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圣器
“那么，这把就是这位人类朋友的剑了，是吧？”淬焱任由身后的炉火燃烧着，漫不经心地整理着手边的器具。
“是的，不过是被我弄断的……”若英说着，显得很不好意思。
“这个断痕……你就是用的这把剑跟凝灵交锋的吧。我看这方圆几里内估计就只有长老和凝灵有这个实力了。”
“大叔也听说了……”若英说着，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可不，炎儿当时也在场，”淬焱又爽朗地笑了两声，用钳子夹起一块断剑的碎片，伸到炉子中开始烧了起来，“要我说，你那一仗打的漂亮，长老就不该罚你。你是在为朋友伸出援手嘛，谁说人类朋友就不是朋友了？”
“是吗……谢谢大叔……”
“对了，你见识到他那铁棒了没有，他使起来可还顺手？”淬焱看着钳上的碎片逐渐变红，突然问道。
“这个，他应该挺顺手的吧……”若英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也是，我该问凝灵的，”淬焱自言自语道，又笑了起来，“这可是我用最好的钢材给他打制而成的，全身上下你找不出一丝瑕疵，那可是我打造出来的最好的武器了……英子，你敢赤手空拳的跟他打，也挺勇敢的。”
“没有没有，我只是逞强而已……”若英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别那么谦虚了，你怎么跟你姐一个样？果然都是长老教出来的，”淬焱把那块烧红的铁凑到了眼前，仔细地观察着，“你也要自信一点的嘛。凝灵那么强是因为他天分强，又肯努力。这两点上你可不比他差，你就只是比他少了四年的修为而已，还有一把好的武器……我都有点期待了，等你跟你姐成长起来的时候，也差不多是长老要专心养老的时候了。那个时候你们争夺长老之位，估计有够精彩的……”
“别别，别这么说，大叔……我不争长老之位的……”若英慌忙摆手说道。
淬焱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我准备给你造把剑。长老已经吩咐过了，等你一成年我就把它送给你做成人礼，那个时候你就彻底长大喽，像你爸爸一样……你爸当年跟我们周游世界的时候，佩的也是一把剑……”
淬焱说着说着，似乎就陷进自己的回忆中去了。若英似乎也想起了不好的回忆，耳朵垂了下去。他盯着炉中的熊熊烈火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突然回过神来似的，回头说道：“对了人类，这是你的剑是吧？还没问你的尊姓大名呢。”
“呃……是的，我叫张质昭……”张质昭一惊，忙回答道。
“质昭兄，你应该知道这魂晶对我们灵兽一族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这个……若英告诉我之后，我才知道的……”张质昭说着，感觉他可能并不希望这颗火晶石出现在那把剑上，便接着说道，“您要是觉得不吉利，那就把它拆下来，给他一个妥善的安葬吧。”
“这倒不是吉利不吉利的问题，我们灵兽一族不讲究这些。以剑为冢倒也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方式。事实上，据说圣使本人就将他的魂晶寄托在了自己的圣剑上……虽然那也只是传说罢了，圣器早已遗失了。至于我，能在死后将魂晶寄托在一件宝物上，让灵魂有个容身之地，也算是一件幸事了。”
“原来是这样……”张质昭低声说道，点了点头。
“只是，你这把剑怎么样都说不上是宝物……”淬焱皱着眉头，看着那块烧红的碎片说道，“我一烧就看出来了，用钢的成色差极了，做工也很粗糙，要不是因为这个火魂晶还算货真价实，我得说你这是被骗得体无完肤了。”
“原来是这样吗？难怪我看藤蔓都得费老大劲了……”若英苦笑着说道。
“这样吧，我给你加点好钢，给这把剑重打一遍，也算是给这位不知名的兄弟一个好的归宿了。为了让他也安息一下，你平常就少用用，多保养，这样没问题吧？”淬焱说着，也不等张质昭回答，他已经夹着一块钢锭，放到炉子中开始烧了。
“没问题，我平常也不用剑……”张质昭尴尬地说道，“只是，也用不着师傅您破费了……”
“没事的，长老吩咐了，你在咱们这里是客，这也算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再说了，咱这是铁匠铺，倒不差这点钢。”淬焱笑着说道，夹着烧红的钢锭放到铁毡上，举起铁锤就开始打铁了，“当、当”的乐章重新开始演奏。
淬焱的动作十分娴熟，粗犷之中还带着一丝优雅。坚韧的钢铁在他面前柔顺地被打造成了一把剑的雏形。
打造出剑身，将断裂之处重新接上之后，淬焱将红热的新剑迅速地送到了一旁的水箱之中。急剧的高温瞬间被水冷却下来。“呲呲”声不绝于耳。整个铁匠铺瞬间被这升腾的水汽给笼罩住了。
