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它们，将会向我们讲述真相
静谧的房间内。
一只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握着手术刀，以一个平稳的姿态，缓慢刺入恶魔额头前腔中，继续下划。
大量蒸汽伴随着机械齿轮的转动从鸟嘴面具的出气口沸腾而出，清洁着喷溅到苍白玉石眼睛上的褐色秽物。
前世的罗德，作为一名兽医，做过的动物手术数不胜数，这一世，又有着前身经验与屠宰场肢解牛羊猪猡经验的叠加，他的手是相当稳的。
恶魔脸部的皮肤被取下，暴露出皮肤下大量黑色黏腻的肌肉。
原本人类的五官早已被侵蚀溶解。
面具下，罗德脸色平静，他开始用起子配合着其他工具卸骨。
约翰脸色苍白，捂着心口，脸侧在一旁干呕着。
玛格丽特强忍着不适，记录着，虽然肠胃翻腾着，但心中对于死者的尊重让她秉持着客观的信念，她必须要克服这些困难。
取下骨骼，罗德示意约翰将一个透明的玻璃容器拿来。
将黑色的萎缩大脑放入容器中，罗德示意玛格丽特细看。
他将手术刀的刀尖指在大脑的前端，在那里，有一行黑红色线条构成的扭曲怪异的字符。
“这是一种古老的语言，或许，你可以将它记录下来，去图书馆查找一下。”前身的知识让罗德知道这种语言是古老语言，但并不清楚这是哪一种。
“这是英格维尔西南部靠海区域的古老语言，它们有着伟大、古老的含义，只是还有后面一些我就不认识了。”玛格丽特展示了自己的学识，她皱着眉，将纹刻在大脑前段上的文字记录在笔记本上，准备在之后去询问自己的导师。
“所以说，这位曾经消失的妇女，在死亡前，曾经就已经被人开过脑，在大脑上纹刻了古老文字？”约翰皱着眉，他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按照玛格丽特小姐之前说过的话，这或许会是一场存在于旧伦敦阴暗面时长日久的灾祸。”
约翰从仅有的信息中察觉到了某些要素，但他只是有种感觉，旧伦敦的阴暗面，有一个巨大的黑暗旋涡正在旋转着。
他强忍着恶心，跟随着玛格丽特，仔细看着那萎缩大脑。
罗德继续解剖。
头部并未再有任何发现。
胸腔之中。
身为人类的脏器萎缩黏连在一起，被大量的黑色黏膜包裹着，黑色腥臭的黏腻汁液让约翰皱起眉。
数条扭曲的蠕虫交缠在其中。
罗德抓住这些蠕虫，将它们全都抽了出来，玛格丽特拔剑将它们斩成数段。
罗德在这些蠕虫死亡前收获了一批红色的愤怒之力光球。
取过灌肠器，罗德用它将胸腔中的粘液全都吸入脚边的桶中。
粘液中，大量密集的细小蠕虫看的约翰直皱眉。
手术刀缓慢切割而过，将萎缩的器官全都取出放置进一个个透明玻璃容器中，玛格丽特拿着一面放大镜，开始仔细在器官之上寻找着可能存在的古老文字。
果然又被她找到了几处隐晦的诡异文字。
分别存在于心脏，肺脏之上。
“群星、汇聚”
玛格丽特嘴中响起拗口古怪的音节，她尝试着诵读出找到的古老文字。
“咚！”
伴随着玛格丽特所诵读的古老文字的结束，恶魔尸体的腹腔处忽然传来一阵怪异的响动。
众人面色一凝。
罗德抬手，示意众人不要紧张。
他将手放到腹腔处摸索了一番，确认腹腔中确实存在着某些东西。
他示意玛格丽特再次诵读古老文字。
玛格丽特面色凝重，她将收集到的古老文字中一些熟悉懂的截取出来，开始诵读。
“古老，伟大，群星，汇聚。”
“咚！”
腹腔再次跳动。
这一次比上一次强度更加明显。
“约翰，准备好武器，听我号令，随时攻击。”
手术刀抵在腹腔处，罗德用力下压，打开腹腔的刹那，一团蠕动的漆黑阴影涌了出来。
罗德侧头，让开了一些位置。
约翰颤抖着握着手枪，面色紧张的看着那涌出之物，他用惶恐的神情看着罗德，询问着自己是否要攻击。
玛格丽特面色凝重，同样拔出了腰间的细剑，只等待罗德的攻击口令。
面具下，罗德眯眼看着黑色的涌出之物。
那是一根黏腻的黑色触手。
触手之上有着大量密集的细绒毛一般的触须以及黑色吸盘触手，倒钩的刺位于吸盘之上。
触手软趴趴的耷拉着，看着就像激情过后的贤者模式，这是一条已经死亡的触手。
罗德做出了一个简单的判断。
“它已经死了，但依然能够被古老文字所控制，玛格丽特，再次诵读。”
拗口音节回荡在解剖室内。
伴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结束。
黑色触手仿佛活了一般，摇曳着，蠕动着，它从盘踞的腹腔中缓慢朝外涌出。
大量小型黑色触须伴随在它根部蔓延而出。
红黑色的古老文字铭刻在其躯体表面，散发着黝黑的莫名光泽。
“这是一种寄宿仪式，通过人类或者恶魔的身体，尝试复苏某种生物的前兆。”罗德仔细回忆着罗伯特的笔记，寻找上上述现象，简单的进行了一个陈述。
玛格丽特认真记录着，并且认定了这一起事件的严重性。
拆开腹腔，罗德用锯子将那一条大的触须锯了下来，装入等人高的玻璃容器中，同时又将小触须分个装入玻璃容器中。
“它们，将会向我们讲述真相。”
罗德指着架子上从左向右排列的一整排从恶魔身上取下的线索器官，平静的说道。
玛格丽特和约翰站在罗德两侧，二人面色各异，但都略显凝重，事情的危险性或许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将恶魔的尸体重新缝合，尽可能的帮助它恢复人类完整的模样。
罗德最后将一块白布盖在它的身上。
再一次以古老的礼仪结束解剖。
罗德收拾好器物，带着众人走出解剖室。
玛格丽特带着笔记去找自己的导师，她准备尽快完成古老文字的破解。
约翰则是准备去和局长约瑟夫聊一下有关于这次解剖中的发现，以及罗德所讲述的那些骇人听闻的事，他虽然贪婪了一些，但在某些事情上，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至于罗德，他带薪休假。
下午的时候，罗德回到屠宰场，见到了面色难看的屠宰场众人，尤其是威尔，他的脸色不太好，他的母亲，在昨天出去采购食材的时候，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