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终须一别
陈炼不解地问：“不是说好了两天后才走吗？现在都差不多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就算要提前，吃饱饭休息一晚再走也不迟啊！”
陈炼是灵武境，恢复能力远比普通人强，而圣女殿的‘玉露生肌丸’，也确实是灵丹妙药。
可这才不到十二个时辰，恢复得再快，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痊愈。如今陈炼身上的伤口都还在隐隐作痛。
游凤歌也疑惑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急啊？”
袁宁珂只板着脸道：“根据可靠线报，情况突然有变，你们必须今晚就走。”
游凤歌会错了意，皱起眉头，狐疑地道：“朝廷大军压境，钦差大臣和宫里的那位都在秦州镇着。姓林的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轻举妄动。行者大人说情况有变，到底是什么有变啊？”
袁宁珂神色显得相当凝重，一本正经道：“这内里的隐秘，本座实在不能给你们细说，但两位务必要相信本座，这都是为了你们好，还是尽快上路吧！”
袁宁珂把话说得这么严重，陈炼和游凤歌尽管满脑子都是疑问，却只能服从袁宁珂的安排。
陈炼点头道：“那好吧，我们收拾一下包袱，然后就启程吧！”
姚桃和银儿恰好从门外进来，二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婢子和银儿姑娘，已经给世子和殿下收拾好包袱了。”
陈炼皱起眉头，‘嘶嘶’地抽了一口气，总觉得这些家伙是早就约好，合谋赶他和游凤歌离开泽玛城。
袁宁珂从姚桃手中拿来包袱，塞到陈炼手中，笑着道：“现在可以启程了吗？”
陈炼意识到事情并不如袁宁珂说的那般，很可能与程素心有关，他甚至从袁宁珂的笑容中，隐约看到一丝威胁的意味。
走，还是要走的，早一天晚一天，并不会改变结果。
现实就是现实。
他与程素心，终究是有缘无分。
陈炼想到这里，无奈地叹息一声，挎上包袱，道：“好吧，我们现在就启程。”
袁宁珂笑眯眯道：“本座送送两位！”
陈炼心里冷笑，想到：名义上是送别，实情是监视罢了！
因为陈炼和游凤歌的婚期紧迫，按照原定的计划，陈炼和游凤歌直接从天顶高原进入蛮莽之森，然后从蛮莽之森走近路返回青州。
而姚桃和银儿，则是汇同未亡人、尸鬼与及古槐鬼市的其余人等，押解着拍卖得来的二千八百万两，由袁宁珂、轩辕霸护送，循官道大路，绕道凉州、廷州、容州返回青州。
（圣女殿抽成三成，所以安南王府实际所得只有二千八百万两，至于轩辕霸，完全就是袁宁珂哄骗过来当义工的。
当然了，天下宗门云集泽玛城，确实很容易出乱子，人皇祖庙以维持秩序为己任，轩辕霸的确责无旁贷。）
袁宁珂、柯婆婆、姚桃和银儿，一同送别游凤歌和陈炼。
路上，袁宁珂突然问起姚桃：“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姚桃恭谨地回答：“婢子名叫姚桃，行者大人为何突然问起婢子的名字？”
姚桃只是陈炼的侍婢，袁宁珂并没有把她放在眼内，之前有事需要与姚桃说话的时候，袁宁珂只是很随意地称姚桃一声‘姑娘’。
但经过今天的事情，袁宁珂愈发地觉得这小姑娘聪明伶俐，越看越顺眼。
“原来你便是叫小桃，唔~很可爱的名字。”袁宁珂赞叹了一句，随即又问：“小桃，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圣女殿？”
姚桃客套地道：“婢子出身卑微资质低劣，岂敢奢望！”
“资质不是问题，出身更不是问题！就算无法修行玄女真经上的功法武技，你还可以学习医术，况且本座还听闻你算账有一手。”
袁宁珂似乎是认真的，并非在开玩笑，姚桃也郑重地道：“婢子只是一个奴婢，实在无法加入圣女殿，感谢行者大人的厚意。”
袁宁珂柔声道：“小桃不用担心，只要本座开口，那小子不敢不从。”随即又用很冲的语气问陈炼：“小子你说是不是？”
各大宗门为了竞夺人才，挖墙脚的事情常有，陈炼却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挖墙脚挖得如此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只不过，无论实力还是身份，陈炼都没有说‘不’的资格。
陈炼只得无奈道：“您是师娘，您怎说怎好！”
姚桃有些急了，忙道：“婢子只愿一生一世侍奉世子，别无其他想法，请行者大人收回成命。”
袁宁珂见此叹息一声，宽慰道：“本座只是随口问问，既然小桃你不愿意，那便算了！”
众人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便到了城门处。
泽玛城也有门禁，但不是禁止人出入，主要是为了防御草原上的野狼。
袁宁珂命人打开城门，亲自送陈炼和游凤歌出城。
出了城门，走了大约十来步，陈炼最终还是没忍住，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
袁宁珂又一手拍歪了陈炼的脑袋，厉声叱道：“你是想要看到谁？有本座亲自为你送行，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就在这时，城楼之上突然传来一声大喊。
“世子！我答应过你的事情，说到做到！”
众人回头一看，只看到城楼上有一名女子，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那名女子，自然就是程素心。
袁宁珂眉头紧皱，恼道：“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让那丫头给知道了！”
柯婆婆惊异道：“老身找行者大人的时候，路上遇到了小素心，但老身只是跟小素心打了一声招呼，可什么都没说过啊！”
袁宁珂扶额，道：“就是这节骨眼坏事了，那小丫头可是挑通眼眉、机灵得很！”
二人相隔十几丈，城外没有一点光源，程素心虽然摘下来了面纱，陈炼却根本看不清程素心的容貌！
此时陈炼的脑海里只有一个极其强烈的念头。
他想要看看程素心的容颜！
就在这刹那间，发生了匪夷所思的一幕。
陈炼竟然生出一道神识，慢慢地向着程素心延伸。
能够观察到这道神识的，只有袁宁珂、柯婆婆和游凤歌三人。
柯婆婆游凤歌都愣住了，袁宁珂神情呆滞地呢喃了一声：“真是活见鬼了！”
陈炼生出的神识十分孱弱，伸延的速度也慢得不像话。以袁宁珂的修为，本可以轻易地将其拦截下来。
但眼前的一幕实在太过于骇人听闻，当袁宁珂回过神来，想要发出神识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陈炼的神识，附着在程素心的脸上。
程素心修为是神念境巅峰，也察觉到这一点，但她没有因此而惊骇得愣住，而是浅浅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