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应该存在这个世界的人
顾长生，我一定会找到你，带你回家。
数十万忠魂的出现，再度为武明月带来了希望。
一夜之间，几乎所有人与顾长生有关的记忆，包括事物通通被抹除。
甚至连那唯一记载着真相的笔记也失去了内容。
武明月不知道，是否有一天，连她也会将顾长生忘记。
她不敢想象，也绝不允许。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完美的掩盖。
只要是发生过的事物，必定会留下破绽。
数十万边关忠魂为武明月指出了下一站的方向。
那是顾长生的方向。
一行人全速前进，快马加鞭。
由于武明月并不知道，这种抹除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只能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回禀陛下，我们找到了消失的青阳国师！”
春夏秋冬带来的消息让武明月的喜悦忍不住的浮上了嘴角。
证明她们探索的方向是正确的。
顾长生曾来过这里。
“走，我们即刻启程，青阳国师是和顾长生走的，既然他在这里，证明顾长生同样来过。”
说话间，武明月已经翻身上马。
“大哥，我想睡觉，这位女帝陛下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这都快连续七天七夜没睡觉了。”
“铁打的人也扛不住吧。”
徐子陵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无奈的对着骑马走在前面的寇仲吐槽道。
曾经的他，做梦也想进入朝堂，成为和师傅一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
威风凛凛，八方朝拜。
然而现在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入朝当官，每天都需要整理繁琐的朝务。
还得听命令，跟随女帝不眠不休的跑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还在想着荣华富贵的第一层，师傅他老人家早已到达隐退江湖混吃等死的第五层。
当官，哪有当个江湖散人痛快？
徐子陵悔恨不已。
“大哥，你怎么不说话？大哥？”
徐子陵疑惑不解的来到了前面。
“酣～酣酣～”
震耳的鼾声传来。
原来，寇仲早已在马背上睡着。
徐子陵顿时一脸黑线。
“算卦算卦，十文钱一卦，不准不要钱。”
嘈杂的街头闹市，老乞丐照往常一样开启了日常的吆喝。
可没成想，这第一单的生意竟然来的这么迅速。
“你这挂当真那么准？”
“不如给我算算。”
“好嘞姑娘，老夫这就……”
老乞丐笑呵呵的将十文钱收入怀中，正欲再说些什么，下一刻抬起头，看清面前的身影，表情却是顿时怔住。
“国师大人，朕终于找到你了。”
武明月一把掀掉了斗篷帽子，露出了倾城倾国的脸庞，声音中带着恍如隔世。
“不好意思，姑娘，你认错人了，老朽不过是一介路过江湖客。”
老乞丐顿时站起，转身欲走。
“师傅，女帝陛下这次来不是秋后算账的，顾将军的误会如今已经解开，她只是想和将军再见一面。”
直到寇仲徐子陵出现，老乞丐这才停下了脚步。
不过，声音中也是充满了疑惑。
“将军？是哪位将军？”
“顾长生将军啊，就是当日来接师傅的那位将军。”
寇仲徐子陵皆是一脸摸不着头脑。
而看到这一幕的武明月内心更沉重了几分。
青阳国师的记忆也被篡改了。
最开始，她认为这种抹除，或许和修为实力有关。
比如皇宫中那些太监宫女，以及春夏秋冬四大心腹，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如自己，所以彻底忘记了顾长生。
但之后，连人皇殿的长老也发生了同样的变化。
就让这件事情变得更加复杂了。
现在，身为徒弟的寇仲徐子陵保存了有关记忆。
身为师傅的青阳道人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其中，究竟存在着怎么样的规律？
武明月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和先前的淮南候一样，青阳国师同样忘记了一切与顾长生有关的记忆。
而他和顾长生之间发生的事情，也都没去了顾长生的存在。
从地里种出三清像，是他自己想出的主意。
硝石和硫磺按某种比例汇合，能够产生爆炸，也是他无意中发现的结果。
在青阳国师如今的记忆之中，他曾经欺瞒天下，成为风光无限的大周国师，而后看淡了名利，这才选择隐退红尘。
所以才认出武明月的第一眼才会显得如此慌张。
生怕对方是前来秋后算账。
“女帝陛下的意思是，这些方法都是一个叫顾长生的人交给老夫，如今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企图抹除对方的存在，老夫的记忆受到了篡改。”
“是这样的吧。”
尽管武明月所说的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简直就像是话本中的故事。
青阳道人依然选择了相信。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曾遇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奇闻诡事。
对于这种玄之又玄的存在，他向来是抱着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而且，他了解自己的这两位徒弟。
平日或许吊儿郎当，也绝不可能配合着眼前的新晋女帝一起坑骗于他。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估计只有一位拥有这般神奇的能力了。”
青阳道人拂了拂胡须，若有所思。
“谁？”
武明月追问道。
青阳道人并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向天。
这个动作，顿时让武明月瞳孔微缩，颤声道：“难道是……”
“应该就是这位了。”
青阳道人点头，眸色凝重。
若只是零星几个个例，倒还好说，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所有人的记忆都出现了问题。
那自然只有一个存在可以办到。
天。
天要顾长生灭！
这是武明月从未设想过的可能。
天是何物？
并非是那层峦叠嶂的白云，也并非是那高悬天际的皓日，更非照亮黑夜的明月。
天无形无质，可目光所及之处。
却又都是天。
白云是天，皓日也是天，明月是天，山川河流也是天。
天，也包含着世间冥冥众生，一切犹如随风入夜，润物无声。
它为何会出手抹除顾长生的存在。
“如果是按女帝陛下所说的，这个人的存在，被从大部分人的记忆中抹去。
那极有可能，对它来说，这个人不应该存在。”
“世间万物，一切皆有缘法。”
“这就是对方的命。”
青阳道人继续说道。
“那这个人的结果会是怎么样。”
武明月紧紧咬着嘴唇。
她知道对方的意思。
天既然决定抹杀顾长生。
那么即使仙人，也阻止不了。
天意不可为。
她们本就生于这方天，又何谈反抗天？
“灰飞烟灭，从灵魂到肉体，从过去到未来，彻底抹除。”
青阳道人叹息道。
“不！不能！绝对不行！”
听完之后，武明月猛地摇头。
她突兀的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之上，整个人都在剧烈的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