者立马收声。
“头儿,”凤姝稳妥问道,“上边有没有说叫什么名字。”
“瞿祖扬,”大茂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知,“身份证尾号0416,穿一身白服。”
“谁?”高蚬惊讶高呼,“瞿祖扬?”
“你知道?”大茂扭过头,“认识?”
“嗐,”高蚬反而对队长投来征询目光感到不可思议,“瞿祖扬啊,花枪太子啊!”
“花枪太子?”二茂恍然,“我说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花枪太子。”
大茂和凤姝互相看了一眼,“知道就说。”
“欸,你们放工就归家的还不知道最近风头正盛的这位太子爷?”高蚬目光里透露出崇拜,“鹅塘的高级督察,你们知道他从见习升到大帮用了多久?”
“再卖关子我让你去巡西贡坟场!”大茂没有什么耐心。
高蚬马上讨饶,“别别,头儿,我全说,我全说。”
“这位太子爷一年前到的港岛,半年前加入警队升到现在大帮级别,前后就算提前毕业的警校只用了不到十个月时间!”
“你们想想他背后有多大的能量?”高蚬鄙夷的摇着头,“听说有祖家高层的关系,到这儿来是不想被管着,为所欲为,有今天结果果然是神憎鬼厌。”
“什么意思?”凤姝问道。
“还能什么意思,”高蚬嗤笑道,“喏——”指着远处泛着粼粼月光的大海,“失踪的一般来说要么在上边漂着,要么在下边压着,你们见过有几个被全头全尾找到的?”
“这位太子爷啊,”高蚬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我看是灶头的抹布——咸湿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