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馄饨店里
“李不辞，你凭什么扔南巷同学手串？”墨辞爆吼。
“啊！”李不辞满脸问号。
前一秒，她满脸猥笑。
怎么下一秒就翻旧账了呢？
已经顾不得奇怪，少年的脸上已经僵硬，这就是他李不辞的错误，怎么也怪不得别人，怎么也辩解不得。
“我……”李不辞凝噎住。
“下次再敢这么做，我墨辞用牙齿啃死你！”她道。
“好。”李不辞回她。
“记住了！”她又道。
“必须记住。”李不辞忽然高声道。
因为墨辞的嘴巴已经张开，张牙舞爪的，像是要咬合他一样。
于是，很满意的墨辞同学转头看向一直沉默寡言的李楚辞同学，笑之。
“怎么了？”李楚辞很莫名其妙的问她。
“管好你哥。”墨辞厉声道。
说完这句话，她就回自己座位去了。
兄妹俩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这是怎么了？
“南巷她……”李不辞很疑惑。
“大家没功夫看你这只熊猫哈。”李楚辞用非常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
“噢噢，我不特别。”李不辞点头道。
“那就是。”李楚辞狠声道。
“那墨辞为什么说这样的话？”李不辞还是很奇怪的问她。
“闭嘴。”李楚辞平淡的道。
于是，李不辞又开启一声不吭，缄默无言的插件。
但是他思虑良久，望着窗外炎热的太阳，深以为然的觉着要去墨辞那里看看。
姐妹俩经常待的地方，他有过耳闻。
很快，李不辞就在几颗桂花树下见到两人，当下就露出猥笑，果然如此，他真有先见之明！
“墨辞跟屁虫！”他忽然很高兴。
“南巷跟屁虫哭了，不信你看。”墨辞说他。
“才没有。”刘南巷微微抽泣的声音响起。
当李不辞听到哭声时，他的眼睛的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下。
原来，真的会有人因为他的一个举动，撕心裂肺。
可是他不知道说什么。
“南巷妹妹，我请你吃馄饨，三碗？”李不辞试探性的问她。
“三碗，你把我当猪吗？”刘南巷忽然很惊讶。
“那晚自习没课，我请你们姐妹一人一碗。”李不辞又道。
“哟，真大方，上次的茄子看样子是吃到你心里去了。”墨辞阴阳怪气的道。
“哟，带上你妹我就去。”刘南巷怪声道。
见她终于不哭，李不辞这才放心。
李不辞对刘南巷是没感情的，可能对这个时候的他来说，一心只有名与利，更像一只野兽。
甚至来自昆明让他很愉悦的消息，也只是过眼云烟。
情感，那时的他学不会，可他一直很想学到炉火纯青，选一个人至死不渝。
可谁人不是少年，谁人能懂情感，都是利益为王的下流人。
“李不辞同学，问你一件事，如果你辜负了你爱的人，或者爱你的人，你会作何感想？”墨辞忽然问他。
“我会很难过。”李不辞回道。
“有多难过？”墨辞追问他。
“我想比死都难受。”李不辞的语气忽然很肯定。
“那我劝你还是多爱你自己。”墨辞忽然很深沉。
“什么？”李不辞问她。
“在我狭隘的眼界里，没有人会让别人舒服，都是想自己比别人更舒服。”墨辞道。
“真厉害。”李不辞竖起大拇指的道。
“呵呵。”墨辞的嘴角流过几抹不屑。
可能女孩子经历过什么大是大非的事情吧。
反正李不辞恍惚的记住这句话，往后的岁月，依旧有情饮水饱。
“李不辞为什么你总板着个脸？”墨辞又问。
“罗成他们说我笑的很猥琐，我不敢笑。”这次李不辞的语气很诚恳。
“那你笑一个我看看。”墨辞满眼期待。
“哟，我一直以为你面瘫呢。”刘南巷也很好奇。
“好。”李不辞扯起一个笑。
“挺好看的呀，你看罗成在班上，谁敢恭维他，喜欢他的是大有人在。”墨辞道。
“那你上次跟他亲嘴……”李不辞满脸问号。
纯纯好奇而已。
墨辞的眼睛有那么一个瞬间的失神，终归是传统女孩，很美好。
“木头。”墨辞气鼓鼓的说了句。
桂花丝丝泛开，丝丝晕色，朝朝往光。
三人在桂花树下畅聊许久。
一直到课间快用完，还在聊，晚上的自习课，老师们是不加管束的。
班主任邓某秉持着让学生体验生活的幌子，估计在哪里胡吃海喝。
李不辞不用想，就知道教室里肯定是一班子学生大眼瞪小眼，然后……
然后，罗成那小子放着某非主流歌手的歌，什么限量版跑车，什么纯情的少女是大叔控，一众商业化的版图。
说实话，情感代表一切，金钱只能归于附庸，因为心灵的贫瘠终归是无药可救。
