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审犯人
大鱼不大鱼的，目前还没被牵扯出来，顾茉莉领着妹妹，邀请朱昱珩去她的新宅子坐坐。
朱昱珩找的理由好，番瓜和红薯的事情朝堂之上的人都知道，所以太子会给长子布置这样的功课，也就不显得奇怪了。
他们往不远处的宅子走，江湖却和太子府管事一起将这几个人带到了刑部。
其实这么几个大街上强行带走小姑娘的案子平日里是到不了刑部的，可谁叫如今的刑部尚书是太子的岳丈，朱昱珩的嫡亲外祖父。
郑尚书五十不到的年纪，在尚书里属于年轻有为的。
也不用惊动他，太子府的管事一到，就有人认出他，耐心询问怎么回事。
事情很简单，管事说了几句后江湖又在一旁补充了几句。
也就是江湖开口后，刑部的人才注意到他，等着听说他是舒慎乡君的丈夫江仪宾，自然也是客客气气的请进去。
江湖对喝茶不喝茶的不感兴趣，在得知要审问这几个人后，他有些犹豫的开口道：“不知能否让我旁观？我之前在凤阳府驻军时，也跟着军中好手学过一些，对这个还颇有兴趣。”
江湖是真的对这个有兴趣，当然私心里也是因为知道他茉莉妹妹肯定惦记着。
不听清楚，回去肯定也说不好，这样他的茉莉妹妹会惦记。
只是江湖问出口的时候也的确很忐忑，毕竟他也是第一次来这里。
就在这刑部员外郎想着怎么不着痕迹拒绝江湖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道说话声。
“你为何要旁观，可否说出个原因？”
听到声音几人下意识的转身，江湖还没反应过来，员外郎和管事已经恭敬给来人行礼。
一听这两人的行礼声，江湖也赶紧行礼道：“下官拜见郑尚书。”
来人正是太子的岳父，刑部尚书郑恒。
他也是听说太子府的管事送了几个在街上要强行带走小姑娘的人一时好奇才会过来的。
他作为太子岳父，朱昱珩的亲外祖父，自然知道舒慎乡君是外孙的救命恩人，所以得知舒慎乡君的丈夫也在，就想着来看看。
可郑恒也没想到，他刚到这里，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唤着江湖起身的时候，郑恒也同时打量他。
身居高位，郑恒在打量江湖的时候便有些直接，他将江湖打量一圈后，这才走进来，直接在主位坐下。
他一坐下，员外郎自然要简单说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哪怕郑恒已经在门口听到两句，他也没有打断。
一直到员外郎说完，郑恒才点头看着江湖道：“江仪宾对审问有兴趣？”
江湖之前听顾茉莉提过刑部尚书郑恒是太子岳父，膝下只有两个女儿，都是太子妃。
其他的江湖没多问，顾茉莉也没说。
可这会儿，他却清楚感受到了来自郑恒的善意。
虽不确定这份善意到底是来自哪里，可江湖还是再次将自己的请求说了出来。
江湖是告方，还身有官职，虽不是刑部官员，可他如今正是最受关注的时候，按理说这个请求是可以答应的，但郑恒听到后，却再次出声问道：“不知仪宾为何要亲自旁听？”
又被问起这个，江湖虽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开了口。
“我自己感兴趣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就是家中内人定也想知道的清楚些，只是她怀着身孕，不方便过问太多，我就想着多听一些，挑捡着回去和她说一说。”
江湖说的真诚，眼中在提起顾茉莉的时候，也多了许多温柔神色。
他似乎并不觉得为了满足媳妇的好奇心而低声下气求人打听这些有什么不对，甚至，他还隐约的有些欢喜。
郑恒自诩阅人无数，这一刻，他却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郑恒是农家独身子，爹娘在他十六岁之前相继病逝，天分奇好的他因为自幼读书不懂农活，就在他准备扔下书本种地养活自己的时候，村口的陈屠夫找到了他。
没有太多要求，他只说自家可以继续供他读书，只是要他娶自己的独身女，二人成亲后，将来要过继一子给陈家，他们夫妻还要给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
对于当时走投无路的郑恒来说，这没什么不能答应的，更何况陈家女身型虽粗壮，可长得却不错。
自此，他可以继续读书，生活也有了保障。
或许是早逝的爹娘保佑，他一路顺利考中，二十出头就高中状元。
只是成亲几年膝下依旧只有两个女儿，女儿的身型像他，面容似母，都是越长越好看。
可惜的是性情像他的大女儿身体不好早逝，性情像妻子的二女儿又因为被人骗，如今……
虽没有儿子，可郑恒感念妻子辛苦，至今多人劝他纳妾他也不肯。
现在他家中奉养着岳父岳母，妻子每日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听他讲一些能说的案例。
每次看到妻子亮闪闪的眼睛，郑恒就觉得可以把一切都捧给她。
原以为世间自己这样的是少有，可郑恒却没想到，会遇到一个江湖。
他对江湖的好感一升再升，自然也就不会拒绝江湖要旁听的请求。
甚至为了多聊几句，郑恒还一起进去听了会。
刑部官职最高的尚书在，还有目前朝堂上种出高产番瓜和红薯的江仪宾在，这负责审问的人，也是下足了力气。
江湖原本也想的是听清楚了回去好告诉他的茉莉妹妹，可越听这几个人的话，越觉得不对劲。
几乎是在他皱眉的瞬间，因为越聊越投机而已经升级为‘郑叔父’的郑恒看着他问道：“怎么？可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江湖是跟着军中负责审问探子的老兵学的，他越听这几个人的话越觉得不对劲，想了想，看着郑恒道：“不如将他们分开？正好我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他们。”
这原本有些不合规矩，可在刑部，郑恒就是最大的规矩。
他一同意，江湖就有了亲自审问他们的机会。
刑部官员是审问的好手，可他们着重于案件本身，虽会问一些其他问题，可他们也担心真的问出什么来，不免有些瞻前顾后。
江湖却是师从曾经在边关待了近三十年，审问了众多探子的老手。
俩人着重点不同，江湖又没有顾忌，等着将几人单独关押这么一问，还真的让江湖问出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