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与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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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你引狼入室

清晨,张妈在招呼官寸玉吃早餐。李三走了进来:“少爷,车已备好。”

官寸玉放下碗筷:“走吧……张妈,我要到‘宝货会馆’开会,惠萍还睡着呢,你就先吃吧。”

“让她多睡会吧……”张妈又问:“还有哪个……”

官寸玉明白张妈的话意,说道:“也没起呢……我走了……”

官寸玉走了后,张妈边收拾碗筷,边自语道:“天啊,要是两个女人一见面,如果她们闹起来,可我该怎么办?”她心事重重地在餐厅里发起呆来……

这时,露西牵着小官西走出卧室,刚要下楼,正好与走出卧室的陈惠萍相撞!两个女人都惊诧地愣着对方!两双眼睛都充满着敌意地相互对视着!

露西想说什么,但又忍了,抱起小官西走下楼去。

陈惠萍大喊一声:“站住!”

露西回头看了陈惠萍一眼,仍继续往楼下走去。她走到客厅,陈惠萍也追随而到。陈惠萍气势汹汹地指着露西,问道:“你……你什么人?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露西冷冷地:“你问我?”

陈惠萍气势汹汹地:“是问你?”

“你问我是什么人?”露西睁大两眼直愣着陈惠萍。

陈惠萍也盯着对方:“你不说我也完全明白了,你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露西傲慢地:“你说对了。”

陈惠萍细细打量着露西,不知她为什么要这样问道:“你是英国人吗?”

露西点着头:“是的。”

陈惠萍不以为然地:“嗬!你一个英国人,既然敢走进这道宅门,令我钦佩!”

露西冷静地答道:“谢谢!”

“看来你还很有礼貌呢……”陈惠萍说:“你这个英国佬,为什么要把这个孩子送到这里来,这孩子又与官寸玉什么关系,我都不想知道。如果你是来接孩子?我表示欢迎,便热情欢送!”

露西又是一个冷笑,说:“看得出,你大概就是官寸玉的太太了。”

陈惠萍慢声慢气地说:“什么大概就是,我明确地告诉你,就是他的太太!”

这时,张妈走来,听到客厅里两个女人吵开了,又转身走了。

露西也不示弱地:“那我也明确地告诉你,我也是官寸玉的夫人!”

陈惠萍醋意地:“啊!”

露西指着官西说:“这个孩子就是我和官寸玉共同的儿子!”

陈惠萍听到此话,差点儿晕了过去,一下跌坐在木椅上,大声叫道:“张妈!……张妈!……”

张妈急忙走来,看陈惠萍两眼发呆地坐在那儿,直叫道:“太太,太太,你怎么啦?”

陈惠萍大叫大嚷地:“快把这个英国佬赶走!……真是气死我了……”

张妈忙将陈惠萍扶上楼……

陈惠萍躺在床上,又哭又闹:“我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啊!”

张妈不停地劝说:“太太,你可不能这样,事到如今,你要想开一些。”

陈惠萍骂道:“官寸玉这个没良心的,我苦苦等他,他却在外和个英国女人瞎混,你叫我怎么想得开嘛……唔唔唔……”

张妈劝慰地:“太太,那个时候,少爷也有少爷的难处……既然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你也就……”

陈惠萍不甘罢休地:“我要叫他把这个野女人赶走!”

张妈仍说:“太太,我说了,这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看来要想把她赶走,怕是不那么容易啊,你就忍了吧。我想,少爷以后也不会再娶三姨太了,就你们俩,日子慢慢过吧。”

陈惠萍哭喊着:“我不想和他们这样过下去……寸玉要是不把这个野女人赶走,我就走!……”说着,她起身走出门去了……

回到家里的陈惠萍一下扑在母亲怀里,悲伤地哭着……

陈兴达走了进来,见女儿在哭,问:“又哭什么呢?才回去一天,怎么又回来了……你这个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陈夫人瞪了他一眼,说:“你知道个啥,官寸玉不但没把那个孩子送走,又领了个英国女人回来!”

陈兴达一怔:“啊!”

陈惠萍抬起头来对父亲说道:“这该怎么办啊,爸,你得给我做主。”

陈兴达问道:“他领回个什么样的英国女人?这个女人与他是什么关系?”

