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上海雨夜，冰冷的雨水，挡不住汪伪敌人疯狂地打枪。一波又一波的76号特务逼近广慈医院。军靴踩踏在地上溅起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怎么办？我们冲不出去了。医院里有那么多无辜的人。”柳如梦身边的一个亲信询问。

“怕个啥，大不了就是老子一条命。”陆子晔回应。

柳如梦：“好。还是共产党有骨气。姐姐我也不差这一点。干了！”

陆子晔：“柳姐痛快！巾帼不让须眉，真英雄。好啊，干！”

在他们的鼓励中，剩余的人反冲锋，最后不连累广慈医院。霍瑾笙来到在医院门口掩体后，双枪对准了陆子晔和柳如梦。

陆子晔腹部中了三枪，在大量失血，狼狈地倒在地上，背靠柱子坐着，大口喘气。柳如梦左手臂和手腕各一个弹孔，血液顺着手往下流，倚靠着陆子晔，但目光寒冷，死死地瞪着霍瑾笙。

“钓了两条大鱼，可惜让那小兔崽子和那老不死的跑了。不过，没关系，他们早晚会落在我的手里。想活命吗？那就好好和我们合作。给你介绍一个人。”

一个身穿深蓝色西装的男子，从霍瑾笙背后走了出来。

柳如梦：“你！是你。”

“当然是我。”他比霍瑾笙还得意，“怎么？聪明的柳小姐，不，是海鸥姑娘没想到？”他见柳如梦不说话了，停顿了几秒钟，“好吧。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的本名叫陈淮南，秘密受训于梅机关特务科，在重庆军统站二处任职一个副科长。想要进步转正，自然有了上下活动的理由。”

柳如梦：“你是……？”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是吧？那我告诉你，当然是拿下了中统上海站总部公馆。”

柳如梦有种瞬间跌入冰川谷底的感觉。“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下午2点半还收到陈彬的电台发来的电报。是我亲手葬送了小分队精英兄弟。”

柳如梦越是痛苦、懊悔，霍瑾笙越是高兴，他非常喜欢这样的局面。

陈淮南：“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这次军统上海区学聪明了，分了力量一处、二处。但我们还是攻克了分站，那简直不费吹灰之力。原本就打算干掉中统，杨老回徐恩曾处述职，算他运气好逃过一劫。不过嘛，也正是意气用事、刚愎自用的陈彬做临时代理，我们才能一举破获。陈彬已经结束了，至于你，识趣一点，或许……你懂的。你的身份又不是无迹可查，还有小陆公子，中共隐秘战线上的特别联络员，“五先生”之一。陈天一定得到了你的线索，我希望你能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陆子晔：“你……无耻！叛徒！你竟然识得“先生”。你怎么，怎么……”

“那当然是我告诉他的。”

“老师！”陈淮南恭敬的让开一条道，后面一位年长者不紧不慢地拄拐走了过来，不同于其他人着装，他正襟平整穿着一袭素雅的长衫，佩戴一副老花镜，要不是与76号特务为伍，他如果走在上海街头，别人一定会认为他是一个老学究，或是某个私塾、学校的国文教师。而他正是那个从重庆秘密抵沪的特派员。

“你是谁？”陆子晔忍着疼痛，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

“你还记得顾顺章吗？”

“当然知道。这个大反贼谁不认识。”

“不不不，尔等平庸之辈怎知顾总的宏图大业。在下就是顾老板身边的人，鄙人也姓顾，与顾老板属同宗。中共地下党是很厉害，但是我要找的人，就是掘地三尺也能给挖出来。”

“你可真了不起，我认了。”陆子晔无奈叹口气。

陈淮南见陆子晔情绪有些松动，感到非常高兴，也真心佩服顾老师的谈判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