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们不散
太阳落下，暮色笼罩校园。
李不辞很高兴，他走在桂花树下，后面是打打闹闹的男孩子们。
他们班上的男孩都很吵闹，想方设法在寻开心，女孩子也比较活跃。
最后一节课已经上完。
九点半就该关闭寝室门。
所以他们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玩耍时间。
“李不辞，你最近看起来好像开心了不少。”有人问他。
“也没有，我一直都挺开心的，只是心有不甘而已。”李不辞道。
“噢噢。”那人笑道。
“你们和南巷她们走那么近，所以罗成他们才搞你的。”那人道。
“噢，知道了，刘渊谢谢你。”李不辞道。
男生叫刘渊，和他一个寝室，个子小小的，牙齿有些往外龅，据说是罗成收的小弟的小弟。
这小子，和南巷是一个初中的。
看样子，他李不辞之所以总被人惦记，就是源自墨辞那家伙！
刘南巷的因素并不大，因为她不怎么好看。
“墨辞她为什么这么喜欢贴着我走呢？”他自顾自呢喃。
“谁跟着你走了！”墨辞大声道。
少年转头一看，四五名女孩在楼梯往下走，看那架势是要跑步十五分钟！
“额，没有。”李不辞淡声道。
“最好没有。”墨辞道。
望着少女那凶狠的目光，少年低下头。
他沮丧的走回了寝室，人女孩子做出个什么举动，在少年心底都如海啸。
说的每一个字，李不辞都刻在脑海。
而男生的他全当放屁。
对女孩子毕恭毕敬，对男孩子则他们死都事不关己。
他就这么势利眼。
因为小时候他欺负的是女孩子，甚至拿鞭炮去砸。
可当李不辞年岁渐大，他泛起了海啸般的心疼。
所以女孩这般怼他，他是没有一点脾气。
小时候他是暴脾气，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言语极尽辱骂。
走上长廊，高树绽开花，清香围绕。
寝室里，同学们在抽烟喝酒打游戏，这是二号寝室。
李不辞的寝室是一号。
走过二号寝室的他眉头紧皱，感觉人生好没意思。
一到一号寝室，他贴着床就睡了，很香。
翌日清晨，雾笼山谷，漫天的景象都被屏蔽，他已经在操场跑步了。
同行的零星几人，都是去教室复习的高三学生。
而李不辞几乎是第一个位跑步的人士。
因为，有几位老师在打太极养，那是在修身养性吧？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不过几分钟后，三名女孩头顶鸡窝的下了楼梯。
跑了几乎十分钟，她们看到了强悍的李不辞同学。
“李不辞同学！”墨辞声音很硬。
硬到像是李不辞拿鞭炮砸了她，她要骂回去。
三名女孩叽叽喳喳的走着，桂花丝丝泛开，有了些许晕色，照在诸位脸上，都扬起微微笑意。
十月份，桂花飘香，就连石坪里都是散落的桂花。
甚至教室里还有学生在打喷嚏，看那样子是对花香过敏一类的。
“墨辞，我怎么惹你了。”李不辞要哭了的语气问她。
“没有。”墨辞以生冷的语气回应。
“你告诉我，我怎么惹你了，下跪都行！”李不辞道。
“你那样没心没肺的，干活都是跪着干的，姿态那么低微，谁知道这跪的有没有诚意！”墨辞道。
被戳中心思的李不辞怔住，这是他第一次被发现，自己不管不顾外表下的倔强。
于是他慌了，有种大秘密被拆穿的感觉！
“墨辞你告诉我，我那句话惹你生气了，一个标点符号我扇自己一巴掌。”他声音很淡。
“你从小到大，每一个字，我都很反感。”墨辞怒道。
“我……”他愣住。
李不辞的身影僵住那里。
平日天大的事情，也无法阻止他自己的事，比如此刻跑步，哪怕是有女孩要与他表白，他都无视之。
可这一刻他慌了。
“李不辞，你以后但凡再这样虚伪的推诿般做作，我们朋友情分就此完结。”墨辞道。
“对不起！”李不辞半哭腔的说道。
“呵呵，自以为是，你这句话还不是真心话，哪有人这么聪明，无论什么话题直接接上去，你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我告诉你，以后你还迁就他人，我们就别说是朋友。”墨辞冷声道。
“墨辞，我恨你！”李不辞大喊。
“这就对了，就应该是恨的，我冷落你了。”墨辞道。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李不辞的眼神很诚恳。
“等你卸下完美主义，我们做一辈子朋友。”墨辞对少年说道。
女孩眼神很澄澈，像是六月份温泉里的黑色鹅卵石。
李不辞的眼睛湿润，他从小到大，就是想证明自己不一般，渴求着被爱。
他们家乡的教养，还停留在土匪打架的年代，为了名利在博弈，各自推诿。
而现代社会，应该追求的是爱情，友情和亲情，这样的才是主旋律。