陈惠萍哭泣着说:“是他在缅甸时,跟他瞎混的女人。那个野孩子就是他们俩个的……唔唔唔……”

陈兴达大怒:“他一家就栽在英国人手上的,怎么还要跟英国人……这个王八蛋,一点教训都不接受……”他气得差点晕了过去……

傍晚,官寸玉一直没有回家。官家宅院的餐厅里,只有露西、小官西、张妈三人在吃饭。

露西边吃边对张妈说:“张妈……我能这样称呼你吗?”

张妈回道:“能,能……少爷也是这样喊我的。”

露西问:“张妈,你欢迎我吗?”

张妈不知该怎么回答,面对此情,也只好说:“嗯……欢迎,欢迎。是少爷请来的,我们做下人的哪有不欢迎的道理。”

露西做了个遗憾的手势,说:“可是……那位太太一早起来就跟我过不去,她很凶恶,要赶我走!我是官寸玉请回这个家的,难道她不知道吗?怎么显得那么没有礼貌。”

张妈吱唔地:“嗯……这……女人嘛……”

露西问;女人怎么啦?我也是女人!如果她再对我不礼貌,我就带着孩子离开这儿。“

张妈急了:“太太,你可不能走。你要是带着孩子走了,少爷他可是要向我要人呢……少爷他呀,可喜欢小官西了,你可千万不能走。”

小官西也插话道:“妈妈,爸爸可喜欢我啦……你怎么不吃饭啊?”

露西笑笑,说:“我吃,我吃……”

从客厅里传来官寸玉的喊声:“张妈!……张妈!”

张妈应道;“来啦……少爷回来了……”

张妈走进客厅,见官寸玉在座:“少爷回来了?吃饭没有?”

官寸玉显得疲惫地;“吃了。在‘宝货会馆’开了一天会,下午大家一块到餐馆里聚了聚。家里怎么样?太太她……”

张妈忙回答:“太太又回娘家去了。她一早起来就看到那位露西,嗯……我就称她露西太太吧,她们两人就大吵了起来……太太一气之下,就又回娘家去了。”

官寸玉点了几下头,说道;“在我意料之中,完全在我意料之中啊!……那露西呢?”

张妈:“在餐厅里吃饭呢。”

正说着,露西和小官西走了进来。露西微笑地:“唔,亲爱的,你终于回来了!”

小官西一下扑到官寸玉的怀里:“爸爸!……”

张妈给官寸玉他们倒了茶,便走出客厅。

官寸玉抱起小官西亲了亲;“来,让爸爸想想……”

露西看到官寸玉对儿子的溺爱,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官寸玉打量了露西一眼,问:“露西,你怎么啦?”

露西回道:“我……有点儿怕。”

官寸玉问;“怕什么?”

露西直言:“你的那位太太很凶啊!”

官寸玉;“是吗?”

露西说:“你事先应该告诉我,她……她的确很凶,一早起来,就对我大吼大叫,要我滚出这个家!”

官寸玉有点儿不高兴地:“她怎么能说这样的话!放心吧,有我在,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露西仍不放心地:“可是……”

这时,陈兴达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

官寸玉忙起身让座:“爸爸!您……坐坐……”转对露西说:“你和孩子上楼去吧。”

露西接过孩子,刚要走,被陈兴达喊住:“慢!……”转对官寸玉:“让她留下,我今晚就是特意来看看这位英国女士呢。”

官寸玉惊诧地:“爸,您……”

露西不解地愣在那儿:“要看我!”

陈兴达说;“是的。”

露西笑笑:“我有什么好看的?”

陈兴达板着个脸说:“因为你是英国人,所以……”

露西回到座位上坐下,对官寸玉说:“好吧,这位先生说特意来看我,令我十分荣幸!感谢了。”

陈兴达瞪了眼露西,又看看官寸玉,说:“寸玉,我不知道你和这位女士是什么关系?又为何让她住进这个家来?”

官寸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了:“嗯……这……”

陈兴达紧紧逼问:“你不要这呀哪呀的,我只要你明确回答我一句,你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这个孩子?”

露西看官寸玉为难的样子,便说道:“弄了半天,先生不是来看我,是来审查我!”

官寸玉有点儿难为情地:“露西,你还是领孩子上楼去吧……”转对陈兴达:“爸,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露西不高兴地抱起小官西走上楼去……

陈兴达看着露西的背影,问:“寸玉,你是不是和这个女人有的这个孩子?”

