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列维抬棺
让我去抬棺？
列维脑海中出现了非常洗脑的音乐，他感觉自己脸都黑了下来。
“列维先生，我一直在关注你，你是我们几个人当中，情绪最稳定的一个。”
列维有些哭笑不得，情绪稳定？那是因为事不关己啊！
索萨看着列维，似乎眼里闪着异样的火光，那是赌徒孤注一掷时的狂热目光：“戴安娜婆婆，如果你觉得他可以，我就没有意见。”
列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看看戴安娜，忽然发现她的眼睛空灵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清潭。他的意识临渊羡鱼，竟然有一种想跳入其中的感觉。
“我是高阶灵械使，我用一种特殊的占卜方式，来预估未来。他确实是一个合适的人选。其实，你们都能看得出来，没有别的可用人选了，难道要用那群字都不认识多少的帮派青年吗，索萨？他们那群人，我实在看不上，声厉内荏外强中干。”
列维心中想，这不就是秦舞阳和荆轲的故事吗？这位婆婆倒是有见识。
索萨似乎对她极为尊重和畏惧，点头说：“是，您说的对。”
戴安娜又说：“而且他与索菲小姐似乎很熟悉，在你们讨论细节问题时，他俩多次对视。抬棺使和领路人有一点默契是最好的。”
列维这下真的开始慌了，他说：“如此重要的任务……我担心……”
索萨把列维加入自己的计划，再次在心里进行推演，说：“你只需要把灵柩带到商会总部建筑内部。位置较为突前的是索菲和安德烈，以及戴安娜的灵能意识。”
“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安德烈，最好给他一个灰烬旅团成员的身份，商会不可能对旅团成员痛下杀手。所有罪责，都推卸到黑帮身上就行。”
列维说：“我在昨天去旅团找过工作，曾做了信息登记。”
索萨一怔，忽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他眼中露出凌厉的神色：“巧了，巧了。既然如此……商会私军何愁不破！”
……
11月9日上午6点25分。
莫雷萨德地下三层商业区。
昨天一整夜，枪声、炮声响彻地下三层商业区。
在黑帮使者所罗门死里逃生之后，“马戏团”竟然联合了贫民区其他黑帮，诸如“兄弟会”、“戈丁国王”、“烟枪”等等帮派，对商会执勤私军进行了多起袭击，造成至少30名士兵死亡。
商会被迫终止了对丢失“蒸汽核心”的搜索任务，全力御敌。
双方从8日晚9点，战至9日凌晨5点，黑帮的乌合之众万万不是商会私军的对手，死伤超过150人。尤其是施耐德速射野战炮投入使用后，虽然造成了大量建筑损毁，但成功击退多次黑帮敢死队的冲锋。
许多人死于火炮之下，甚至连尸体都残缺不堪。
黑帮的围攻，让阿贝尔商会做足了防范，这让所罗门的爆破任务难度加大。
但索萨有一个非做不可的理由：制造外部危险环境，封锁卡博特·劳伦斯以及其他商会大佬们的行动，让他们暂时不会离开商会总部建筑。
商会私军与黑帮的战线，横亘在商业区中部，犹如地表一道不断流血流脓的惨烈伤疤。
凌晨5点，双方暂时挺火。死伤惨重的帮派分子，在恼羞成怒之下竟派人送来了安德烈的佩刀，声称安德烈已经被“马戏团”首脑处死。
凌晨6点25分，安德烈的灵柩被两名灰烬旅团成员，带到商会私军与帮派分子对峙的前线，其中一位是灰烬旅团联络员、安德烈名义养女索菲·阿佳妮，她要求与商会首脑见面。
安德烈的尸体，印证了帮派分子的消息。
商会私军首领，博纳军团首席大骑士，帝国高阶战士凯帕·恩佐在前线最先得到这一消息。
