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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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无题

一张遮挡画布的帘子被掀开。

伴随着皮克曼对于家族历史的讲述,陆离将目光投了过去,认真打量着。

“有一则未被证实的谣传中,拉维妮亚在一场仪式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丈夫,并将温热的尸体献给巫师团享用。”

说完,小李将手指向画布。

当中所绘景象正如其所说。

女巫阴森的笑声,男人哀嚎之声,以及男巫们进食吞咽的声音,一齐传入陆离耳中。

不多不少,所谓巫师团成员正好十二人,跟教会名画《最后的晚餐》当中,圣徒人数一致。

当中属于耶稣的位置,则被女巫拉维妮亚所取代。

另外,画卷最左边的男人明显长着尖角,那象征着恶魔,而最右边大笑的男人,则面色惨白,口露尖牙。

最有意思的是,这群男巫看衣着,并不像来自一个时代。

部分身穿十七世纪中叶到十八世纪晚期,流行的古典西装,部分是十八世纪中期出现,直到现在依旧很有市场的男士礼服,甚至有近二十年才出现的袋型常服。

“很有趣。”

按照小李的说法,我画我所见,是画家的金科玉律,所以他不会刻意去篡改什么,因为没有必要。

如此,画面上这群男巫至今仍然活着不说,甚至主导了时代审美,走在时尚最前沿。

至于成为盘中餐的女巫丈夫,身上被各种扭曲章鱼所爬满,正躺在餐桌上,痛苦闭着眼睛,一根畸形触手还顺眼角插了进去。

“过去,我夜半惊醒时,仿佛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

“聚会的喧闹声……你能听见吗?”

听着小李的低语,陆离点点头,甚至凑近了一些,因为他又有新发现,女巫面目狰狞,举着酒杯正朝自己看过来,但这并非重点。

“她眉心似乎刻着旧印,正在往外面淌血。”

“对,可以驱赶神话生物和邪神,但流血旧印,所代表的意思截然相反,是跟某个邪神定下契约。”

下意识地,皮克曼将目光看向身后那口井,眼神很是复杂。

邪神级别的食尸鬼?

陆离心中隐约有了新猜测,小李可能是由食尸鬼抚养长大的孩子,而他通过绘画,来抑制邪恶和诅咒。

但皮克曼没有往下讲述的意思,别人也不好追着问。

毕竟,陆离真觉得自己和这家伙很合拍,挺有共同语言,不想冒犯到他。

接下来,就这幅画,两人开始了讨论,更准确来说,是小李在解答疑惑。

比如画中的男巫究竟是什么身份,有些竟然戴着教廷神职人员的帽子!

“一群永生的邪物,他们既是巫师团成员,也是神父、贵族。”

后半夜。

嘀嗒雨水中,陆离走出了皮克曼的小屋,并跟他约好,过段时间有新画作问世,大家再聚一下。

当马车回到侦探社时,工人们已经顶着风雨去上班了,那些小贩更早。

而结束一项委托的陆离,花了十分钟,将报告整理好,又将封印起来的万物之母信物锁入了三楼收藏室,才洗漱一番,躺到了床上。

皮克曼通过绘画来对抗侵蚀。

那我是不是在通过表演……

思索这个问题时,他摸了摸耳垂,黑十字架耳钉依旧崭新如初。

左右想不到答案,陆离也不纠结,很快陷入了梦乡,没有梦到诡异,更不存在什么畸形生物。

当再度苏醒时,窗外已经出太阳了,久违的阳光洒落。

要知道,这在雾都可不常见,与世隔绝的剧场更是如此。

“所以……今天该吃些什么好呢,要是东方背景的世界,倒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

没办法,咖啡和黄油面包,吃多了容易腻,面对畸变生物都没有皱眉犹豫的陆离,此刻却陷入了纠结。

直到……马车夫约翰送餐上门。

烟熏三文鱼,搭配牛角面包,以及一份草莓果冻。

评价:不难吃。

万幸有个久违的好天气,吃饱喝足,穿着干净衣服的陆离坐在侦探社门口如是想,已经适应了这种没事干,耐心等待客人上门的生活节奏。

一旁,停好马车,换了身干净西装,依然胸口插花的约翰则默默抽着烟斗。

说实话,这东西看起来挺有观赏性,因为烟斗和卷烟完全是两码事。

“老板,要去找点乐子吗?”

蹲在门口好一会儿,烟丝都快抽完了,依旧什么事情都没有,单纯就是发呆,所以约翰忍不住开口,脸上浮现出男人都懂的笑容。

在雾都,一个没有手机、电脑的国际化大都会,娱乐方式属实少的可怜。

其中,去红灯区快活,无疑是男人们的最佳选择,其次是赌博——

动物厮杀。

什么斗鸡、斗狗,百鼠大战。

只要翻开报纸,就能够相关资讯,再加上风靡各阶层的所谓魔鬼万灵药,不少伦敦市民可谓五毒俱全。

“算了,懒得出门,你帮忙跑腿,去买些报纸和杂志回来吧。”

身为一个洁身自好的人,陆离无声拒绝了提议。

不多时。

马车夫约翰去而复返。

手里捧着一沓报纸和杂志。

《从良妓女》

摆在最上面的那本杂志,令陆离一阵无语,心道:里面的内容不会少儿不宜吧。

于是乎,带着批判的想法,他将这本“杂志”翻开,很快就入了迷。

内容非常正经,一位学者研究了伦敦做皮肉生意的女人,将该群体分为两类:

一类是本性如此,倾向于放荡、脾气暴躁、虚荣和喜爱华服,却又无比懒惰的人。

一类是因为个人境况,不得不如此,像贫困、被父母抛弃,亦或父母双亡,没有兄弟可以依靠。

另外,未婚女性当中,每十二人当中,就有一个从事该行业。

数据有两方面来源,一是走访专科医生,进行估算,二是根据弃婴数量,做一个大致推测。

“笔者采访了一位女士,她是个二十六岁的漂亮女人,一开始给富商当女仆,然后自愿做了三年流莺。”

“接着,用她从声名狼藉的生意中,所挣收入,投资到一家体面的咖啡馆,在温馨、实用、有德行的舒适生活中安顿下来!”

“但这只是少数,更多女孩十岁开始做仆人,十一二岁的时候,会遭到女主人的苛责和殴打,不得不逃跑。”

“但她们没有地方可去,母亲大多去世了,而父亲要么死了,要么再婚、不愿意负责,最终认识混迹街头的男孩,走向另一个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