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真是太善良了
“不错！”
牧野点头认可了阿尔杰的话。
在得到牧野的肯定回答后，阿尔杰在心底顿时有了模糊的猜想，但却始终无法抓住。
而另一边的奥黛丽语气有些不确定地猜测道：
“世界先生，难道教会和其他隐秘组织的相互敌对，和他们所在的非凡途径有关吗？”
牧野的表情愈发满意起来，没想到周明瑞的手气这么好，随手拉上来两个人，居然没有一个是草包。
但转念一想，能被周明瑞拉上来，必定是自身持有与源堡有关的物品，这些物品虽然本身并不具有超凡力量，但要是普通人与草包非凡者，也是很难将其弄到手的。
思绪回转，牧野对奥黛丽轻轻点头，接着嗓音温和地说道：
“这条知识虽然仅仅只是‘常识’，但其涉及到的层次，已经达到了神明的层次。”
“神明！”阿尔杰与奥黛丽的心中顿时陡然一惊，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有种在背后非议神明的紧张与刺激感，觉得这是对神明的冒犯，不应该再听下去，但一想到这是有关神明的隐秘，就忍不住想要倾听，心中就像是被百爪挠心一般。
牧野语气轻松地缓缓开口道：
“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个世界总共有着二十二条神之途径，一旦选择了一条途径，便要按照该条途径的序列从低到高晋升，一旦服食了其他途径的魔药，或是所在序列的魔药没有消化完就贸然服食下个序列的魔药，都会导致疯狂与失控。”
阿尔杰与奥黛丽同时点头，显然很是清楚这一点，两人毕竟都不是野生的非凡者，阿尔杰就不必多说了，他本身就隶属于七位正统神灵当中风暴教会的非凡者，而奥黛丽自身虽然并不是非凡者，可身为一位大贵族子女，这些知识或多或少都是了解的。
她并不缺乏成为非凡者的机会，只要她愿意，可以轻松加入黑夜教会成为值夜者或是嫁给皇室的某一位王子，这些奥古斯都皇室的王子们，不止一次暗示过她，只要她愿意成为王妃，是一定会得到自己满意的“礼物”。
但她都拒绝了，因为她并不想失去自由。
牧野其实也不想说这么多废话，这些主要是讲给假大佬，真萌新的周明瑞听的。
在两人点头后，牧野接着轻笑着开口道：
“但你们并不知道，除了命运途径以外，其他的二十一条非凡途径都有各自相邻的非凡途径。”
但还不等两人惊讶，牧野将剩下的话全部抛出，“而这些相邻的途径，在到达高序列后，便能够进行相互转换，例如序列四的灾难主祭与无暗者。”
阿尔杰顿时瞳孔微缩，心神惧震，原本许多一直想不通的问题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同时对神秘的世界与愚者也愈发敬畏起来。
而奥黛丽倒是没想阿尔杰想得这样多，她只是觉得相邻途径能够相互转换的话，等自己到达高序列后，能够挑选的空间一下子便多了起来，同时心中不由得想道：
“不知道观众途径的高序列名称是什么，又能与那条途径进行互换呢？”
“不知道我该付出多少金镑，才能向世界先生询问这个问题？”
“不，不，奥黛丽，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用金镑来侮辱一位天使殿下，真是太失礼了。”想到这里，奥黛丽顿时有些羞愧脸红起来。
两人还在低头沉思，就听到世界先生的声音再次传来：
“总之，免费赠送的常识就这些，你们如果想要知道那些途径能够互换，或是想要知道一些非凡途径的高序列名称的话，就需要给予我报酬了。”
说到这里，牧野像是刚想起来似的，继续道：
“对了，还有一件事，如果你们发现了囚犯与恶魔这两条途径的高序列非凡者，可以直接在心底念诵我的名。”
说到这里，牧野语气微顿，继而低沉开口道：
“伟大的涤罪之翼，来自远古的魔剑，罪孽与邪恶的终结。”
阿尔杰在心中默念起这三段式的尊名，神情变得愈发的恭敬起来，因为这三段式的尊名，只有神灵才能使用，而这位世界先生能使用这样三段式的尊名，无疑说明了祂的位格与实力，远远不是普通天使可比的。
而坐于最上首的周明瑞，暗自沉思起来：
“灾难主祭还有无暗者，这是那两条途径的高序列名称呢？灾难主祭暂时不清楚，但无暗者，感觉很像是太阳途径的高序列名称啊，毕竟不是一直都有光明驱逐黑暗的说法嘛。”
就在周明瑞暗自沉思的时候，感觉脑袋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同时自己与灰白雾气和深红星辰的联系也摇摇欲坠起来。
他当即用低沉的语气开口道：
“好了，今天的聚会就到这里吧。”