有情饮水饱，再加上各自努力，共同协作，人世间无不可处之地，在哪里都是家，只要两个人好好的。
可现实，却如同歌里所唱，不分青红皂白的大有人在。
你喜欢我聒噪，我喜欢你的脾气，吵吵闹闹一辈子多好。
少喝咖啡，两个人多谈是非，这才是生活，别当个闷葫芦，那多没意思。
当李不辞的脚步踏进上海馄饨店时，老板娘已经在说：请坐！
“哟，真看不出来你是常客啊！”刘南巷揶揄他。
“每次我来县城，都来这家，主要是喜欢吃馄饨。”李不辞道。
“嗯，那口感，一口下去，此生无悔。”墨辞道。
说完，墨辞就咬下一口馄饨，热量在口腔爆发，化作火药石一样的事物，于胃部翻腾。
配上木耳豆腐，绝了！
“怎么感觉不辞哥哥像是奴役一样，从来都是听之任之，好像就喜欢被约束一样。”墨辞忽然问少年。
“我喜欢被爱我的人约束，所有的决定我都会服从，你足够坚定，我就足够诚挚。”李不辞囫囵道。
墨辞深以为然的点头。
刘南巷也点头。
这貌不惊人的少年，就像堡垒一样，恶人他远离，善人他视之如珍馐。
而且就没看他发过脾气，都是阴阳怪气的反话，以及一些反动作。
在傍晚时分，馄饨店的人还是很多的，上班族，宝妈，学生，三教九流，都在这个时段汇龙。
“哥。”李楚辞忽然道。
望着窗外繁星点点，众人油然而生起了愉悦感。
因为地处大陆中部，这里日照充足，夏季炎热，冬季飘雪，星空都格外清晰。
因为处于内陆，空气质量不怎么好，却也山清水秀，尤其是拿条资水，点缀的县城犹如世外桃源。
“墨辞，为什么你和南巷这么喜欢跟我这么一个沉默寡言的人玩？”李不辞忽然很认真的问。
资水江畔，行人零星，四人在江边走，有种感觉，很沁人心脾。
“难不成我哥有王霸之气？”李楚辞也满脸问号。
“你哥有逗比气质，你看他那样，纯纯沙雕一个。”墨辞哈哈大笑道。
“对……”刘南巷也道。
本来扯出笑脸，想听好话的李不辞笑了，很尴尬的笑。
李楚辞看了眼自己哥哥，嗯，一如既往，什么都不想，撒手不管一样的，没脸没皮的沉默着。
“仁至义尽。”李不辞道。
眼前这个大大咧咧的妹妹，没心没肺一样的，再怎么辜负了她，也已经仁至义尽。
他李不辞现在要为自己考虑。
“哥，你哪来的钱买空调和冰箱？”李楚辞忽然很惊讶。
刚刚老妈打电话给他，说要空调和冰箱。
李不辞就把老婆本拿出来了八千，现在他没钱了。
说实话，这个家庭真的很穷，他一早就在存钱，可是不够坚定，总是心软，满足家人的嗜好。
家人从来没有为他考虑过！
“李不辞你竟然有八千块钱？”墨辞的眼睛瞪大。
“我想存一百万，给我老婆。”李不辞很诚恳。
“哪来的老婆？”墨辞也很没眼力见。
他李不辞但凡是没有被这么折腾，现在的他十几万肯定是有。
“我还想给我老婆买车。”李不辞又道。
“噢噢。”
见她们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一次李不辞发誓，彻底一毛不拔！
念及此，他拿出手机，把转账的社交软件删掉。
“银行卡里只有两万了。”他自顾自的嘀咕道。
天知道他这些钱是怎么存的。
人家来说几句话，他就恨不得全掏出去。
结果事后人家跟没事人一样，他却烦死。
然后他连吃饭都不香，不敢吃，也害怕花钱。
彻底一毛不拔！
他发誓！
“哥，你不会还有钱吧？”李楚辞又问他。
“没有。”李不辞道。
他真心觉得，存钱最有安全感。
所以否认！
两人都奇怪的看了两兄妹一眼，在课堂上那么无猜，现在你跟我们说，连对方的经济状况都不知道？
李不辞感觉她们的目光很奇怪，转念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的小金库，可是非常隐蔽的。
很没有心机的李楚辞同学则不然，她双目瞪大，哥哥竟然跟她说没钱？
那空调快三千，冰箱快四千，一共八千块整，怎么来的？
“妹，回学校了。”李不辞道。
说完，他抬头看了眼天际，暮色尽年华，一天过去了。
如此反复的日子，说实话，很烦躁，大家好像都揣着心思，保持着距离，还堂而皇之的说是分寸感。
也许有些人之所以失眠，就是咖啡因，尼古丁多了，话少了，所以睡不着。
多说话，多学闭嘴的分寸，多多尝试闭嘴的感觉。
而不是一天天板着脸，全世界欠他一百个亿。
“生活本就苦不堪言，李楚辞同学为什么不高兴？”李不辞问她。
李楚辞哼声跺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