一瞬间，张质昭感觉自己进入到了一团迷雾之中，周围熟悉的一切都被迷雾遮盖，只剩下未知。迷雾不断升腾着，翻滚着，幻化出一个又一个奇异的形象。
然后，令他惊奇的是，那形象竟渐渐稳定了下来。在雾中已经能清楚地辨认出那是一只兽的形象。只不过由于是由雾所构成，根本看不清面孔。
张质昭正惊异间，那只兽已经朝他们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随着水汽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那是……什么？”张质昭惊魂未定地说道。
“看起来是那位兄弟显灵了，他在感谢你呢！”淬焱笑着走了过来，手里捧着那把崭新的火晶剑，“这把剑就还你了。既然你不用了，那就把他妥善地保管好吧，也好让那位兄弟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张质昭点点头，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把新剑，手甚至在微微地发着抖。他感觉这火晶剑的分量都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仿佛里面真的装着一颗沉甸甸的灵魂。侧耳仔细地聆听的话，甚至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隐隐的灵魂共鸣声，像是一首挽歌，从千古悠悠传来。
“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神奇了……”张质昭不禁感叹道。连往回走的路上，张质昭都还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把剑，似乎生怕惊动了里面的灵魂。
“是啊……不过我倒更好奇寄托在里面的灵魂会是什么样的感觉……”若英低声说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头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既然极耀圣使都将他的灵魂寄托在了他自己的圣剑上，我其实挺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到这个圣剑，我倒是挺好奇的，为什么它会遗失呢，它明明是个圣器啊……”
“这个就无从得知了，我们的历史也没有记载，”若英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别处，“我们只知道光暗兽正式开战的第一战时，两位圣祖，光祖极耀圣使和暗祖永夜煞神，都亲临战场，并且单独展开了厮杀。但是据说他们未分胜负，同归于尽，而他们两位的圣器也就此遗失了，再也没有兽找到过……”
“这样吗……听起来很奇怪，像是有人……啊不，有兽有意为止啊。”
“是啊，所以就有兽猜测，两位圣祖就是以遗失的圣器来考验自己的继承人。只有能够找到圣器的才能成为名正言顺的领导者，见圣器如见圣祖……所以才有了那样的传说。不过传说终究只是传说，真正的圣器早就不知去向了，”若英说着，手臂挥舞着，似乎像是在举剑挥砍，“要是真的能找到，那只兽该有多风光……”
说着，若英就轻轻哼起了一首歌，似乎是兽族的民谣：
“圣剑在手，斩邪崇。圣明挥手，除暴寇。神火煅烧，坚土塑模，灵木制柄，圣水淬炼，方成绝世极耀剑呐……出入万军，不损一分；存置万年，不锈一毫。好男儿，志四方，寻得圣剑斩邪崇呐……”
他轻轻地哼着，插在口袋里的手默默地和着节拍。顿了好长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道：“这是长老教我们唱的……他应该相信圣器总有一天能被找回，但他又担心它们落入居心不良的兽手上，反而会加剧光兽和暗兽的冲突……”
“确实，你们兽族可能禁不起进一步的内耗了，”张质昭点了点头，说道，“对了，你们总是叫他长老，那他的真名叫什么呢？我还不清楚该怎么称呼他呢……”
“长老确实有真名，他叫明镜。不过，他似乎并不喜欢我们叫他的名字。只让我们叫他‘长老’。除了我和姐以为，可能也没有别的兽知道他叫什么了……”若英说着，耳朵又垂了下来，“他这样也能理解。他之前是在光兽那边身居要职的，只是因为和现任的领导者观念不合，才退隐到聚灵村的。他可能也不想让光兽那边通过他的名字搜到这里来吧……”
“这样啊……”这么想想，明镜长老的来历倒不简单呢。张质昭似乎想起了什么，不禁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