官寸玉回道:“可以这样说吧。”

陈兴达瞪着两眼:“我希望你能肯定的回答我。”

官寸玉答道:“是的。”

陈兴达叹息了一声,说:“寸玉啊,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这样糊涂?连爱和恨都分不清了。这个女人难道就比惠萍漂亮吗?一双蓝眼珠,像狼眼睛一样……还有,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是怎样死的,又是死在什么人的手里!”

官寸玉:“爸,您老说的都对,我没有忘记过去的一切。也正因为这样,我才只身闯入缅甸。但,这个女人,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对她没有爱情可谈,只是……”

陈兴达问:“只是什么?”

官寸玉也直言道;“我喜欢那个孩子,也需要那个孩子!”

陈兴达说;“你喜欢孩子,这我们都能理解,也是人之常情。但孩子惠萍可以给你生嘛,怎么能……”

官寸玉问;“爸,你难道还不知道吗?惠萍她没有生育能力啊!”

陈兴达语塞地;“这……哪你打算对这个女人怎么安排?”

官寸玉明确表示说:“爸,为了这个孩子,我只暂时收留这个女人,让她将孩子养大后,我就把她……惠萍呢,是我的爱妻,我不会另眼对她的。”

陈兴达说:“如果按你说的这样,我希望你好好对待惠萍。”

官寸玉表态说:“爸,请您放心,我一定永远和惠萍相依为命!”

陈兴达叹息了一声:“唉!……既然如此,我也没别的办法……”

官寸玉:“爸,我马上接惠萍去。”

陈兴达;“不用了,我让阿黑送她回来……我走啦……”

陈兴达回到宅院,见老伴和女儿在客厅里坐着,当即就对女儿说道:“我和官寸玉谈了,他对我说了心里话……你就放心地回去吧,好好和寸玉过你们的日子。”

陈惠萍说:“爸,我就是见不得那个英国佬。”

陈夫人说:“官寸玉已经表态了,就是让她带带孩子,是个保姆而已。你是寸玉的夫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不用怕她。”

陈惠萍:“爸,妈,话到是这样说,可我这心里总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着很别扭。”

陈兴达:“有什么别扭嘛,真是的。你是和官寸玉过日子,又不是和她过。你得回去,不回去不是给别人方便了吗,连这点都不懂。快回去吧,人家寸玉还等着你呢……”他向外叫道:“阿黑!……备车,送小姐……”

不多会,阿黑备好了车。陈惠萍坐上马车回官寸玉家去了……

官寸玉一个人在客厅里喝着茶,等陈惠萍回来。

露西从楼上走下,刚走到楼梯中,见陈惠萍走了进来,她本想返回去,但却愣在那儿,向客厅里看着……

官寸玉忙向走进客厅的陈惠萍迎上:“惠萍!我一直在这儿等你呢……”

陈惠萍四处看看,问;“那个女人呢?”

官寸玉;“她带孩子睡了。”

陈惠萍打量着官寸玉:“寸玉,我听我爸说,你便不和那个女人真心过日子的,只永远和我相依为命,这是真的吗?”

官寸玉显得多情地:“看你说哪儿去了,你是我的爱妻,不和你相依为命和谁相依为命嘛。”

陈惠萍仍心有余悸地:“哪……”

“不要这呀哪呀的了,你就放放心心地吧,我永远爱你……”官寸玉说着,往她脸上亲了一口。

陈惠萍趁势依到官寸玉的怀里……

这一切,都被站在楼梯口的露西看到了……她两眼流出了伤感地泪水……

中午,张妈在院内转来转去,一时不知所措。

二顺走了进来:“张妈,你怎么啦,看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张妈忙说:“嗳呀,二顺,你来得正好。”

二顺问:“出什么事了?”

张妈说;“把我给急死了,你……”

二顺问:“到底出什么事?”

张妈说:“那个露西要走,你快去喊少爷回来。”

二顺满不在意地:“她要走就让她走呗,看给你急地。”

张妈瞪了二顺一眼:“你说的到轻巧,少爷交待过要我好好看着她,说跑了向我要人!这个责任我可担当不起。你快去喊少爷吧。”

二顺:“少爷让我回来取点东西,到遇上这事了。那太太呢?”

