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告白
许鸢一时间没有回复顾川。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复罢了。喜欢来得太简单，总让人患得患失。顾川揽着她的腰，一双眸子亮如辰星：“许鸢，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许鸢在心里回答。这个男人无法让人不喜欢，优渥的家世，出众的才华，成功的事业，和无时无刻不爆棚的男友力。何况他还长着一张天怒人怨的面庞。随便往边上一站，便是鹤立鸡群，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
许鸢眼底的水雾漾了漾：“为什么是我？”
顾川闭上眼，声音如同叹息：“我是一个沉闷的人。曾经我以为，我的人生如同一本已经完结的书，我是书中的主角，道路早已经被人铺排清楚。可是遇到你以后，我开始厌烦自己这样无趣的性格。我想和你一样，开心的时候就笑，不开心的时候就甩脸。”
“这样也只是羡慕我而已。我也羡慕你，羡慕你优渥的家世，羡慕你体面的举止，羡慕你……”许鸢慢慢低下头，“可如果是因为这样而喜欢我……”
顾川睁开眼，五指修长掌心温热的手慢慢捧起她的脸：“不一样。”他温柔的吐息拂在她的面上：“你和别人不一样。我是一个男人，我很清楚我对别人的感觉。最本能的冲动，都是因为你，而不是别的人。”
顾川的头低下来，双唇贴上她的唇。那一刻，她清晰地感觉到他唇瓣炙热的温度，和他无孔不入的气息。顾川的意识似乎变得迷离，一边摩挲着她的唇，一边喃喃：“我无数次，无数次有这样的冲动，我忍不了了……你呢，你喜欢我吗？”
他的忘情突然让许鸢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吓得许鸢急急推开她。许鸢此刻已经臊得面红耳赤，这样粗暴的举动着实吓了顾川一跳。他擦了擦自己的嘴，目光幽深：“你……”
许鸢更加尴尬，目光四处乱瞟：“我现在感冒，传染给你怎么办？要亲、要亲的话也等我感冒好了再说……”
听她这么说，顾川愣了愣，紧蹙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还以为自己被拒绝了，这样应该温存的时刻，她居然推开自己，就不怕他发狠，霸王硬上弓？顾川咳了咳：“许鸢，有时候我没有你看起来那么温和。如果忍不住，我宁可感冒。”
许鸢还没有反应过来，突然被顾川紧紧抱住。他把她的头埋进他胸口，深吸一口气：“好了，今天就让我抱一会。”声音从他的心里透过骨骼肌肉传到许鸢耳朵，她能感觉到顾川的手在温柔地抚摸自己的头发，一颗心在砰砰跳动。
真……好啊。许鸢的手不自觉攀附上他的背部，想把这个男人占为己有。她还以为这辈子与爱情无缘，没想到上天待她不薄，这么优秀的人竟然喜欢她，如同做梦一样。
第一次见他，他和一尊雕塑一样冰冷，拒人千里之外。她为了陶海逸，还在最危急的关头把他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她以为和他的缘分尽了，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
他们抱了好一会，侯在一边的金叔忍不住咳了咳：“先生。”
顾川这才把许鸢放开，手自然而然扶住她：“进去吧。”
上次这间屋子，她还没走进去就被轰出来，现在顾川带她进去，她莫名有些恍惚。一直袅袅燃着的檀香，和错落有致的盆景，玻璃缸里游动的鱼，和柔美的水藻。自然亲和的采光，漂亮的装饰，还有许多许多……她很喜欢的东西。
许鸢坐在软软的垫子上，顾川起身，接了一个电话，然后转身问她：”现在想睡觉还是？”
许鸢原本很困，但是顾川突然的告白让她变得无比精神。摇摇头，她笑了笑：“我坐这里就很好。你呢？”如果没有记错，身为总监的他应该很忙吧，可堂堂总监总是泡在游戏里，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
“没事，我在这里陪你。”顾川说得云淡风轻，自然而然坐下来，“游戏出了问题，我的工作暂时不做了。公司是我父亲的朋友陈叔叔和别人注资办的，我本也是进来学习。”
意思是他随便学习的职位也是一个公司的总监。许鸢一时间不想跟他说话。可是她又没有可以转移注意力的地方，他的声音就那么不留情面地传入她耳朵里。
“这一款游戏陈叔叔花了很多心血，可是我们谁都没有想到它会出现这些超人类的变异。现在最重要的问题，还是要解决游戏里的漏洞，如果这个项目失败了，对公司来说是一个天大的损失。”
原来那些流言说得不错，公司高层的确是知道这件事情的。许鸢当时被河川……哦，就是近在眼前的顾川笔下的狼大迷得神魂颠倒，还以为那只是胆小之人的托辞。
“那现在午夜班车区域的问题，你有检查出哪里不对劲吗？”许鸢揉了揉自己的小肉脸，“我现在也理不清头绪。”
