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女孩,要开心
一中每周都有一节游泳课,目的是培养学生救生能力。陈若夏原来就不喜欢上游泳课,这一次因为来例假,她自然而然地向老师请了假,待在教室里写作业。
班上的人真是奇怪,人多的时候大家都安安静静,现现在人少了,班上几个女生反而聊起八赴来。
“话说你们觉得我们班哪个男生最好看啊?”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班长了,人又高又帅,成绩又好,一直稳居年级第一,妥妥的小说走出来的男主啊。”
“对对!老天是怎么塑造出那么完美的人的,我也觉得班长好帅!”
“陈若夏,你呢?”陈若夏剪边的女生捅了捅她。
“啊?我……我?”陈若夏有点不敢相信,她们聊天居然会带上自己。其实她刚刚一直在听着她们的对话,并没有很认真地写作业。女生对八卦的好奇心都是天生的,她想听,却又不敢说一句话。
“对啊对啊,你觉得我们班哪个男生最好看?”周围几个女生的眼里都写满了期待。
“我……我……我不知道。”
“哎呀,不能说不知道,就你自己觉得,说一说嘛!”
“我……我觉得是……路……”那个名字在口中呼之欲出,可陈若夏看到她们期待的神情,最终还是改了口,“我……我和你们一样,我也觉得是班长。”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get不到班长大人的帅气。“她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脸上都充盈着喜气。
陈若夏低下头,抿紧了唇。
在洗手间里,她洗了把脸,趁没人看见,偷偷照了照镜子。
女生们平日里大家都经常聊男生吗?那男生呢?他们平时会聊班上哪个女生更好看吗?
陈若夏看着镜中的自己,普通的瓜子脸,普通的双眼皮,五官没有一处能让人说是好看的点,肤色枯黄,脸上有些雀斑,让本就不算惊艳的样貌显得更平平无奇,唯有一米六的个子在这个年龄还算高挑。
但这一脸的丧气,是个人都不会想看的吧……
尤其是……进入青春期期后,周围女生的身体都有成多或多的变化,她却依然瘦得像副骨架。
或许,她天生就没有能让人注意的资本吧……
陈若夏走回教室,游泳课早就结束了,大家都已经穿戴整齐,陆陆续续回到教室,等待下一节课的到来。
“嘿!同学!”在后门,一个女生喊住了她,“帮个忙,把这封信交给秦毅,亲手交到他手上哦!”
“可是……”陈若夏来没来得及作出任何回答,那个女生就已经将信塞到她手里,逃儿似的跑走了。陈若夏看着手中粉红色的封征了好久,那上面画了很多鲜红的爱心,正面写了几个大字:
秦·大帅哥·毅收。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情书?
忽然,上课铃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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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课上,陈若夏一直在思考怎么把抽屋里的那封信交给秦毅。
当面给?可是这么多人……她正想着,忽然物理老师来了一句:“陈若夏,起立。”她即刻站起来,惊慌失措眼向四周。
完了完了……刚刚没注意听课!!!
“考多少分呢,倒数第一还上课走神。”年轻的物理老师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叫韩钰,长得高高瘦瘦的,年纪不大,但教风很严。他走到陈若夏旁边,“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43页第3题,”陈若夏低头拽着书角,不敢看他。“头低着干什么?抬起来。”
陈若夏缓缓抬头,有些害怕,目光闪躲,像只受伤的小白兔。
“我刚刚讲了什么?”韩钰又问。
“我……我不知道。“陈若夏又悔又羞地低下头来。
“不懂就翻课本,把课本拿出来。”
陈若夏立刻去翻抽屋里的书,那封信就这样掉了出来,她还来不及捡,就被韩钰拿走了。
“情书?你在给我的物理考个倒数第一,还在上课时间写这个?你还写给班长?你到这个班才几天啊就这样?”韩钰显然怒气值拉满了。
“不是这样的,我……”
“你给我出去站着!”
“老师,我可以………“
“出去站着!!!”
“真的不是我……”她急得简直想哭出来。
“耳聋了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让你滚出去!滚出去站着!”
韩钰的声首和语气往上提了许多,不容抗拒。
“是……”陈若夏眼睛有些红了,全班的人都在看着她,她转身,告诉自己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可是在走出教室门口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出来。
她背对教屋在墙角站着,悄悄扫了一眼四周,才敢抬起袖子去擦脸上的泪,却怎么也擦不完。她拼命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眼泪却不住地流,所有的委屈都压在心口,让她难受得快要死。
什么时候下的课,陈若夏一点也没注意,路钧宇走过来时,陈若夏才发现,自己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你……没事吧?”他轻轻地问。
陈若夏想说“没事”,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口,只能摇了摇头,眼睛还通红通红的。
“你别太在意,韩老师人就那样。”路钧宇安慰着她,又问道:“那封信,真是你写给阿毅的?”
“我……”陈若夏想要跟他解释,还没想好要怎么说,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已经走过来,说道:“陈若夏,吴老师你过去一躺。”他神情淡漠,仿佛这件事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吴老师,吴锦莲,是他们的班主任。
陈若夏有些惶恐不安,她看向路钧宇,后者冲她微微一笑,说:“没的,我陪你去,在办公室门口等你。”
“好。”
陈若夏与秦毅进了办公室,那个面相温和的中年女人正在沏菜,看他们进来,笑道:“来了呀,坐吧。”
“老师,不用了。”秦毅说道,他笔直站着,神色冷淡。
吴锦莲看向陈若夏,笑了笑:“陈若夏同学,来我们班这段日子,适应得过来吗?”
“啊?我……适应得过来,谢谢老师。”
吴锦莲拿起桌面上的情书,仍然是一脸的温和笑意,“刚刚你们物理老师找我,说你上课在他的课上写情书,是这样吗?”她面上挂着微笑,陈若夏依然很紧张。
“不……不是。”
吴锦莲笑笑,又看向秦毅,“这封信既然是写给班长的,那班长你就看看?”吴锦莲将情书递给他,秦毅拆都没拆,只瞄了一眼,就淡淡地说:“老师,这封信不是她写的。”
“你怎么知道?”她微微诧异。
“这是黎星沅的字迹。”直立的少年依旧云淡风轻。
“啊,这样啊。”吴锦莲恍然一笑,“怪我,都批了一年那孩子的作业了,居然还不记得,这么看,倒也确实是那孩子的字迹。陈若夏同学,现在你可以回去了,不好意思啊,去吃饭吧。班长先留下来。”
陈若夏刚走出办公屋,就看到了路钧宇的脸,看着少年的笑,她长长舒了口气。
“走了,去吃饭吗?”他这样问。
“不等班长吗?”
“他应该还有很久,我们先走吧。”“嗯。”女孩低着头,心情很好。
走过那段林荫小道,旁边的球场有人在打球,少年们总意气风发。路钧宇很自然地走到了右边靠近球场那一侧,他的指间与她的肩膀擦过,金色的枫叶又一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