张妈:“昨晚回来了,她还睡着呢……你快去吧……我求你了。”

二顺看张妈着急的样子,忙答道:“好好,我去,我去……”

二顺走出门后,张妈把大门紧紧关了起来。然后,拿了个凳子坐在那儿把守着……

露西拎着行囊和小官西走了出来。

张妈忙上前拦住:“露西太太,你真是要走,也得和我们少爷告个别嘛。再说……”

露西执意地:“我不想再见到他了,他对我一点情意都没有。”

张妈想尽量稳住她,便说:“我看他对你可是……特别是小官西,他可是把他当成宝贝啊!”

露西:“我看得出来,他是在利用我,所以,我一定要离开这儿。张妈,请你给我开开门。”

张妈急了:“太太,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少爷他会怪罪我的。”

露西不高兴地说:“张妈,请你不要称呼什么太太,我不是你们少爷的太太,请让我走吧……”

门外传来敲门声和官寸玉的喊声:“张妈,开门!”

“少爷回来了……”张妈边说边开了门。

官寸玉走了进来,看到露西和小官西要走的样子,忙叫道:“露西,你这是要干什么?”

露西没好气地:“我要离开这里!”

官寸玉抱起小官西,亲了亲,说:“快,叫妈妈进屋。”

小官西对愣在那儿的露西叫道:“妈妈,爸爸叫你进屋。”

露西生气地;“他不是你的爸爸……你没有爸爸!”

小官西叫道:“我有爸爸,我有爸爸!”

露西一脸怒气地打了小官西一耳光!

小官西哭了起来……

官寸玉忙制止:“露西,你疯了!怎么随便打孩子!”

露西从官寸玉怀中一把夺过小官西,说:“是我疯了……是你把我给气疯的……”她说着,就要走出门去。

官寸玉一把将她拉住:“露西,我不让你走!有什么咱们可以商量嘛。”

露西说:“好吧。你说,你要想让我和孩子留在你身边,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官寸玉问:“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办到的,请讲。”

露西;“你必须和我举行婚礼,正式结为夫妻!”

官寸玉;“这……”

露西仍说:“如果你觉得为难的话,就请你不要再阻拦我的去路。”她抱着小官西就要走往门外……

官寸玉紧紧拉住她:“好,我答应你!”

露西对站在一旁的张妈说;“张妈,你也听得清清楚楚,这是你们少爷当着你我的面说的。既然这样,我和孩子留下。但在一个星期内,必须举行婚礼,否则我就……”

晚上,小月城的“月城”茶馆十分热闹。各茶桌上坐满了喝茶的人和看皮影戏的人。

皮影戏屏幕上,和往常一样,演唱着民间编著的节目。

在一间雅间里,坐着“盛昌号”的郭老板、“洪源号”的韩老板、“兴隆号”的李老板、“洪盛号”的董老板。他们一边喝茶,一边谈论。

李老板说:“嗳,你们都接到帖子没有?”

韩老板问:“什么帖子?”

董老板也问:“李老板说的是不是官少爷官老板请喝喜酒的帖子呀?”

李老板答道:“是的,是的。”

郭老板说:“我昨天接到了……这个官少爷,才和陈兴达的女儿结婚一年吧,就要取二奶了,真会玩啊!”

李老板笑笑:“新鲜的不在这儿,听说还是个洋妞呢。”

郭老板一怔:“什么,什么?这二奶还是个洋货!准是个印度妞吧?”

李老板:“那儿……听说是个英国女人!地道的洋货呢。”

董老板:“嘿!这官少爷真会玩。好,哪天我到要去看看,这官少爷娶的这个洋玩艺,到底是个什么样儿。”

韩老板:“我说,你们不要看了流口水就行。”

众哈哈哈大笑……

转眼,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这天,官家宅院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唢呐手们吹奏着迎亲的曲调。

张妈、二顺、李三等仆人,忙出忙进,迎宾接客。

镇长张光耀及各商号的李老板、郭老板、董老板、韩老板、刘老板、高老板一一到来。

官寸玉身着新郎装,站在客厅前,一一拱手相迎。

李老板:“官老板,恭喜恭喜!洋新娘呢,能让我们看看,开开眼界啊!”

郭老板也嚷道:“对啊,让我们开开眼界!”

