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在端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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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峒人 包公送锄头

话说包公在端州加强军事,重视文化,拿今天的话说就是文武“两手都要硬”。在文化建设中,他不忘“教化”峒民,启智百姓。常言道:“负民即负国,何忍负之。”

有一年夏日,酷热难当,太阳炙烤着星湖水面。包公将一名叫山养的峒人头领从峒人谷安置在端州城外之北居住。在那段日子里,山养没有和任何人打过交道,仿佛周遭的一切都是那样黯淡无光。尽管端州这里有灼热的阳光,山养却觉得那刺人的阳光是为了反衬自己灰色的影子。

山养对包公说:“我习惯了峒人生活,对这里生活有渴望但也害怕。”包公让他拿着一个碗,然后就往里面倒热水,一直倒到水溢出来。山养被溢出来的热水烫到,马上松开了手。包公说:“渴望是因为不曾拥有,害怕是因为不曾经历。新生活就像热水,从凉水中煮热,又从热中慢慢凉了,才能饮用,才会不生病,过程急不得,与饮生水是不同的……”

山养似悟非悟地应了一声。包公接着说:“我没有金银财宝送给你,就送你一把锄头,你就用这把锄头生活吧。”

山养本想拒绝,但他碍于包公的一番好意,于是把那锄头放到角落里。他没有问那锄头怎么用,他也不想去问。因为他本来就没有兴趣也没有心情来摆弄锄头。

包公离开山养住处以后,山养习性未改,照样每天颓然地出门,傍晚一身疲倦地回到土屋里。峒人空闲时相聚一起,捕兽饮酒,击长鼓作乐,一旦发生纷争,拔刀相向。他们椎结跣足,刀耕火种,有一套剽悍的生存本领和特异的生活方式,历代官员束手无策。包公对待山养这样的人,威严与宽容并举。所以山养受到了一定的感化。

山养偶然走近住屋的角落,才想起包公给他的那把锄头。十多天过去了,他发现那把锄头的铁面有些黄锈斑了。因为这不是武器,山养也懒得理会。

日复一日,他发现锄头早已生满锈斑了。大约半年之后,他从外面回来,看见了正站在他家门口的包公。

“包州官,你怎么来了?”他有点惊奇地说。

“我就要走了,今天我特地抽空过来看你。”

包公进了门,看到锈斑的锄头,目光里流露出惋惜的神情。然后他将锄头拿在门口的石头上磨了起来。一边磨一边说:“生活也需要磨炼呀。这锄头跟随我挖井、垦荒、筑堤,用得闪亮闪亮的,也用出了感情。感情不在于施舍,有心即可;生活不在于平淡,安慰就足够了。”锄头磨好了,包公说:“有土地,就需要用锄头来垦荒,垦荒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还是跟大伙学着干吧。”

“你不要叫我包州官,我名义上是老百姓的主人,实际上应该是老百姓的仆人,应该听任百姓的差遣才对;我的衣食住行都承蒙百姓的供养,因此我有过错时不妨告诉我,我有贪污行为时不妨去参我,一定不要害怕我或者在背后诽谤我,如果这样的话真的是违背了我的本意,你不能算了解我。”

包公离开时,山养躬身送别,洒下的阳光在两人之间,影子是那么近又那么远。

此后的日子里,山养开始与人打交道,用锄头垦地。锄头越用越亮,垦出来的地也越来越多。山养心有所悟,希望再见到包公,向他当面说声谢谢。

不过,包公离开了,调离了端州。他想知道,包公还会回来吗?

后来,山养以总头目的同化管理方法,让已经下山的山人成了“化内之民”,又与水上蛮人沟通,一时间端州所辖的地方很少有盗贼出没了。史书载:“恩威并著,岁乃大和,称为明神之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