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呜呼一歌兮 歌已哀
妈妈和我一样怀着很大的希望去BJ,我们想着去到BJ就一定会把我的腿治好,然后继续上大学,前程远大,还有我心爱的人的一颗火热的心一直在温暖着我,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小婕,我还带上了她给我的生日礼物,一本小婕版的《红楼梦》。
而小婕呢,也寄予了BJ之行极大的希望,她希望我能够好起来。她的姑姑住在BJ,所以我带着她的一封信转交给他爸爸,还有云南的特产云烟。在那个时候,我和小婕的感情还是很好的,互相的牵念,然后我们约定了共同的生日,8月9号。
1996年8月9日小雨
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第一次遇上共同拥有的日子,我俩的生日加在一起的日子。我不禁想起了你,想起了你的现在,你在昆明还好吗?我在遥远的这头遥远的BJ昌平,我在这头想念你,希望你身体健康,快快乐乐地过好生命的每一天,母亲陪着我居住在医院里这个小小的病房,只有从病房里的两扇窗可以见到公路上往来的车,还有人来人往,每天只是在病房里闲着睡着。
现在正是BJ夏秋之交,阴雨天时天气凉湿湿的,太阳出来的日子,天气就像一个蒸笼似的,又湿又闷,窗外总是一片雾蒙蒙的天空。今天就快要过去了,可是仍旧没有你来的信,真担心你,是没能收到我的信吗?
在BJ时小舅路过,还来看了我,来到医院鼓励了我,说希望我能够坚持下来,不管多么痛苦多么难受,一定要加油。小舅一直都在支持我们,我们也在支持他,虽然有很多的牵绊,经历了很多的事,但是他始终是一个很好的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是这样。
在BJ,因为卧床大久,我得了肾结石,然后他看我肾结石就去买了药:排石颗粒。喝很多的水,然后终于把这一关度过了。
回云南我们决定坐火车,买了回昆明的火车票。我们很早就到了车站,在火车站我很艰难地赶上了火车,杵着双拐行走,有一点孤独。在火车上,列车员们服务很周到,还特别的照顾我,因为我做完手术以后,行动困难,还专门为我点了一首火车上的广播歌曲,“好人一生平安”。前路漫漫,整理心情,得打起精神来。
拖到了开学了以后我才回来学校,我们回来的时候,我的髋关节还是没有改善,没有一个继续治疗的方案,后期没有办法。我拄了一段时间的单拐。10月回到昆明的我,没有办理休学继续跟班级上学,但是学习也就拉了下来。物化老师很关心地跟我说,没事的,我会适当的照顾的,应该没问题的,你只要努力,不用担心。
我刚回来时就杵着一个单拐,一开始不习惯,如果不小心的话,拐仗一滑就会摔了飞出去。有一回在宿舍楼下刚好摔了一大跤,路过的同学。把我扶了起来,我不好意思的连连对他们感谢。后来髋关节就又固定,不能弯曲更疼痛了。
刚进大学时,93级的同学里,有一位是小儿麻痹患者,在路上遇到他总是听到在唱张楚的《姐姐》。用青白眼看人,我现在能感同身受了。
学校组织去北郊的云南植物所参观,我们看了这里的先进仪器,各种质谱仪、色谱仪等等,这是个国家级的研究所。我拄着拐和同学们一起去旁边的植物园逛了逛,还合影照了相。绿树浓阴里,我的大学时光。
从天而来的重击还是宿命地没有放过我,来自基因的力量,让我在军训里,直接因为过量的运动发动了攻击,强直性脊柱炎加重引起了股骨头的变形和剧痛。直接让右侧髋关节变形了,而且这疼痛时时发作。在当时在国内髋关节置换术还未成熟。去医院看病,只是在不断的试错之中,却束手无策。
这一次来BJ昌平做小针刀手术只是不断的无功而返的就医中的一次。钱花了,充满希望的来了,但病情没任何改变。面对的仍旧是冰冷的现实。有医生说过:“这就是不会死的癌证!”随着一次次的充满希望的就医,一次次的碰壁。消蚀了信念,磨掉了信心。社会开始显露出它的残酷。
我和小婕一直写着信,在课堂上匆匆问候。平时只能写信聊聊。在一起的时间慢慢的变少了。两个人不在一起久了,生份了。在复杂的社会面前,慢慢陌路。
有一回我去小婕的学校找她,到了她的宿舍里,其他人都不在,坐下来,就听到小婕跟我说:“他们学校有一个男生很喜欢她,追求她,她觉得挺合适的,所以就和我讨论一下分手吧!”当时我很吃了一闷棍,因为我就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找其他的人,想到过有一天会跟小婕分手,所以我的情绪有点激动,反问道:“怎么可以像这样呢?为什么会是这样呢?能不能还是在一起?”说了一番话,又谈了谈,我就难过地离开了。
这件事过了一段后,再次见面时,小婕对我说,嗯,她想了想,觉得还是我们在一起比较好,或者她就又是原来的样子了。但是这件事其间的震惊,把我的心里面触动了很多。对我有很大触动,这就像一个伤疤,让我时时记起,不停的思考这个问题。猛然间,我悟出了,终于意识到我们两个人,并不是连在一块的,我们两个终究有一天会分开的。好吧,爱一个人是很难的,你所有的付出。你要做的事,你能干的事。就是把你自己做好。
这样的事是很正常的,虽然我们的爱情有着很大的势能,我们冲起来的速度非常的大,我们两个已经有了习惯,我们两个人的势能,要让他停下来是很不容易的,让它停止下来并不能够很果断,但是这样的势能的惯性总会有衰竭的时候,这样的势能是冲决一切的,会毁了我们。会有这样的一天么?
《来生缘》刘德华
寻寻觅觅,在无声无息中消逝。总是找不到回忆,找不到曾被遗忘的真实。
一生一世的过去,你一点一滴的遗弃。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
情深缘浅不得意,你我也知道去珍惜,只好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生生世世,在无穷无尽的梦里。偶而翻起了日记,翻起了你我之间的故事。
一段一段的回忆,回忆已经没有意义。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去你。
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痛苦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