官寸玉:“见笑,见笑……”

虽然,官寸玉和露西结婚的婚礼正热闹地举行着,但官寸玉始终没有将此事告诉陈兴达夫妇。为什么不告诉,也许官寸玉自有他的想法。可是,这么大的事,能瞒得住吗?这不,这边的婚礼刚开始,陈家就知道了。顿时气得陈兴达直骂道:“这个官寸玉,全是在骗人!”

陈夫人也骂了起来:“这个官寸玉也太不像话了,告他!”

陈兴达说:“女人之见。怎么告,人家娶个小老婆又不犯法,真是的。”

陈夫人哭了起来:“那可苦了惠萍啦……”

可不是吗,这时陈惠萍一个人朵在楼上卧室屋里,悲伤地哭着……

院子里的恭贺声,戏笑声,不断传进屋来……

陈惠萍心烦意乱地用两手捂住耳朵。

张妈走了进来:“太太,吃饭了。”

陈惠萍:“我不吃。”

张妈劝说道:“饭还是要吃……你如果不愿意下去吃,我给你端上来?”

陈惠萍伤心地:“张妈,我真的吃不下……我心里难受啊!”

张妈劝说道:“太太,事到如今,就想开一些。不管少爷再娶几房,你还是个大的,这个家还得你说了算不是吗。”

陈惠萍:“张妈,我的命真苦啊……你把官寸玉给我叫来!”

张妈说:“他在院里正忙着呢……”

可不是吗,这时院内一片欢腾。摆满院庭的婚宴上,人们喝酒猜拳。官寸玉和露西一一向各桌宾客敬酒致谢。

镇长张光耀端着酒杯,对新郎新娘说道:“寸玉,事前听传说你的二奶是个洋妞,我还以为是开玩笑呢。果不其然,眼见为实,你真的娶了个洋太太!你真行啊,恭喜你们!”

露西躬身向张光耀鞠了一躬:“张镇长,感谢您的光临。”

张镇长对大家说:“看,新娘家多有礼貌!”

董老板盯着露西,说:“嗬!不看不知道,一看啊,真是个美人儿!官老板果真有福!有福啊!”

官寸玉显得勉强地:“有福之人是你们……来,喝酒喝酒……”

官寸玉和露西离开后,李老板对大家说:“嗳,你们看出来没有,我觉得官老板好像有点不是那么高兴。”

郭老板:“是啊,连个笑容也没有,一切都是那么勉强。”

高老板:“管哪么多干什么,喝酒,喝酒……”

晚上,客人散去了。宅院里清静下来。

客厅里,红烛闪烁。

官寸玉有气无力地仰靠在木椅上。

小官西在地毯上玩耍。

露西走来问道:“寸玉,你累了?”

官寸玉点点头。

露西说:“要累了,就回房睡去吧……”她向外喊叫:“张妈!……”

官寸玉问:“你喊张妈干什么?”

露西回答说:“我要她带官西睡。”

官寸玉摆摆手:“不用……嗯……露西,虽然我们已经举行了婚礼,成了正式的夫妻,但是……”

露西一愣:“但是什么?”

官寸玉直言道:“我们还不能住在一块!你现在的任务就是集中精力将官西带好。至于我们什么时候……以后再说吧。”

露西一下愣了,大叫起来:“为什么?为什么?”

官寸玉冷冷地:“不为什么……带官西睡去吧。”

小官西跑到露西跟前,叫道:“妈妈,我要睡觉。”

露西一把抱起官西走上楼去……

待露西回房后,官寸玉走进了自己的卧室。官寸玉的到来,令伤心的陈惠萍大吃一惊:“寸玉,你!……”

官寸玉坐到陈惠萍身边,亲昵地为她揩去脸上的泪水……

陈惠萍却一下扑到官寸玉怀里,更感悲伤地哭了起来……

官寸玉抚摸着她:“惠萍,别哭……你看你,叫我好伤心啊!”

陈惠萍问:“你伤什么心,高兴还高兴不完呢。”

官寸玉:“我高兴什么,我一点也不高兴……实话告诉你,这也是我无可奈何的事。”

陈惠萍:“你骗人。”

官寸玉;“不骗你。我对她说了,虽然举行了婚礼,但不同居。”

陈惠萍:“真的?”