“遵从您的意志。”阿尔杰与奥黛丽同时起身行礼。
而对于“世界”先生并未起身的举动，两人也不感到奇怪，身为神明座下的天使，愚者先生肯定有其他事情吩咐这位天使殿下去做，而不方便自己等人知道。
虽然奥黛丽还有好多问题与想法，完全舍不得结束，但对神明的尊敬与敬畏，对于新世界的人来说，是刻进骨子里，融入血液中的，哪怕周明瑞并非那七位正统神灵，依旧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冒犯的。
而周明瑞边断掉与深红星辰的联系，边笑了笑道：
“让我们期待下一次的聚会吧。”
星辰再亮，深红光芒像水一样缩了回去，奥黛丽与阿尔杰刚听到愚者先生的回话，身影就变得更加模糊，愈发虚幻。
不到一秒，投影破碎，灰雾之上重新恢复了寂静。
在两人的身影完全消散后，周明瑞才松了口气，总算不用再继续伪装下去了，他冲牧野点了点头道：
“我有些撑不住了，我们也离开吧。”
牧野轻轻点头，身影也如同泡沫般破碎，重回到了本体暗裔魔剑内。
周明瑞抓住扶手旁的暗裔魔剑，感觉身体一重，四周飘忽不定，眼前一暗，接着便看见了灿烂的阳光。
他看向自己的右手询问道：
“时间过去了多久？”
“四十分钟左右。”牧野很快回复。
“看来是和现实的时间流速是一比一啊……”周明瑞喃喃自语道。
接着周明瑞才苦笑着道：
“看来我的尝试完全失败了，从现在开始，就得以克莱恩这个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了。”
而牧野没有安慰周明瑞，不，现在已经自认为是克莱恩的周明瑞的低落情绪。
而是缓缓皱起眉头，因为他的脑海中开始回荡起朦朦胧胧的祈祷声，这并非是刚才他给予阿尔杰与奥黛丽的尊名，也并非他原本的诅咒之神的尊名，而是一个瞎编的三段式尊名，这也是难免的，在神秘学中，其实每一位“伟大存在”的对应尊名都没有那么严格，必须一个字都不错才能得到回应。
其实只要格式并没有错误，并且将指向那位存在的描述没有歧义，缩小在一定的范围，那么只要那位隐秘存在对祈祷者感兴趣，是能够获得回应的，这也是为什么有些邪教徒并不懂神秘学，只是为了忽悠信徒来敛财与享乐的情况下，也能获得回应的原因。
而且这也是所有的官方与正神教会都禁止信徒向非七位正统神灵的其他存在祈祷的主要原因。
牧野在沉睡的这千年内，也基本上没有回应过任何信徒，只是在快接近命运转折点的时候，他才开始缓缓苏醒，不过已经过去了上千年，也基本上没有信徒向他祈祷了。
牧野还记得，自己上次回应祈祷的时候，是多少年前来着，三十还是四十年前来着，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个年轻的窥秘人，似乎是在向自己祈祷，能够救下他未婚妻的生命。
牧野当时觉得很有趣，便回应了对方。
他还记得那个年轻的窥秘人在得到自己的回应后，虽然惊恐，但依旧克服了心中的畏惧，与自己交谈。
牧野也只是一时兴起，很快就没有了兴趣，准备断掉联系的时候，没想到那个年轻的窥秘人相当果断，直接道：
“隐秘的伟大存在，我祈求您能救下我的未婚妻，作为代价，我愿意以我的灵魂来作为交换。”
牧野虽然是个不那么纯粹的恶魔，但也依旧是恶魔，而身为一个有品位的恶魔，牧野对于任何普通驳杂的灵魂，自然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有那种罪大恶极，身上缠绕着无数罪孽与怨恨的灵魂才是他的最爱，一口下去，嘎嘣脆，鸡肉味，蛋白质是牛肉的二十倍。
当然，向他祈祷的那位年轻的窥秘人自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灵魂，原本在牧野的眼中，他也只是一个驳杂的普通灵魂，但在他决心为爱人牺牲的时候，那驳杂的灵魂，瞬间被点燃，驳杂逐渐褪去，露出了如同繁星般璀璨的内在色泽。
是个值得收藏的灵魂，牧野在心中如此评价道。
牧野答应了对方的祈求，并用言语与之签订契约，牧野会救下他的未婚妻，但在他死后，他的灵魂将不能回归自己所信仰神明的神国，而是会被他带走，当然，牧野也不是什么魔鬼，签订的契约也没故意坑对方，只是没告诉对方，被自己救下的人，灵魂也会被自己收走罢了。
自己真是太心善了，连他们死后，灵魂该住那个玻璃瓶都安排好了，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善良的魔鬼了，牧野如此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