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天之道，利而不害
翌日。
方云越从自己的院子之中醒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入住属于自己的房子，睡的倒也挺踏实的。
不过和地球那边相比，确实是有不少地方挺不方便的。
“寒松观....”
洗漱完毕的方云越，在街道上随便吃了点东西后，便是朝着城外走去。
昨天他连续朝着不少人打听了一番，确定了城外的寒松观，确实是非比寻常。
有些人前去求签都得到了应验，虽说也有一些人说并不可靠，但方云越还是准备去看看。
出了怀河郡，方云越沿着路人指的道路，一路朝着寒松观走去。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便是远远的看到了不远处的道观。
“唔，这道观香火鼎盛啊！”
方云越抬头看去，就见着那道观上飘荡起的浓烟，烟雾缭绕的模样，看的出来这香火极多。
一旁路人听着这话，顿时不由一笑，“这位兄台说笑了，那不是香火，是前日遭了雷击的松树，这会儿的火势还没有停下，烧出来的烟而已。”
“啊？”
方云越听着这话，也不由一愣，随后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观此地松树林立，是因如此这道观才取了这名字么？”
方云越这一路走过来，确实是看着有不少的松树，再加上对方这么一说，心头也有些好奇道。
一旁路人闻言思索一二后摇头道，“这道观在此地已然有些年岁了，此间之事却不是很清楚。”
方云越见此应了一声，随后大步朝着前方继续走去。
再走个几步，已然是可以看到道观近在咫尺，而在右边则是一棵巨大的松树，正被一点点的火苗烤炙着。
刚刚看到的浓烟，也是从这里冒出来的。
看这松树的样子，应该也是一棵古树了，只可惜就这么被烧了。
方云越随意看了一眼，便是摇了摇头准备继续往前去道观里看看。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方云越却是注意到，在道观外不远处，一个模样似道人的老人，正坐在凉亭前愁眉不展端坐其中。
见着这道人，方云越顿时心头一喜。
来这道观，自然是想要问问这里的道人，是否有什么修炼之术。
实在不行，看看能不能学一下对方的星象占卜之术也行。
看这道人胡须皆白的模样，或许是有些真本事的。
想到这里，方云越快步上前，看着面前的这道人便是拱手道，“在下方云越，见过道长。”
“求签到观里求便是。”
松立岩看着面前自己的躯体，此刻一脸愁苦，对于一旁的方云越看也不看一眼。
他这个时候，满心只想着如何能逃得一条性命，又哪里有心思理会他人。
昨夜初舞的话语，还在他的脑海之中盘旋，只是他犹豫许久见着这路上来来往往的路人如此之多，却也依旧是不敢施展此术。
不施展此术，他许是还有几日可活。
一旦施展枯木逢春之术，怕是会立刻殒命不可。
方云越看着面前老道这么冷漠的模样，只当这是高人才有的风范，心下也不恼怒，反而是坐了下来看了一眼对方看的方向。
见着老道看的却是一旁还在噼啪啪啦燃烧不停的松树，顿时有些不解。
这松树难不成是有什么古怪之处？
“道长这是因何烦恼？”
看着这松立岩满脸苦恼的模样，方云越主动挑开话题道。
松立岩此刻终于是看了一眼方云越，本来也不想多言，但转念一想自己如今却也是时日无多。
能够陪在自己身边聊上几句的人，却也没有。
如今来了这么一个，聊聊也无妨。
想到这里，松立岩当即指着这颗还在燃烧着松树说道，“观这松树，屹立此间数百年，华盖郁郁苍苍，这么多年为路过行人遮风挡雨，遮阳庇荫。”
“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而如今去却是天降雷鸣，一朝便是将其烧作了木炭，当真可悲，这老天当真不公平。”
松立岩这话语之中，却是带上了几分怨气。
话语里面说的是遮风挡雨之类的话语，但实际上说的却是他这些年来，也为来求签的百姓耗费法力，渡了不少劫数。
而修炼到如今，也确实是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眼下这一招雷劫落下，自己便是要身消道散了。
方云越闻言一愣，心头有些古怪，对方这是在比喻自己的修炼一事？还是说，这松树有古怪？
看着面前的这一幕，方云越也有些不大确定。
心中略微思索片刻后，便是开口道，“在下并不是十分懂得这其中道理，但却也知道，天之道，利而不害。”
松立岩闻言苍老的面庞上不由露出一丝惊愕，这人还懂道？
他此刻只听着对方说起此话，隐约觉得似有大道之理在其中，却又不得其解，但随后便又摇了摇头。
“话虽如此，但这颗老松却也依旧是活不下去了。”
他能感受到，待明日自己法力耗尽也就是身陨之日了。
方云越闻言看了一眼那老松，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我听闻过枯木逢春，许是这老松还有一线生机，也未可知呢。”
方云越这话可没有说谎，他记得自己老家那也有过好几次山火，有树木遭了火但依旧是重新长出了枝蔓。
这人还知道枯木逢春？
松立岩听到这话，顿时心头一跳，苍老的面庞都是忍不住一抖。
这家伙，绝对不一般，许是他已经看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又提上这么一句枯木逢春，对方这是准备给自己一线生机不成？
一想到这里，松立岩不由心头猛跳。
要是对方真的知道了这枯木逢春之术，且又不是自己和对方串通好的，那想来是可以渡过此劫的。
只是，万一对方是诓骗自己，那他势必是会立刻身陨。
心头思量再三，松立岩也知道自己如今已经没有了其他可以选择的地步，当即拱手对着方云越道。
“敢问阁下，树无心可活，人无心可活否？”
方云越闻言一愣，人无心可活否？这不是那比干问过的话？
这人，确实有古怪。
方云越迎上对方那期许的眼神，犹豫片刻后随后点头道，“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