官寸玉:“我都回到你身边来了,哪还有假吗!”

陈惠萍仍追问道:“是同她常期分居,还是今天晚上为了安慰我?”

官寸玉回答说;“不,我永远不会跟她同居的。我对她说了,当家的还是你,她的任务就是给我们带好孩子,别的事一律不要插手……不过,我对你也有一条要求……”

陈惠萍问:“什么要求?”

官寸玉说:“在日常生活中,我希望你把肚量放大一点,同她能和睦相处。”

陈惠萍说:“只要你不和她同居,我可以做到。”

官寸玉安慰道;“我不是说了,我们永远不分离。”

陈惠萍将官寸玉紧紧搂住,高兴地叫道:“寸玉,我的好老公!……”

这时,露西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两只眼睛大睁着,向黑暗的屋子盲目地看着……心里痛苦地说道:“官寸玉啊官寸玉,你为什么与我举行了隆重的婚礼,却不跟我过夫妻生活?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就这样让我同你过着虚拟的夫妻生活吗?唔,既然事到如今,我要亲眼看着和等待着你和陈惠萍是怎样与我生活下去……我等,我等……”她呆痴的两眼,不禁流出了悲伤的泪水……

官寸玉和露西的这桩婚事,结局还是一个未知数,消息却很快就传到了缅甸勐拱米加成的耳朵里了。得知此事的米加成,当天就去“矿区指挥部”找勒干。

正要出门的勒干忙问:“加成兄,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有什么事吗?”

玛露热情地:“米行长,快请坐……”边说边为其倒茶。

米加成坐下后,便直说道:“我上次告诉你,露西去找官寸玉,你还不信……

勒干问:“又怎么啦?“

米加成喝了一口茶,说道:“人家和官寸玉结婚啦!“

勒干一惊:“什么……”

玛露也惊诧地:“你说寸玉哥和露西结婚了?”

米加成点着头说:“这个消息千真万确。”

勒干仍不大相信地:“你胡扯些什么呀……你是不是没事干,怎么尽说些没边的事。”

米加成认真而又严肃地:“真的,我没骗你们。”

勒干仍不信地:“看你越说越来劲啦。”因为他仍相信官寸玉不会与仇人的女儿同婚的。

米加成只好说:“不信,你到小月城问看看,整个小月城都传遍了,谁人不知,哪个不晓。而且说婚礼很隆重呢。”

勒干直愣着米加成!

米加成;“你愣着我干什么?”

勒干:“他真的和仇人的女儿结婚了!那他真是……好,我正好想到小月城向他报告矿区的情况呢。到那儿一切都会清楚了。如果他真的和露西结为夫妻,那我可绕不了他!我明天就走……”

两天后,勒干终于来到了小月城。他顾不上路途的疲劳,也没兴趣逛街景,径直就往官寸玉的宅院走去。一进院子,就见露西领着小官西在院子里玩耍。勒干一下傻了,愣在那儿!

露西一眼就认出了,她叫道:“勒干!你……你从哪儿来……快屋里坐……张妈,来客了……”

张妈走了出来:“哟,是勒总指挥啊,进屋坐……”

勒干一脸不高兴地:“我找官寸玉。”

张妈:“他在铺子里呢。”

勒干转身就走……

露西看着勒干的背影,向张妈问道:“张妈,你刚才喊他什么?”

张妈:“总指挥呀。”

露西不解地问:“什么总指挥?”

张妈:“我也说不清是什么总指挥。只是上次他来参加少爷和陈太太的婚礼时,听少爷这样喊他呗。”

露西:“知道他现在在哪儿?”

张妈;“好像在缅甸什么勐……”

露西一惊:“勐拱!”

张妈:“对对,就是勐拱。嗯……就是少爷的玉矿区所在地。”

露西若有所思地:“他常来吗?”

张妈:“不常来……太太,你认识他?”

露西掩饰地:“嗯……不认识,只是谁便问问……张妈,忙你的去吧。”

离开官家宅院的勒干,来到“宝龙号”商铺,站在商铺外愣着正在忙碌的官寸玉……

半晌,官寸玉才发现勒干,惊诧地:“勒干!你怎么来了?怎么站在外面,快进来……”

勒干这才进屋,跟着官寸玉到会客室。

官寸玉热情地:“快坐快坐……勒干,一路辛苦了。我最近有点忙,一直没顾上到勐拱去看望你们。你突然来,一定有什么急事吧?嗯……玛露、加成都好吗?

