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别装了，我知道你是玩家
看老黄的样子，李牧就知道自己刚才有点用力过猛了，随口又讲了几个花魁、富家小姐倒贴穷书生的传统故事。
开始往回找补“刚才都是开玩笑的。其实我和若兰姑娘，也是一见钟情，纯纯的爱情，你懂不懂？黄爷，要不，你再帮我牵牵线怎么样？”
老黄还是没缓过神来，摇摇头叹道“你还真是个人才啊！”
“行吧，先去巡街，晚上去我那，把工作的事情给你安排了，再说其他的。”
“您这是答应了？真是太好了！我请，这顿我请！”
刚把例钱交上来的包子铺老板，听到后涨红了脸。
你请，你倒是出钱啊混蛋！
客套你大*！
请你**！
和老黄分开之后，李牧回到自己的那条街上。
昨天老黄带自己熟悉工作内容的时候，顺手吸了一波血，导致自己至少三天没有什么收入。
小商贩不是可以无限提款的机器，压榨太狠会出问题的。
再说了，李牧本来也看不上那几个铜板。
要不是为了隐藏身份，他才不会做这种缺德带冒烟的事呢。
在街上随意逛一圈，露露脸，涨几点声望值，李牧在‘虎威武馆’斜对面的一个小茶水摊坐下。
一个新入门的小徒弟，居然趁着馆主不在，半夜偷了镇馆宝刀，然后突然爆发超强战力，一路打死打伤无数师兄弟，强行闯出门去。
虽然虎威武馆极力掩饰否认这件事，可是闹腾了一夜，哪还瞒的住？
李牧刚才街上逛那一圈，就听了不下二十个人在讨论这件事。
新入门。
镇馆宝刀。
突然爆发。
要素察觉。
这要不是玩家干的，李牧愿意直播倒立洗头！
可惜这些武馆，全都是法外之地。
这些江湖人士，奉行的是江湖事江湖了。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衙门根本就管不着，也不敢去管。
李牧要想进去查证，大概率会被打出来，更别提什么配合调查了。
勾勾手叫来老板，李牧把腰刀往桌上一拍，冷着脸说道“给我讲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乖巧地奉上茶水、糕点和铜板三件套，茶摊老板苦着脸说道“官爷，我昨天早早就收摊回家了，大晚上发生的事，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您还是饶了我吧。”
有道理。
只看过几本刑侦小说的李牧，有心追查，却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想了半天，只好先收了铜板，起身指指紧闭的武馆大门道“替我看着点，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知道吗？”
“知道，知道！”
在周围走访一圈，线索一点没查到，铜板倒是收了不少。
这些韭菜是真耐割啊！
原本李牧对这种事情还有些抵触，可是一圈下来之后，居然找到了以前在学校玩游戏时的感觉。
随便闯进别人家里、店里搜刮，无缘无故当街杀人放火，并以此为乐。
不同的是，现在的场景过于逼真，而主角也从游戏角色换成了自己……就挺考验良心的。
李牧不得不用话术来安抚自己“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牺牲你们的小我成全我的大我，都是小捕快的记忆在作怪……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除了怀里沉甸甸的铜板，一无所获的李牧想到晚上老黄那边还有活动，决定把这事先放一放，回家补个觉，以后再说。
相比郊区的老黄家，李牧住的地方是李二叔给安排的，差不多算是三环内的城中村。
一水儿的老破小。
也没有什么下水道、公厕之类的东西。
一进小巷子，那遍地的垃圾泥泞和潮湿污浊的空气就让李牧皱起了眉毛。
反正上下班也不用打卡，住在郊区，又宽敞又安静……还是老黄聪明啊！
走到家门口，李牧昨晚积累的好心情都快被磨没了。
掏钥匙开门，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得赶紧换房搬家！
“别叫！关门！”
脖子上被架了一柄大刀，当然要按吩咐去做。
