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五腑乱串门
楚南柠又继续在他脸上鼓捣，发现再没有别的，那这就是左洪安真正的样子。
左洪安咬牙切齿地道：“你到底是谁？我何处得罪了你？”
楚南柠悠悠地走近，嘴角上勾，淡淡地道：“你倒没机会得罪我。不过，你得罪的人多了，所以，你值钱得很！”
“你要钱，我给你，我有很多！”左洪安是个盗贼，他到处流蹿作案，积累了很多财富，他动弹不得，此时心中急切，保命之心无比强烈，道：“我怀里就有银票，你拿去，买我一命！”
楚南柠走近，伸手往他怀里一掏，竟然掏出来一叠银票，那些银票面额最少的也是五十两的，这些至少也有五千两。
也不知道那些在他身边卖菜卖物的小摊贩，为着一文两文和人讨价还价，要是知道身边竟然有个身揣五千两银票的同行时是什么感觉。
但楚南柠的感觉是，真有钱！
个个都比她有钱？
她扬着手中的银票笑道：“看来你对自己并没有明确的概念，你老值钱了。你的悬赏令上，可值一万多两，这些怎么够？”
左洪安看到了希望，他道：“我，我别处还有，只要你放了我，我就给你！”
“我没这个耐心！”楚南柠悠然道：“直接把你交给官府，得一万多两不香吗？”
左洪安急道：“我的银票就藏在京城，不用你跑很远！”
楚南柠淡淡地道：“说！”
“你先放了我！”
“你傻还是以为我傻？我放了你，你还会告诉我？”
“我若告诉你，你不放我怎么办？”
“那你可以赌一赌！”楚南柠轻轻笑了，她容颜如花，即使垂下一大绺头发挡住了大半的脸，但此时，却仍然让左洪安感觉到来自地狱罗刹般的惊悚感觉。
为什么一个长得美丽的女子，却像罗刹一般？
左洪安心里惊疑不定，他在她的脸上看到一丝似邪气似戏谑的感觉，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
楚南柠伸出手，看着就要动手。
左洪安心里最后的坚持猛然倒塌，他急忙道：“我告诉你，在……”
他说了一个地址。
楚南柠勾唇轻笑一声，道：“别以为天下就你聪明，这种骗人的话，就别说了。来来来，咱们还是来说说，你这些年杀过些什么人，盗过哪些家！”
说着，她伸指在左洪安身上点了几处。
左洪安心里暗骂，说你个奶奶的腿！
一个黄毛丫头，他走过的桥比她走过的路还多，刚才要不是太过大意，而且是在大街上，怕引来官兵，他心神不定，不然岂会被她得手？
正当他准备咬紧牙关，半个字也不吐露时，突然感觉一股气，在身体里拧巴了。
那拧巴的感觉，就像肠子打结，心脏打架，五腑乱串门一般。
一层冷汗瞬间漫上他的额头。
那疼痛袭来得太快，快到左洪安根本反应不过来。
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是刚才这臭丫头在他身上点的那几下吗？
楚南柠笑嘻嘻：“感觉如何？这是我自创的招式，五腑乱串门。你的肝胆心肺脾肾肠胃，它们有自己的想法，想去别的地方串串门。你千万别阻止它们哟，它们玩够了就回来了！”
左洪安额头的汗珠如黄豆一般大，哗哗的往下落，顷刻间，身上的衣裳就全都湿透了。
他从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疼痛，不是刀割剑刺的疼，而是细细碎碎，密密麻麻，不尽不绝，无休无止，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疼痛。
每一个呼吸间那种疼痛就加深一层，每一个呼吸间，他就好像离地狱更近了一步。
他张开嘴想说话，但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发出一阵无音节的嘶吼。
这种疼痛足足持续了半柱香。
这半柱香时间里，每一次呼吸他都犹如死过一次，身上的汗水层层叠叠，就没有干过。
而整个过程中那个女罗刹就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着他在这里挣扎痛吼，嘶哑的喊叫，却发不出成串的音节。
这是个魔鬼，这是个从十八层地狱里爬出来的罗刹之王！
左洪安眼里全是惊恐和对这罗刹之王的畏惧，
终于，那疼痛的感觉过去了。
楚南柠笑道：“好了，他它们串门结束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吗？”
神特么串门。
左洪安疼得头晕眼花，在那样的疼痛中，他早就发现自己的穴道被解开了，可那有什么用？
经过刚才的疼痛，他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不要说逃了，他现在连一步路都走不动。
而那个罗刹之王，少女正笑盈盈地看着他，那笑容，清浅又明媚。可落在左洪安的眼里，却有如地狱恶魔般的笑容。
他抬起眼，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的脸上，满是恐惧和绝望：“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何……”
“看来你还想让它们串串门！”少女又勾起了唇角，手指抬起。
左洪安吓得都破音了，他急声尖叫：“八……妖，我说……”
这劈叉的声音喊出了颤音，楚南柠收手，淡声道：“那你就说吧，详细一点，还有你藏银子的地方，也说说！”
左洪安心里抗拒，心中恨极，但是刚才的一切，他不想再次体验了。
他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偷盗，偷盗了多少次，过程中杀了多少人，做了什么恶事，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他又说了自己藏钱的地方。
而后，他眼巴巴地看着楚南柠，抖着声音低声下气地求道：“我没有骗你，我藏银子的地方，那里有不少于三万两。我都告诉你了，你饶我一命，我以后都不敢了！”
楚南柠道：“嗯，你刚才说，你是在雍州发生洪灾的时候，见到有个富户赈粥，看到他拿出白花花的银子，夜里就悄悄带着几个人悄悄潜进他的屋子里，把他家的银子盗光。然后尝到了甜头，才又做下三起的，你只在京郊犯案的时候因为被发现才杀了人，其他地方并没有犯命案在身？”
左洪安连连点头，眼底深处又恨又惧，几乎要把头点掉了，面前女子的笑容让他憷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