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黑色十字架
人有三急。
不过,在此之前,陆离还有一件更为重要的事情要做。
打耳钉。
听起来就娘炮,很容易被人当成街头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
自带很多负面标签。
事实上,他过去也一直这么认为,但目前只发现了一条有效甄别敌我的规律:怪物无法复制金属。
为了后续行动中,能够取信于其它队友,陆离只能这么做。
绝境中获得旁人的信任,拿到更多话语权重要,还是拒绝在耳朵开洞,固守所谓陈规重要?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选择题!
“没有麻醉剂,你稍微忍着点吧。”
此时此刻,凯特博士手中拿着消毒棉签、钉枪,以及她为陆离精心挑选的饰品:
一个大约三分之一指甲盖大小,刻着黑十字架的银坠。
“唉,有时候牙太好,没有金属填充物,也是一种麻烦……嘶……轻点……”
除了一点点疼痛以外,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哪怕此刻陆离心里仍有一点小小的芥蒂,但木已成舟,没有后悔药可吃,而且,这确实是眼下最简单和最正确的方法。
“别皱眉了,挺好看。”
凯特将一堆染血棉签扔进垃圾桶,盯着陆离看了一会儿,认真评价了一句:“比萨姆好看,虽然他也戴着黑十字架耳钉。”
“所以,有什么寓意吗?”
听到向导萨姆也有耳钉以后,某人眉心瞬间找到了平衡。
毕竟,那个留着性感胡子,外貌酷似贝克汉姆,遇到危险第一时间冲过去,而非逃避的男人,同样打着耳钉。
“黑十字架啊……”凯特想了想,认真道:“代表着受难与复活,象征虽然处于深渊恐惧之中,但依然盼望希望的符码能够来临。”
“当然,不少男人会在青春叛逆期,选择黑色十字架纹身之类的东西,因为它浅表意思广为流传,是死亡、堕落与邪恶,这些元素让他们感觉自己很酷。”
说完,凯特再度欣赏起自己的杰作,直勾勾盯着陆离,算是苦中作乐,毕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非常危险,稍不留神就会死亡……
不,被怪物蚕食同化,明显是比死亡更加不可接受的事情!
而陆离同样看着面前这张面容柔和,眼神却坚定的脸,认真道:
“象征希望的符码,如果这次没死,我会一直留着……”
flag尚未立下,敲门声传来。
紧接着,萨姆推开玻璃窗,望向站在一起,貌似很登对的两人,说道:
“两位,先别急着谈情说爱了,直升机还能坐下两人,要上来吗?”
话落,又特意补了一句:
“大家也算共过患难的朋友了,特意给你们留的位置,说实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赶紧离开这鬼地方为好。”
然而,一片好意并未得到回应。
两道审视的目光投来。
戴着墨镜,防止雪盲症的萨姆有些茫然,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左耳。
这里有什么问题吗?
在这位直升机驾驶员,兼战斗人员不解之际,陆离和凯特齐齐松了一口气,这家伙的耳钉没掉,可信。
“我觉得,你应该看看这个。”
“什么?”
意识到两人有重大发现的萨姆跳窗而入,走到显微镜前。
然后……
顺理成章的加入小团体。
三把双管猎枪,一套背负式喷火器,勉强可以用兵强马壮来形容。
“詹姆斯很好判断。”
走廊内,摘下墨镜,决定取消航程的萨姆认真道:“这家伙过去补了好几颗牙,全是用的金属填充物,前段时间还跟我抱怨,什么时候有空,去换个烤瓷牙。”
老黑。
有一说一,如果有的选,陆离真不希望看到他感染。
人类越多越好。
尤其是偏向自己一方的。
“反倒是桑德这条老狗,我严重怀疑,他已经被怪物转化了……”
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建在走廊右边的厕所里,突然走出一个人——
独自抽闷烟的教授助手亚当。
“发生什么事了?”
这个被视作狗腿子的男人不解询问,然而,当看到三人组手中各持武器,并将枪管和喷管对准这以后,再也不敢多问,当场选择抱头蹲下。
可惜……这并不能代表他没有被怪物同化,早知道,那鬼东西可是世间最高明的伪装大师。
“上厕所。”
陆离一边说,一边投眼色给萨姆。
后者瞬间会意,询问道:“兄弟,你的牙齿怎样?”
“很好。”亚当茫然回应。
“有没有补牙,用的什么材料。”
“……”
开局不顺。
亚当自称,从未补过牙。
而且他似乎对此感觉异常荒谬,抱头蹲在地上,大声质问:
“难道我会因为留着一口好牙,而被杀死吗?”
深夜那场意外,让所有人的神经都高度紧绷,在听到动静以后,全部跑出来查看情况。
“伙计,你们在干什么?”老黑那富有喜感的声音传来。
不过,他没有掏枪。
反而是负责基地警卫工作的仓库保管员拉尔斯,第一时间背起喷火器,端着猎枪冲过来——
以为是怪物又复活了,结果却看到了疑似内讧的一幕。
万幸,虽然听不懂英文,搞不清具体状况,但这个挪威壮汉对陆离印象很好,并未冲动行事。
“亨里克的血肉组织样本异常,怪物的细胞依然处于活跃状态。”
“它们还在复制亨里克的细胞,并进行仿制。”
“桑德教授,你没有发现吗?”
质问者并非陆离,而是导师凯特,作为生物学博士,从她口中说出这些话明显更具说服力。
那些能够听懂英语的挪威科考队员,个个惊慌不安,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桑德。
眼见如此,什么也没听懂,但直觉敏锐的拉尔斯,微微调整了一下喷管方向,对准站在走廊一角的教授。
说实话,他同样讨厌这个习惯自作主张,把大家引入危险的男人。
“我不能确定。”
面对一把把指向自己的致命武器,桑德依旧从容,措辞严谨道:
“虽然研究时,看到了一些东西,但出于严谨,避免制造不必要的恐慌……”
“等等,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深夜哭泣的女地质学家似乎从悲伤中走出,打断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直白一点吗。”
“在场所有人当中,混入了怪物。”
陆离言简意赅。
“不可能!”
“简直是疯了。”
“谁?”
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