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过犹不及明道心
……
翌日。
负责鸡鸣之前打水的杂役发现，不远处的寮房前已经响起呼喝之声，小心过去查看，发现一名道童在那打拳。
惊讶道。
“玉京观居然有比我起的还早的人，前所未见啊。”
旁边担着水桶的人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嗤笑道。
“别看了，就是看上十年你也学不会。”
“谁说的？我要是偷学会了怎么说？”
“你识文断字都不行，还学经？做梦呢……快点打水去，再晚，管事的要骂街了。”
“对，走走走！”
两名杂役的闲谈不过无心之言，随口闲聊罢了。
院中。
许道再一次打完乾元功，天色未明便感觉肚子饿的咕咕叫了。
按照书中的说法，打熬体魄是一件长期的事，就算入门也不会一夜之间力气猛增百斤。
而是在接下来的百日之中，渐渐反馈到身体上。
吃的越多，效果越好。
“食为精，精气反馈到身体被完美吸收，便表现出力气增加的现象，这便是体魄的显化么……”
许道低声呢喃着。
今日体内的暖流已经少了一半，幸好昨天苦练一日，记住了大半，余下两天够他达到虚骨真人说的标准了。
前所未有的体验，对他一个现代人来说，就是最好的鱼饵，不用人推，便狂热的很。
光是筑基的神打之法便有这般效果，许道不由更加期待后面练气士的法门。
有动力，修行起来便更加卖力，完全沉浸其中。
眨眼间，距离传法之日已经过去三天。
还是那般。
“玄霄师弟，虚骨真人让你去丹鼎殿找他。”
“马上去！”
对着窗口喊了一句，许道立马出门，虚骨真人是丹鼎殿的经师，所有采药童子都在他名下。
每旬进山一次。
今天还没到进山的日子，应该是查看他练功进度的。
怀着期待的心情，许道踏入丹鼎殿的大门。
虚骨真人见他第一眼便露出失望之色。
“精气流逝严重，面色蜡黄暗沉，形容枯槁，你就是这么练功的？”
“我叫你勤奋，不是没日没夜的练，一日三餐不能少，有条件五餐、六餐更好。”
“精气补益不够，容易伤及根本，损害元气！”
“修行不宜操之过急！”
“这些都写在书上，你没看到吗？”
虚骨真人怒气摆在脸上，一眼鉴真，许道房间里没有镜子，被这么一吓，也有点迷茫。
“唉……”
兴许正是这迷茫的样子，让虚骨真人动了恻隐之心，长叹一声，取出一个玉瓶。
小心翼翼倒出一枚，交到许道的手上。
“玄霄，这是丹鼎殿的秘传丹药，精元丹，专为增补精元所用。”
“幸好你只练了三天，再这么下去，不出半年必死无疑！”
“以后练功之前，把禁忌事项都看全了再练。”
“是！”
许道连忙低头道谢，叮嘱自己一定要小心谨慎，他没有这方面的基础，难免出错。
“下去吧，两日之后进山采药。”
“弟子遵命。”
揣着虚骨真人给的精元丹，许道默默退了出去。
待丹鼎殿大门关闭。
殿后屏风内突兀的响起苍老之声。
“虚骨师弟，你这弟子资质虽然一般，但勤奋肯练，迟早能有出息，何必出言吓他。”
虚骨真人摇头苦笑。
“精元丹珍贵，若是直接赏赐给他，其他弟子难免不服，只能用这种方法了，希望他不要记恨我。”
“你真是……”
“不过你真的理清了许道的来历？当真是你那旧友之后。”
“或许吧。”
“采药弟子发现他的那块雪地正是我与老友相识之地，又正好姓许，天下那有这种巧合。”
“也罢……且都依你。”
……
寮房内。
许道面色苦涩，若是听到丹鼎殿之后发生的谈话，他必然知道是个误会，还以为自己真的修炼出了问题。
愁苦之间，盘膝坐在床上，将虚骨真人给予的精元丹服下。
不吃还好，这一吃，感觉有一团火焰在腹中燃烧，热的厉害，不得不把衣服脱光，下意识便练起《乾元壮体功》。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瞬间就吓的魂都丢了，直冲山间幽潭而去，平日里杂役打水的地方就在这里。
等他看清水面倒影。
那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不由摸了摸脸，还是那副模样，唇红齿白的小道童。
“幸好师傅给了我精元丹……”
他归功于丹药上了。
“以后练功，必须规定好时间，过犹不及的道理早该明白了。”
捏了捏拳头，感觉力气又大了几分，效果显著。
恢复了平和的心态，哼着小曲打道回府。
他却没发现，出来的急，衣服都没穿，打着赤膊在寒风凛冽的清晨都没感觉到冷。
显然是乾元功入门的征兆——“寒暑不侵”
接下来的日子。
许道十分听劝。
上午练两个时辰，就去斋房等着放饭，下午再练两个时辰，去山腰处的古潭钓鱼，清闲而自在。
偶有收货，也能用鱼肉打打牙祭，给自己开个小灶。
两日后。
到了进山采药的日子。
丹鼎殿三十多个弟子全都聚集在殿前的小广场上，由药房的人分发采药工具，给他们发路线图。
图上是前人标注的地点，有的地方几十年前还未成熟，现今年份达标可以采了，需要他们去挖回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空白的图。
需要他们标注一些新发现的采药点，或是地图未延伸到的地方，你去了，走过的路都要画出来。
方便之后归纳整理。
随着几代人发展，药图渐渐庞大繁杂起来，如今只要按照分配的路线走，进山几日都能满载而归。
附近的猛兽基本都清理过，只要注意毒虫之属和地形险要之处，危险性并不大。
许道之前做过一次，还有老人带着。
如今乾元功入门，虚骨真人那边已经上报，今天将是他第一次独自进山采药。
观中给他们准备了蓑衣、火折子和干粮，方便在山中过夜。
絮絮叨叨的药房掌事说完。
丹鼎殿弟子有的结伴有的独行，从同一条山道出发，却分别走向不同的方向，许道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