他与安德烈曾经在帝都的国立中央大学军事学院做过同学，也曾多次在莫雷萨德见过面，认得他的长相。
凯帕·恩佐可以确认：死者就是安德烈。
他很快就把这一情报反馈给卡博特·劳伦斯。
卡博特沉声问道：“安德烈死了？会不会是黑帮在耍什么鬼把戏。”
凯帕说：“有可能，但我们最好先接回安德烈的尸体，否则消息传到旅团成员耳中，很可能会造成更大骚乱。”
卡博特点头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把安德烈·阿尔芒的灵柩带来，仔细检查！”
凯帕行军礼道：“是。”
凯帕安排部下去接应携带安德烈灵柩的两个年轻人。他拿着望远镜看了看，说：“用推车推着灵柩在走的男青年，叫列维·狄更斯。他是安德烈救援政策的受益者，被矮人救援队从暴风雪中救出来后，就投奔灰烬旅团了。要求与您见面的，是安德烈十年前收养的孤儿，叫索菲·阿佳妮，您应该记得她，主席大人。”
卡博特·劳伦斯摇摇头说：“不记得名字了，但我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凯帕·恩佐问道：“要与他们见面吗？”
卡博特·劳伦斯思索了片刻，说：“先搜身，检查安德烈的尸体。我们要搞清楚，黑帮到底为何胆大包天，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我们。难道他们背后站着什么大人物？”
凯帕笑道：“在境外，在莫雷萨德，我不认为有比阿贝尔商会主席更大的人物。我先去安排部下检查那两个年轻人。按理说，安德烈不应该这么轻易被黑帮干掉。”
凯帕的命令很快传递给商会外围防御工事处的士兵，火枪队的成员们，非常警惕地用枪指着菲菲和列维，让他俩脱掉衣服接受搜身。
列维站在灵柩后面，扶着推车的把手。他面对着黑洞洞的枪口，心里惴惴不安，生怕哪把枪走火打中自己。
至于身体检查，列维完全不抗拒，他可是习惯于坐地铁都要过安检的人。
他脱掉自己的外衣接受了检查，又协助士兵打开灵柩顶盖，让他们看了安德烈的尸体。
菲菲不想让男性士兵碰她，问道：“我的衣服这么薄，有什么可搜的？”
一名女兵来到她身前，非常坚决地说：“由我来检查，否则不能进入。”
列维装着着急的样子，低声对菲菲说：“检查而已，没问题的。我们得赶紧去见卡博特先生，向他求助！”
菲菲只好举起双手，让女兵把自己的头发、舌头下、腋下、胸前、两腿间都仔细地摸索了一遍。
两人终于可以带着安德烈的灵柩，进入商会总部的建筑内。
卡博特直接在一楼大厅等着安德烈的尸体。当列维缓缓地把安德烈的灵柩推进来后，几个医师立刻围了上去，检查了一番后，一个医师告诉卡博特：“瞳孔涣散，尸僵已经出现，死亡时间大概在2小时以内。我们没有看到外伤，可能是中毒或其他原因导致的死亡，得解剖才能知道了。”
他还真是死了！卡博特心里一沉，这群黑帮当真是无法无天！
“你是索菲·阿佳妮？”卡博特冷冷地说，他把矛头指向心中预定的替罪羊，“为什么你没有守护好你们的长官，为什么，你们没有守护好商会的财产？”
菲菲低垂着头说：“这是我们的失职，安德烈长官死后……黑帮‘马戏团’的首脑甚至还叫嚣着要攻打商会。那个首脑，他是一个城府很深，心狠手辣的人物。一定要当心他，安德烈长官的遗言是，让旅团成员千万不能激怒他。”
“他为什么会去在贫民窟？尤其是在这么重要的节点，难道你们这群旅团的蠢货不知道暴风雪已经来了吗？泰坦熔炉就要开启，而我们丢失了重要的蒸汽核心，皇室怪罪下来，你们一个个都要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