顾川没说话，一阵脚步声响起。他唇角微勾：“待会我们就知道了。”
许鸢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顺着他的目光朝外望，便看到一个身段妖娆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看起来像一个笔记本电脑。但许鸢关心的不是这个，她关心的是……这个女人，是顾川的秘书小曼。
这可窘大了。许鸢忍不住转脸看向顾川，顺便用一只手挡住脸部。
小曼奇怪，顾川怎么刚回来就带女人进屋子。要知道他从来不近女色。还有一点……这个女人看着面熟，只是无故用手挡住了自己的样子，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她看不太清楚。小曼走过去，有意无意瞟她，她却故意躲她似的。
顾川笑了笑，戏谑道：“许鸢，怎么了？”
他一开口就把许鸢暴露了。许鸢立刻红了脸，把手慢慢放开。小曼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黑，最后才恢复正常。她突然不知道怎么开口。上次好心把许鸢请来，顾川对她冷语相向，现在反倒和她谈笑风生。小曼把资料放在顾川桌子边，忍不住瞟了许鸢一眼。
“先生，她……”小曼自诩训练有素，可是面对这种情况她突然毫无办法。
“小曼，这是我的女朋友，许鸢。”顾川的口吻平静得过分，许鸢手一抖，差点把桌子上的杯子给摔了。小曼与她四目相对，一时间各自尴尬。
“小、小曼姐你好。”许鸢硬着头皮打破这份沉寂。
不等小曼开口，顾川淡淡一笑：“你不必紧张。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许鸢小心脏陡然狂跳了一下，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什么叫做他的人了……什么时候顾川也这么死不正经？好像他们已经在床上……那个什么过了。
“啊，许小姐您好。”小曼立刻朝她伸出一只有爱的手，以免自己被未来的女主人厌恶。上次顾川呵斥许鸢的时候，她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也算是趋炎附势，没有帮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记仇。
许鸢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连忙握住她，挤出一个大大的微笑：“你好你好。我们上次见过的。”
“啊，嗯，许小姐有什么需要吗？喝茶？我去给您和先生泡茶吧。”
许鸢巴不得她离开，立刻应允了：“麻烦您了。”虽然不好意思让别人服侍自己，但是眼下最好是离开的好。顾川看闹剧似的看着他们，最后笑了笑：“你紧张什么？”
“才、才没有。”许鸢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拿起边上的茶壶，颤抖地替自己倒茶，但是壶里空空如也。顾川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一向牙尖嘴利，也有这么笨拙的时候。”
那可不……许鸢扶额，把茶壶放到一边，岔开话题：“你还是办公吧。刚才小曼姐不是把资料给你了吗？”
许鸢此刻需要静一静，这实在是个好理由。顾川不答话，只是突然起身，来到她面前。许鸢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正想别过脸，却被她伸手拉进怀里。
“我现在的自制力突然变得很差，”顾川在她耳边喃喃，“总是忍不住想要你。”顾川把她揽进怀里，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这件事情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进游戏前就要小曼把我们的视频录了下来。现在我已经吩咐他们尽快把系统的漏洞修复，至少能够保证我们回去的时候是出现在盘山公路上，而不是在宾馆里，被警察带去问话。”
原来小曼拿来的东西是录像。许鸢把玩那个像电脑一样的玩意，顾川的手摸着她的手，然后摸到了那个放映机。打开，按下开机键，屏幕立刻亮了起来。
“这个机子是专门用来刻录玩家在游戏里做任务的视频的。”他温热的吐息拂过许鸢的头顶，许鸢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我们现在就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吧。”
“嗯。”顾川白皙修长的五指滴滴答答按键，很快屏幕前就出现了一条幽暗的盘山公路。公路上站着两个人，便是许鸢和顾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