“不辞哥哥，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十三岁的我。”墨辞的细温话语有些颤抖。
女孩真的经历过大是大非。
“后来呢？”李不辞问她。
“遇到良师，她把我拽出来了。”墨辞道。
语气平静之下，是她如海啸的过往。
“墨辞……”李不辞轻呼。
他的泪水滴落两滴。
这一刻，无比的共情。
穷人家的孩子，有些人一辈子也无法走出教养，当然，这个教养是歧义的。
穷人本就恐慌劳碌，再继承给子女，能像墨辞这样走出来的，是老天爷给她最大的福泽。
“不辞哥哥，你要听我的，这么帅的男孩子，不能和罗成他们一样。”墨辞道。
“墨辞。”李不辞的声音平静了下来……
“来，南巷同学，跟不辞同学道歉，你追他太厉害了，给他带来的困扰。”墨辞道。
“李不辞，对不起。”刘南巷低头轻喃道。
“我接受了，你要乖。”李不辞说的很坦然。
少年如刺猬一样的防备。
能如此无间说话的，他都是反复推敲过的。
“然后，李不辞，你欠南巷一个说法！”墨辞又指向了少年。
女孩满脸堆笑。
李不辞看着她，笑之。
“南巷，墨辞，还有阳豆，我们三个人，在时光里，永远不散。”李不辞道。
如此荒唐的话语。
这番话，看起来很科幻。
可是爱臆想的少年们，就是渴望天长地久，一次世界毁灭，便是他们的永恒。
几人坐在位置上，简晨的大眼里充满疑惑。
他昨晚硬是凑在李不辞的被窝里睡了一晚。
所以李不辞去跑步，他是知道的，那为什么不过五六分钟的样子，就来了教室。
并且，还伙同几名女孩坐在了后排。
“墨辞，这是我晨哥。”李不辞道。
“不是侄子吗？”墨辞很奇怪的问。
“额！”简晨也满脸问号。
这怎么还声名远扬了呢？
于是乎，所有人都看样了李不辞同学，坏笑之。
“我可没说，一定的李楚辞那大嘴巴！”李不辞很慌张的道。
“哼！”有人轻哼。
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双手就攀上李不辞的头，用力摇了那么几下。
李不辞整个人都不好了！
“哥，我不在你就说我坏话？”李楚辞问他。
“没有，我们在讨论楚辞同学那不烂之舌如何厉害。”李不辞一本正经的道。
“噢，我信你！”李楚辞看着少年。
女孩微微扬起的头颅，在晨曦的雾气里，恍如迷踪。
几人笑侃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分钟。
平时最后一个到教室的罗成都来到了教室。
李不辞自觉的收拾课本，今天早自习，不出意外，就是邓某。
女子一个不开心，那就是被逮住的人遭殃。
他李不辞可不想成为开涮的那只羊。
忽然罗成很兴奋，他走到一名同学身后一抽凳子，就站在原地，笑之。
昏昏欲睡的那名同学是刘渊。
为什么昏昏欲睡？
昨晚，某人学猴子，乱吼，搞得一整栋寝室都睡不安稳。
当然，睡不安稳的人除李不辞外，这家伙自己不想醒，即便是一人给他来一巴掌，他依旧睡。
也不是说李不辞就喜欢睡觉，比如你凑他耳朵根说：我给你一个亿。
他保证要睁开眼睛看看是哪家首富。
碰！
刘渊倒地的声音响彻，还伴随着哎哟的声音。
大家看过去，有的很不道德的笑起来，其他人则关切的走去。
男孩小小的个子，如果李不辞自诩校弱，这家伙就是名副其实的弱小。
李不辞是没去的。
他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打量着班主任什么时候来。
他也发现自己的椅子被抽开了的。
于是李不辞一直站着，忽然他露出笑容，佯装着要坐下去，又悄悄站起。
罗成急得抓耳挠腮。
当班主任邓某走进教室时，上课铃声响起。
“罗成，上台，活体表演！”邓某道。
所有人看过去。
只见那罗成一副招摇模样，像是慷慨就义的抗倭英雄一样。
“老师，干什么？”他问。
“手伸出来，老师给同学们表演竹笋炒肉。”邓某回他。
“啊，我不要。”罗成道。
伴随着咔嚓咔嚓的响动，大家都感觉到视觉的冲击。
邓某一如既往的强大！
所有人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而李不辞很淡定的坐下去，后面简晨拍拍他肩膀，说了句：牛逼！
老师让罗成去垃圾桶旁站着，路过刘南巷时，女孩笑之。
“知道什么叫做妖魔鬼怪吗？”女孩问他。
“什么？”他疑惑不解的问。
“活在万人迷的幻想里的就是妖魔鬼怪。”刘南巷道。
李不辞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孩，这还是那个总一副大大咧咧样子的女孩子吗？
他怎么不相信呢！
“你怎么讲道理？”李不辞很好奇的问她。
“我像是不讲道理的人吗？”她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