‘哐’地一声关上大门，李牧随手栓上门闩，玉坠附带的迷魂术已经发动“大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我是捕快，你要是杀了我，会惹大麻烦的。”
“用查案做借口，随意盘剥百姓。捕快？你也配！”
话虽这么说，在大门关上之后，架在脖子上的大刀总算是收回去了。
‘这个人没有威胁’
‘这个人可以信任’
两次暗示成功，精神耗费有点大。
摄魂坠只加抗性不加蓝条，‘迷魂术’这个技能，对李牧来说，用着还是有点勉强了。
不过好歹算是成功了。
头晕眼花的李牧这才敢回头看上一眼。
这位恶客，长的剑眉星目，虎背熊腰，配上隐隐渗透衣衫的血迹和手上那把大刀，妥妥的江湖侠客形象。
“玩家：宋飞。”
“身份：虎威武馆新入门的小徒弟。（已叛出师门）”
“出生点：伴烟城。”
能看出来的信息不多，但也足够判定这个叫宋飞的玩家，就是昨天偷刀，并杀出虎威武馆的那位好汉了。
不过听他话里的意思，好像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合格的捕快了。
难道他看不出来，老子也是个玩家吗？
我也没用迷魂术掩饰这一点啊！
为什么没有直接抹了我的脖子赚走积分？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请进屋内，奉上茶水糕点。
“我会找到虎威武馆为非作歹的证据，如果你能帮我……这就是你的了！”
一大锭金子扔在桌上，看的李牧眼睛都直了。
还是你们打劫的来钱快啊！
看到李牧表现，宋飞不屑地冷笑道“和我一起铲除这颗毒瘤，我保你升官发财，怎么样？”
是不是没看游戏规则啊你，还是你的阅读理解的能力有什么问题？
好端端的，怎么就踏上行侠仗义这条不归路了？
为了刷声望？
为了掩藏身份？
别装了，我知道你是玩家！
可是坐下聊了一会儿，李牧发现，这个叫宋飞的家伙，品性是真的不错。
正直勇敢善良，有情有义，眼里容不得沙子。
这个自动送上门来的背锅侠……不对，是个真真令人敬佩的好汉！
关键是，他是真的没认出来自己也是一名玩家。
本以为自己和其他玩家一样，开的只是普通外挂，没想到还是个加强版！
有这么大的信息差存在，游戏难度骤降，李牧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很多。
就连刚才被他拿刀架脖子的事，都选择了原谅。
“……我也是逼不得已，上头要求我每月必须上缴二十两银子，完不成就要拿命来填。你看看我这家徒四壁的样子，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你放心，有你这锭金子在手，我一定改过自新，再也不欺压普通百姓了！”
“虽然我知道虎威武馆得罪不起，但是为了你，我愿意冒这个险！这些证据，我保证完好无损地送到县太爷的书案上！”
“你受伤了，来来来，我这有一包上好的金创药给你治伤。”
江湖虽然险恶，终究还分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不管站在哪一面，终究还是能交到几个朋友的。
可是陷于大桃鲨规则的玩家们，却是完全没有选择。
不管是玩家还是土著NPC，还是不明所以的诡异，全都是潜在的敌人。
一个朋友也别想有。
孤独啊，寂寞！
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李牧很快就把宋飞哄的放松了警惕。
当然，‘没有威胁’和‘值得信任’这两条迷魂术的效果同样也起了很大作用。
李牧摆上酒水蚕豆，一番刻意的奉承之下，不知不觉就把宋飞给灌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昨夜，宋飞在冲动之下，偷刀抢钱杀人，一气呵成。
当时血气上涌，只顾着痛快了，根本没想会有什么后果。
后来被追杀了一整夜，肾上腺素一直也没降下去，好不容易在天亮之前甩开追兵，暂时摆脱了危局。
冷静下来后，紧绷的那根弦放松下来，这才知道后怕，开始思索彻底脱困之法。
不用想，看他找上李牧的举动就知道，这孩子所想的办法，居然是报官……
真是太单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