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缸中之脑
王小波打开放着囚禁了共命教教徒设备房间的大门。
顺手拿起旁边放着的平板，暂停下了程序。
在见到玻璃罩中的头颅依然还是那副神情呆滞的模样，就连那张开着的嘴巴都久久没有合上。
于是，王小波点了点平板，启动了预设的电击程序。
适度的电流在缸中流淌。
那颗脑袋里的茴香总算是清醒了过来。
“啊！！”这一声呐喊并非因为受到了电击。
某种程度上来说。
能够重新感受到疼痛，这让茴香都快感动得落泪了，那是一声呐喊更多是一种情绪的释放？
“我想我应该说上一句‘好久不见’？”王小波放下手中的平板，然后笑着说道。
天知道，茴香在刚才那个只有纯白一片的世界里过了多久的时间。
“你想要怎么样都行，你问什么我都说，千万不要再把我送回刚才那个鬼地方去了！”
王小波拉过边上的一把椅子，在关押着茴香的脑袋对面坐下。
第一个问题。
“你是谁？”
“共命教的高级成员，茴香。”
王小波满意地点了点头后，继续说道：
“说说你们从瘴南偷了什么东西。”
对于这次没能搞到手的宝贝，王小波多少还是有一些耿耿于怀的。
茴香听到王小波这么问，他只是短暂地想了一下自己在海盐村的同伴，回忆了一下共命教的伟大目标，整个过程差不多半分钟的时间都没有。
然而就是这么一会儿的沉默，王小波直接就从位置上站起了身。
在茴香诧异的目光下，王小波拿起了刚才放下的平板，点开程序，将时间流速调至高，按下了启动。
看着屏幕上疯狂快进的白色画面。
王小波一边轻哼着脑海中不知名歌曲的旋律，一边用手指轻轻敲击着平板边缘。
没有刻意地去掐算，感觉过了和茴香刚才沉默的时间差不多的时间，王小波便利索地按下了结束。
“……！”禁锢着茴香的脑袋再次清醒了过来，他看着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王小波，他这一次没有丝毫地迟疑，脱口就将已经想了不知道多少时光的回答说了出来。
“是一种特殊的母虫！”
“然后呢？我给了你这么多的思考和回忆的时间，你难不成就想出来了这么点东西？”王小波不满地说道。
没等王小波说出下一句话，瞪大了眼睛的茴香看着王小波又要重新去操作手中平板的动作，他连忙大声解释道：
“听着！负责研究部分的人不是我，我主要负责的是行动，对于这个特殊的母虫我真的没有太多的了解，我只知道，这个东西是治愈血癌病的关键！”
王小波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思考起了茴香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
“你们共命教什么时候开始对研究治愈血癌病的方法感兴趣了？”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离谱！但是我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茴香生怕再次进入那种生不如死的状态。
没有痛觉，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时间漫长得近乎让人以为它是停止的。
毫不夸张的说。
当死亡都成为了一种无上恩赐的时候，其它一切信念或者原本不会放弃的底线都将变得不值一提。
“听着，茴香？”王小波举起手中的平板在茴香面前晃了晃，然后继续说道：
“只要我愿意，我可以在这里等上五分钟的时间，然后让你花费上十年？或者是更长的时间去好好思考，如何来说服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的。”
“别……求你了，真的，我说的每一句话真的都是真的啊！”
“不要求我，去求你信仰的一切，我要的只是相信你的理由，说服我，或者说，你还需要我再给你一点点的时间？”
说完这话，王小波感觉他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去演一个反派，估计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不过，说到底这也就是研究所留下的东西实在是太好用了。
你要是真让王小波去用什么穿越前开玩笑经常说的‘大记忆回复术’，他觉得自己八成是做不到的。
但是，这种拿起平板，轻轻一点，然后等上个一会儿就能完成的审讯？
说真的，它既不会让王小波的道德受到考验，也不会让他有什么负罪感。
可能这就和躲在屏幕后头，然后对着别人指指点点是相同的感觉？
面对茴香的苦苦哀求，王小波又给了他一个机会。
“这样子好了，我换一个问题，告诉我，你们在图谋什么。”
“不能说。”
“？”王小波被茴香这快速地回答给搞愣住了。
“不能说？”
“对的，不能说。”茴香的语气听起来十分坚定。
真是令人意外。
王小波多少是有些乐了。
看来，共命教这个组织，能从研究所时期一直活跃至今，其教派内成员的管理和招募标准多少还是有点东西的。
“你为什么不说你不知道了呢？”
“我说了，你就信吗？”
“不信。”王小波摇了摇头，然后肯定地说道：
“我当然不会相信了。但你这自暴自弃的模样，多少让我有些受挫了。”
囚禁着茴香的脑袋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他开口说道：
“我的同伴会来救我的。”
之前的时候，茴香可是还带来了八角，尽管八角话都没说完，就因为王小波他们破坏了躯体离开了，但八角是见过王小波的。
王小波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只不过对于你来说，我恐怕很难告诉你这会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
这几乎毫不掩饰的威胁让茴香的笑容有那么一刻地凝固，但眼下的情况他也算是想明白了。
示弱和装可怜在王小波的面前都不好用。
这个古怪的，可以囚禁住他的脑袋，以及进入那片白色虚假空间之后，那与现实并不相同的时光流速，这些东西都是假的，尽管十分痛苦，但王小波追究杀不了他。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上一秒可能你还在钻牛角尖，然而下一秒，你就想开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这是自暴自弃？
反正，茴香眼下就是这么个状态。
“你不会放我离开的，哪怕我告诉你一切，你也不会。”
“猜对了也没有奖励哦。不过，既然如此的话，那么很长一段的时间里，我想我们们都不会再见面了，相信我，这段时间对我们来说，都会很漫长，只不过在两相对比之下，我的漫长和你的漫长绝对不会是同一个体量。”
王小波干脆地下达了最后的通牒。
他既没有否认茴香的话，也没有承诺什么。
两个人都清楚，再说下去已然没有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