勒干猪着个脸:“都好。“

官寸玉打量了勒干一眼,说:“勒干,看你……好像不大高兴,怎么啦?先谈谈勐拱方面的情况吧。”

勒干仍板着个脸:“没什么情况……我这次来,是来向你辞职的。”

官寸玉一愣:“哦!为什么?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对,使你不愉快。我们都是患难与共的兄弟,有什么可以直说嘛,何必这样。”

勒干直言地:“你背叛了我和我们的事业!”

官寸玉;“此话怎讲?”

勒干:“明摆着的,你还不清楚。”

官寸玉困惑地:“我……我怎么啦?”

勒干生气地:“我真没想到,你竟和仇敌同流合污……早知你是这样的人,当初我就不该救你!”

官寸玉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我明白了。你呀,真是有意思,是不是为我和露西的事啊?”

勒干瞪了官寸玉一眼。

官寸玉:“勒干,你对我误会了。”

勒干:“我怎么误会你了?露西已经正式成为你的妻子了,这是事实吧?”

官寸玉:“是的,我是和她举行了婚礼。可是……”

勒干:“可是什么……我问你,露西是什么人?”

官寸玉:“你说是什么?”

勒干:“我要你回答?”

官寸玉:“她是我们共同仇敌的女儿,也可以说是我们的仇敌!”

勒干:“现在也还是吗?”

官寸玉:“是啊。”

勒干:“哪你为什么又娶她为妻呢?”

官寸玉直愣着勒干,有苦难言。

勒干:“官寸玉,你一直在欺骗我。”

官寸玉:“勒干,你听我说……”

“够了。没什么可说的……”勒干起身要走……

官寸玉吼道;“站住!”

勒干定定地站在那儿。

官寸玉上前将他又拉回坐下,说:“勒干,我现在之所以能有今天,我永远忘不了你对我的一片恩情!过去,我们患难与共,为了复仇,两人心心相印,同仇敌忾,终将仇敌置之于死地。如今,虽然你我都能平安度日了,但我永远不会忘记过去啊!”

勒干;“可你的行为已经说明你忘记了……而且,你一直在蒙骗我,始终背着我和仇敌的女儿有恋情,便共同有了孩子!”

官寸玉:“至于说到我和露西有了孩子的事,这话说来就长了,是复仇之计啊!”

勒干:“何以见得?”

官寸玉:“你听我说……”官寸玉喝了几口茶,便对勒干讲述了他在勐拱的一切情况……

勒干听了后,说:“嗯……虽然,斯普莱活活被折磨死了,可是你现在又为何和她结为夫妻呢?”

官寸玉:“勒干兄弟,现在我之所以又和露西结为夫妻,原因就是为了那个孩子!”

勒干不解地:“为了孩子?”

官寸玉:“是的,就是为了孩子。不瞒你说,你的嫂子不会生育,可我又不想让我家就此绝了后,断了香火。就在这时,露西托人将这个孩子送到这儿来了。开始我没法接受这个孩子,可是当我一细看,这孩子是我官家的血脉!亲情使我无法舍弃他。可是,就在我喜欢上这孩子,而且产生了深爱之时,露西却来到这里,要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我无法接受没有孩子的痛苦,只好答应露西留在这儿和孩子一起生活。可她却要我同她正式成婚,否则,仍将孩子带走。我在百般无奈的情况下,才同她举行婚礼。勒干兄弟,不瞒你说,我跟她实际上是虚拟的夫妻,我仍和你陈嫂一起生活。我的目的就是先让她将孩子替我带大了再说。”

勒干这才理解地说:“寸玉哥,听你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官寸玉拉起勒干的手说:“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勒干问:“寸玉哥,我有一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官寸玉说:“咱们是患难之交了,有什么话不可以说,请讲。”

勒干说:“我仍要提醒你一句,这句话不中听,但中用。”

官寸玉问:“什么话?”

勒干说:“引狼入室,必有后患!”

官寸玉一惊:“哦!”

勒干说:“如果不中听,就当小弟没说。”

官寸玉说:“中听,中听。大哥我一定铭记!”

二顺走来:“少爷,宅里出事了……”

官寸玉一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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