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暗边疆：线索在现（上）
暴风雪从反光的镜面上吹了过去，那白色的雪花，落在了风暴兵雪白色的头盔上，他此刻穿着冬季作战的伪装服，趴在那厚厚的雪地上，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在那茫茫雪原上的一伙人。
他们的运输机从天而降，正喷吐着巨大的气流，从飞舞的雪花之中降落在地面临时搭建的起降台上，在四周，挥舞着指挥棒的地勤人员正迎面着，那些强烈气流中袭来的飞舞雪花。
在望远镜中，从那架运输机缓缓放下的舱门中，走下了一个个端着激光枪的士兵，他们护送着一个个被推在浮空推车上的仪器来到地面上，而在四周，更多的士兵正在警戒，他们头戴着遮挡住面部的冬季作战面罩，只露出了一只护目镜在外面，观察着。
端着激光枪的守卫四处眺望着雪地，而他，也并没有发现在那远处，在雪白色的雪丘上，此刻正趴在那里的风暴兵。
他与那些士兵的甲胄非常相似，都是帝国标准制式的甲壳甲，他们都是帝国的精英，只不过区别在于，那边的肩甲上的涂装意味着他们是为星系政府服务的，而这边雪丘上的，这么说吧，他的标志，是一个i字母。
“自由之翼号，自由之翼，收到请回答。”风暴兵拿起对讲机说道，而很快，从那边也传来了沙沙，但却清晰地声音，“这里是自由之翼号，请讲。”
“如审判官所料，他们果然派人来了。”风暴兵说着，抬起头看着从头顶呼啸而过的穿梭机，它的推进器与机翼向一侧转动着，让穿梭机在滑行了一段距离后稳稳地盘旋在了那巨大山脉的废墟前方。
或者说，曾经是“山脉”的东西，而现在，那对于在这里的任何人而言都绝非自然造物，而是一艘，巨大的战舰残骸。
黑色的钢铁残骸坠落在大地各处，它们在雪地上非常的显眼，但这些新抵达的外来者，显然对船体里的某些东西更感兴趣。
“汇报情况。”“他们正在组织突击队进入船体残害里，偶尔传出枪声。”风暴兵从望远镜里，准确地观察着一队正准备进入船体的突击队，他们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编队完毕后，从巨舰庞大的缺口处进入。
那就像是一条山谷内的巨大裂隙，让外来者得以进入那钢铁的山脉内侧。
“收到，继续观察，等待后续指令，在此之前保持隐匿。”“收到，完毕。”风暴兵说着关掉了对讲机，他将其交给了身旁的搭档，随后继续拿起望远镜观察了起来，大雪落在了他们的身上，也落在了，那巨大的山脉身上。
而在星球的轨道外，巨大的战舰正隐藏在阴影中，它正躲在一颗巨大的卫星后面，那庞大星体所落下的阴影，将整艘战舰都几乎吞没在了里面，只有船首处，那在舰桥位置的一点点区域，暴露在星空下。
而那，也是为了更好的观察外面的情况，列如现在，马特舰长就正在这里，看着远处那些从亚空间中跃迁出来的新战舰。
它们从喷发着闪电的宇宙裂口中缓缓驶出，等离子体推进器的灼热光芒，在黑暗的宇宙中闪亮着，而它们，所释放出的巨大工程船也正如潜入深海的巨鲸那般，搅动着星球大气层的云团。
马特微微的皱起眉头，看着那一艘最后跃迁抵达的战舰，那是一艘机械教的挖矿船，虽然没什么武装，但却非常擅长将一整个山脉打包带走，就比如，现在地面上的那座。
“保持无线电静默，全船继续隐蔽。”“遵命，舰长”马特说着，在下方舰桥官兵们继续执行早已下达的命令时，转身大踏步地走入了舰桥后方的阴影中。
舰长的靴子，走在钢铁的地板上，他的脚步声，从最早的大理石地面，不知不觉地过渡到了那冰冷的，毫无温度，单调的钢铁甲板上，而四周的环境，也一同发生着变化，当最后一扇舱门打开后，这里的环境变成了钢铁的机械结构。
伽马从四周垂挂的机械臂之间走过，这里的四周，都是沉重的臂膀正在一台台机械之间移动着，焊接火花，铁锤敲击声如永不落下的鼓点，在周围上演着这场属于机械的管弦乐曲。
不同于大教堂的雄壮音乐，这里的音乐更加地..........杂乱无序，但，这也不绝对，如果你仔细静下来地听，就能从其中听出规律，而有节奏的铿锵鼓点，铆钉的旋转声，机翼卡扣的轰然对接声，还有沉重机械臂，将那庞然大物落下时的轰鸣声。
他们一同，将这场机械的歌谣演奏了下去，旁人很难听得懂其中的韵律与含义，马特也不想在此过多的纠结，他不是机械教的神甫，而担任了这么多年的舰长以来，他最明白的一点就是，不要试图去搞懂机械教的奥秘。
