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王座游魂（二十二）

【尽管尤兰特的部下们从头到脚都全副武装，但在必要时，她们也可以移动得无声无息。三名战斗修女像幽灵般沿着走廊，朝关押着少女的海岸堡垒的那个区域走去。一百多公里外的武器轰鸣声，完全掩盖了她们动力铠甲机械装置的微弱响动。

潜入自己一方设施的最大优势，就是所有防守盲点都一清二楚。】

莱昂喉咙里发出了短促而恼怒的呼噜声。

【在这房间内共有四个人：德沃罗斯、女孩、寂静修女，还有一位魁梧的原铸星际战士，他是英杰菲利克斯派来监护他们的。在普通人类看来，所有的星际战士都很奇怪，而且他们当中的大多数欠缺感情，很少有兴趣与他人交谈。这个原铸类型的战士似乎比旧型星际战士更沉默寡言。他站在角落里，蓝色铠甲和阴影融合在一起，就像山岳般纹丝不动。】

“这不够。”基里曼严厉地说，好像菲利克斯正站在他面前听从教训一样。

“别太苛刻，他想不到腐败从内而生。”

“他该想到的。”

阿尔法瑞斯的眼睛里带了点笑意。“你不也没发觉身边的隐患吗？”

基里曼瞟了装作正襟危坐的双子一眼，没有说话，当和二十军团交换情报的时候，对方也是这副样子。只是现在缺了点恼羞成怒的盖奇。

【“那么，”德沃罗斯双手拍了拍膝盖，尽量让自己不要看寂静修女，将注意力又转到了少女身上，“既然我们要一起待在这里，我问问你的名字，应该不会太不合情理吧？”

“凯利亚。“少女低声说，“我的名字是凯利亚。”

德沃罗斯笑了。他有一种胜利的感觉。“谢谢你。”

“我之前没有说，是因为这个名字已经不重要了。”她低声说，“只有那一位才重要。”

“让我们来谈谈那一位怎么样？”德沃罗斯说，“你看到我有多无聊，凯利亚，还有他也不怎么健谈。”德沃罗斯朝原铸星际战士的方向点头示意了一下，但没有提到寂静修女。

别看修女。德沃罗斯提醒自己。别看了。

“他可以说的话题不多。”凯利亚说，“他的思考方式和你不一样。他不会在意你在意的那些事。他不在意食物，不在意睡觉，不在意爱情、不在意和平。他只是想像你一样奉献。这是他唯一想做的事，他想要战斗。”】

“虽然我一直了解我们的子嗣，但听到凡人这么说，还是会……感到悲伤。”圣吉列斯轻轻说。

科拉克斯不安地抓住扶手，从头发下窥视着兄弟们。最后他终于开口：“她说的……究竟是谁。”

空气为止一滞，没有人回答。

【“真的吗？”德沃罗斯说。他瞥了一眼六星锁。这种锁链据说可以对抗灵能，房间里还有一个寂静修女……凯利亚怎么可能读懂那个战士的思想？德沃罗斯朝原铸战士看去，他正目光坚定地注视前方。】

“可以做到……但这种天赋非常稀少，而且代价高昂。”马格努斯说。

“但她确实只是个孩子。”伏尔甘说。

“那么，她必然是危险的。”马格努斯回答。

【“那不是我的力量，”少女说，“是那一位的。”她大胆地注视着德沃罗斯，“你想要奉献，他也想要奉献，而我也一样。我任由他们伤害了我，是为了能让他们明白，我说的都是真的。是帝皇，是那一位。他让我去战斗。为什么我非要留在这里？他不希望这样。他希望我去帮助原体。”】

“真像个设计精巧的阴谋。”荷鲁斯低声说。

阿尔法瑞斯似乎今天存心唱反调。“真相同样可以环环相扣。”

“我以为你的军团明白滥用信任的危害呢。”福格瑞姆的语气介于冒犯和玩笑之间。他刚赢了一局，因此口角含笑，往前退了一枚棋子。

“背叛者的开场白？你居然用这招。”费努斯摇摇头，“真狡猾，我认输了。”

“没可能，你必须陪我下完这盘，然后乐意干什么干什么。”凤凰轻快地说

【在少女的双眸中，闪烁着巫术般的火焰。德沃罗斯的口鼻间充斥着一种幻想出来的气味：少女的血肉本该在六星锁之下焚烧。

他咽了口唾沫，瞥了一眼寂静修女。沃伊正用不友善的目光盯着少女。

“你在害怕我。”凯利亚说，“你无需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但我必须要走了。”

“我看你最好还是留在这里。”德沃洛斯说。

“求求你，”少女说，“要是你不放我走的话，她会杀了你们的。”

从墙上传来的警报声让德沃洛斯吓了一跳。接着又是一声爆炸，短暂而又空洞。寂静修女走到少女身旁，手中已经举起了巨剑。她的靠近让德沃洛斯一阵犯呕，但那位少女却依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一梭子爆弹击中了原铸战士，穿透了铠甲，在他的体内爆炸。金属碎片飞溅到德沃洛斯的腿上。那很痛，但他以前受过更严重的伤。德沃洛斯拔出激光手枪，瞄准那群正沿着通道走来的女人。那些战斗修女正停下来一个个杀死他重伤的部下，但德沃洛斯举枪的手毫不动摇。】

基里曼叹了口气，超越激烈战斗的疲惫压在他身上，让他山岳般的肩膀塌了下去。“我受够这种国家机器的自我磨损了。”

“啊，挺起胸膛来，兄弟。我们不正是为减少这种无用功的损耗而生的吗？我们不正应该成为人中的魁首来带领他们走出沙漠吗？”福格瑞姆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