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风湿家园(第四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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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专访篇

我与风湿热作斗争

余步云

(中山大学附属第三医院风湿科)

我是从20世纪60年代开始从事风湿热研究的。当时,风湿性心脏病(风心病)的发病率很高,占了心脏病住院患者的30%~40%。于是,在我的导师—林柏荣教授的倡导下,我开展了这一项课题的研究。

当时的我,还是一名年轻医生,在亲眼看见了不少人因患上风心病而丧失了劳动能力、中年人因患病而早逝、不少家庭在困境中崩溃后,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有责任帮助这群患者,并努力解决这类严重危害群众健康的疾病,于是积极地参与到这项课题研究中来。

控制风心病,首先要从研究风湿热、建立风湿热动物模型入手。由于当时条件不足、设备简陋,在密切接触致风湿热的链球菌株过程中,我感染了细菌,患上了严重的风湿性心肌炎。当时,我发热持续了8个月,主动脉瓣出现明显杂音,心功能严重减退,常常因心悸、气促而不得不停止一些轻微的活动,就连吃一两白米饭,也得分两次才能吃完。不少人劝我放弃此项研究,但我意识到既然在近似的条件下我能患上风湿性心肌炎,那么,动物模型成功的概率就会很高,绝不应放弃!

病情好转后,我继续进行研究。1965年,我终于成功创造了国内首个、国际上第二个典型的家兔风湿性心肌炎动物模型。经病理学家梁伯强教授及李瑛教授鉴定,在后来的20年中,这一模型在各项研究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建立了有诊断风湿性心肌炎意义的方法——促凝血活性实验。由于这一方法是以致病的链球菌膜为刺激原,所以具有较高的特异性和敏感性,是国内外诊断风湿性心肌炎最有效的化验室诊断方法。与此同时,我还在前人的基础上,摸索出一套高疗效、低副作用的治疗和预防风湿热的用药方案。

迄今为止,只要积极配合我治疗的风湿热和风心病患者,极少出现病情恶化或复发的情况。我追踪治疗了一些有20年至50年病史的患者,有的近在广州,也有的远在美国三藩市、日本东京,他们跟我保持着紧密的联系,建立了亲密的友谊。记得有一位患者,7~8岁时患上风湿性心肌炎,以至于心律失常,多方治疗无效,在我给她诊治后,病情被控制了近40年。再复发时,她已是一位40多岁的高端企业工程师……

在全球医务工作者数十年的努力下,风湿热和风心病的发病率逐年下降,该病的严重程度逐渐减轻,这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过去的50多年,我在十分繁忙紧张的临床和行政工作之余,艰辛地挤出时间进行风湿热的研究。我深切地体会到:只有坚持不懈,以最大的决心和毅力克服一切困难,才能取得今天的成就。作为一名医生,最大的幸福是看到自己的患者病情好转和康复、自己曾参与战斗的疾病得到控制。我想这不单独是我个人的感受,也是所有医务工作者的切身感受和快乐人生的重要组成部分吧!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没有艰辛,就不能享受到克服困难之后的快乐!愿与同道共勉。

面对当前纠结不清的医患关系,我希望通过个人的切身经历和体会,告诉我们亲爱的病友们:医生和患者是同一阵营的战友,我们共同的敌人是“疾病”。患者生病时是痛苦的,他们付出了健康,但医务人员也同样付出了他们的精力和心智。医患之间是忧患共戚、喜乐与共的!尽管在医务人员队伍中存在个别不负责任的案例,但毕竟是少数,我们应该相信绝大部分医务人员为战胜疾病、减除患者的痛苦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和心血,有的甚至奉献了自己的健康和珍贵的生命!医患之间,绝非是消费与销售的关系,而是同一个战壕的亲密战友。只有密切合作,加强沟通和理解,才能战胜共同的敌人——疾病!愿与广大的病友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