那是白用功，除非，你的脑子也已经变成了依靠二进制运转的结构，但也不得不说，虽然这些家伙往日里孤僻，而又神秘兮兮，但他们的确在机械运作，以及生产维护上是全宇宙独一无二的好手。
而且，也不仅止步于此。
在机械臂的轰鸣声中，马特来到了最终的那扇门前，他在舰长面前紧紧地闭合着，在两旁的玻璃走廊外，可以看见那些忙碌的机械们，而管理这里的，自然也是一台机器。
与帝国海军，以及政务部官员的门前，总会坐着一个副官不一样，在这里的，是一台半个身子插在地面以下的机仆，他只有上半身还在外面，并且手臂已经被替换成了两根深入地下的管子。
马特看着他，郑重地清了清嗓子，“身份识别，吉米.马特，打开大门。”话音未落，那机仆抬起了头来，他的那一双机械眼睛中，射出了一道扫描光束，它们从头到脚的将马特照过了一次，随后伴随着冰冷，而单调的音调说道，“身份已识别，欢迎你，吉米.马特舰长。”“很好，现在开门。”
马特看着那机仆有些厌恶地说道，他从来不是个喜欢机仆的人，他们就像是一些..........站起来的尸体，总让马特想起在克劳斯上与纳垢僵尸的战斗，他不想去回忆那天的情况，那是又一次尤金的疯狂冒险，又一次，他险些以为他们就要交代在哪里的故事。
但你瞧，他还站在这儿，所以我猜，就如哈索尔说的那样，帝皇保佑，而这也意味着，这样的冒险还远没有结束，一两次都不够，例如，他们现在正在做的这样。
马特的思绪想着，而那舱门也打开了，它向四周划开后马特走了进去，迎面而来的，便是无以计数的计算机运转声。
他们用键盘敲击声，运算终端轰鸣声，还有散热管的嘶嘶作响声组成了一首宏大的旋律，一同朝着刚刚抵达这里的马特脸上扑面而来。
而在这一切冰冷，而又勤劳的机械之间，却有着一些与这里画风格格不入的家伙存在，例如此刻，他正躺在一张钢铁的椅子上，一旁就是尚未清洗的，血淋淋的手术盘子，以及其中的手术刀与钳子。
而他，正躺在椅子上，戴着墨镜，拿着一杯...........插着小伞的饮料，跷着腿，好一副其实自己正在某个天堂世界度假的样子。
而在他的周围，也靠着，与坐着另外几个魁梧的巨人，他们还穿着动力甲，上面灰尘扑扑，其中一人的身上更是满是没有洗干净的鲜血，而根据马特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把它洗干净的。
“审判官。”“啊，马特，你来了，喝吗？”他说着，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来，而马特则皱着眉头的把它推开了，“审判官大人，请你注意形象，你是帝皇的代言人，而不是某个巢都里正在阳台上休闲的贵族。”
“低巢的工人更合适点，还记得吗？我们可刚刚从死亡边缘逃出来，所以，就让我们歇歇吧。”尤金说着，见马特没拿过饮料，便自己喝了起来，他身旁的阿里尔也正拿着一杯葡萄酒，你知道的，阿斯塔伽马体积的那种酒杯。
“他说得对，虽然我很少这么说，但我们是可以休息一下了，至少暂时没我们的事了不是吗？”阿里尔说着，和坐在边上的安格特碰了下杯，后者也在喝酒，但喝的是什么？马特不想去搞清楚。
“他们说得对，现在机械教神甫接替了工作，马特舰长，帝皇赐予了我们喘息之机。”哈索尔，这群人中马特最庆幸的那个严谨，又总是认真的牧师微笑着开口说道，马特也向他露出微笑地点了点头，但在一次看见尤金时，他的表情瞬间又冷了。
“尤金审判官，你知道你把我们带进了什么样的麻烦里了吗？”“什么样的？”“我们可能要和一整个星系政府，以及他们的舰队，军队为敌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会解决的，马特，总会解决的。”“是啊，总会，除了每次都差点把整条弄炸之外。”
马特无奈地扶额说道，但他知道，说也是白说，你看这个躺在边上的家伙有任何听进去的意思吗？他正在喝酒呢。
“另外，新消息，又三条战舰跃迁抵达了伊文思6，两条护航的战舰，以及一条机械舰工程船，他们正在把整条哈拉希望号打捞带走。”“嗯，和我预料之中的一样。”尤金咬着吸管，含糊不清地说道，随后还吃掉了泡在里面的一片柠檬，马特在一旁微微地皱起眉头来，“你觉得他们在隐瞒些什么？背叛帝皇的企图？”“马上我们就知道了，如果神甫够快的话。”“那他人呢？”“你瞧，说曹操曹操到。”
尤金说着坐了起来，马特也看向了那从上方，从高大穹顶上落下来的猩红色机械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