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回兵西岐
岁辞迅速把身上还有五条一化三千的归元绡的事说了，总算没让系统彻底疯狂。
又花了些时间把系统哄好，正准备翻剧本，就觉得眼前一花，已经掉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岁辞极快速地往周围扫一眼，刚大概地辨认出这地方和姜子牙的帅帐是差不多的布局，就听一道声音：“把这四人监禁后营。”
岁辞立马闭眼装昏。
系统思考道：【要不咱们现在跳起来，把这里大闹一场？让那个臭孔雀见识见识你的厉害！】
岁辞拒绝：【我还是比较想用地行之术这个选项。】
没多久岁辞就被扔到了后营，感觉位置不再变化后，岁辞睁眼一看，围着的一排基本都是熟人。
什么哪吒、雷震子、洪锦、金吒、黄飞虎、木吒、李靖……等等等等，应有尽有，都被绑得结结实实。
系统对着金吒、木吒和李靖发出惊叹：【哇哦，全家桶！】
岁辞：【……】
谁来救救我的笑点。
岁辞用力忍住笑，翻了剧本，发现金吒三人是在她后面被孔宣刷走的。
要不是姜子牙有杏黄旗护体，也要被孔宣的五色神光刷走。
话虽如此，西周也并不是全无战绩。邓婵玉用五色石给孔宣脸上来了记狠的。孔宣被打了脸，准备逃时，被龙吉公主飞起宝剑砍伤左臂，险些坠马身亡。
系统开地图炮：【呵，没用的男人。】
岁辞道：【我一时之间竟分辨不出你是在骂孔宣还是在骂西周。】
系统表示自己一视同仁：【都骂。】
后营被绑的众人并不知道自己被骂了，见岁辞醒了，哪吒试探着问：“你……跟上次一样？”
岁辞道：“嗯。”
黄飞虎听得云里雾里：“上次是哪次？”
哪吒听岁辞回答，松了口气，安心道：“土行孙道兄那次。”
哪吒这么一提醒，黄飞虎想起了那天上午见到岁辞被擒，下午见到岁辞拎着哪吒闪现回城的震撼：“原来如此。”
雷震子也知道这事，对岁辞道：“孔宣不好对付，岁道兄可有把握？”
岁辞颔首。
李家另外三人还在昏迷，南西北中岳四岳听得依旧云里雾里，不知道这群人在打什么哑谜：“不知究竟何事？可否详细告知？”
岁辞开口道：“此非良地，不好谈话。诸位不必心急，今夜自见分晓。”
四岳闻言只得点头不语。
系统道：【他们心里肯定在骂你谜语人。】
岁辞：【那怎么办，那我说？】
系统指责四岳：【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在敌军的地盘上谈，他们也太没眼力了！】
岁辞道：【随时换攻击对象这点我是佩服你的。】
先不提商营后营的众人低声议论，且说孔宣逃走后，姜子牙鸣金收军回营，见杨戬在中军失而复返，心上还略觉安妥，然而想起此战失了的众多门人，心下甚是闷闷不乐。
又有姬发差人来请姜子牙，提议回兵西岐。一番言语利弊，加之在金鸡岭屡屡不利，姜子牙被说得动心，至前营传令：“今夜减灶班师。”
众将不敢谏阻，在营中打点行在，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兵。
天色近黄昏时，岁辞把商军后营监管士兵的轮换摸了个大概，再过半个时辰左右，有约莫半柱香的空隙时间，决定趁那个时候溜走。
跑路前的时光总是漫长的，岁辞无聊地重温剧本，意外发现剧情有更新，翻着新剧情，从好奇看到头痛：【我真服了姬发了。】
系统给岁辞摇扇子：【别生气别生气，他一直以来就那个样，跟他计较不值当。】
岁辞痛苦地道：【都跟商朝打了快十年了，他怎么还满脑子觉得自己在守臣子本分，他不觉得自己的逻辑和行为很割裂吗？】
系统道：【哎呀这只是本小说，姬发做不到封建王朝宣扬的道德三观的话，小说作者会被噶的，你体谅一下嘛。】
岁辞道：【问题是我现在在这本小说里。】
系统愣一下，愤怒地把扇子摔了：【姬发怎么这么不顾人死活啊！】
岁辞艰难地等到半个时辰后的时间点，趁没人注意，立马用地行之术遁进土里出了商营，而后用风行术狂奔至周军营地。
经过层层通报后，岁辞见到了姜子牙，敷衍地把自己逃出的事情概括一遍后，岁辞作出疑惑神情道：“元帅，我见军中士卒都在打点行装，这是何故？”
姜子牙把事情说了一遍。
岁辞仿佛刚知道此事一般，大惊失色：“师叔，此事万不可行！天命注定西周伐纣，此时怎可退兵？”
姜子牙摇头叹道：“我亦知天命难违，只是此次出兵接连失利，若是天命，岂有阻拦之理？”
岁辞不赞同道：“师叔，昔日您金台拜将，连元始师祖都来为您践行，天命究竟何在，难道不清楚吗？我等不过暂时失利，若真因此退兵回营，却是实在败于殷商。昏君反胜仁君，到时该以何颜目对天下之人，以何言语对天下悠悠之口？”
岁辞对姜子牙行礼，道：“元帅，此事还请再思！”
姜子牙神色一凛，点满的政治敏感度让他迅速意识到岁辞话语的重点——
名义。
一直以来，西周打着的都是“纣王无道，天命西周”的旗号壮大自身、反抗纣王，这也是他们一直以来宣扬的重点：我们可不是逆贼哦，我们是本本分分的好人家，只是看不得天下人受昏君之苦，才迫不得已、挺身而出，想为可怜的老百姓创造一个更好的世界而已！
也正如岁辞所言，倘若此次退兵，本来与孔宣的僵持局面就会转变成“西周大败”，本来行情一片欣欣向荣的舆论方面也会瞬间逆转。
不是说纣王昏君吗？不是说天命西周吗？怎么刚出西岐第一仗就输啊？姬发不是仁君圣君吗，怎么仁君御驾亲征的队伍却打不过昏君麾下的将领啊？俗话都说邪不胜正，总不能到了你们这里，却突然变成正不胜邪吧？
——你们西周说的那什么天命，不会是演的吧？
说起来虽然荒谬，但这确实是很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世人并不会关注你此前胜了多少次，只要你没有一路赢下去，他们就会紧紧盯着那场失败，不停地发出质疑的声音。
到那时，舆论倒塌所带来的反噬，必然比它带来的好处要大得多。
这样的下场，绝非姜子牙愿意看到的。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姜子牙并未想得这么多，他只是本能察觉到了这场以天下为注的舆论背后潜藏的巨大风险。而他今天刚传下的命令，危险程度不亚于让三岁稚童在悬崖上走钢索。
因此姜子牙豁然起身，紧急传令军中：“叫大小三军，依旧扎住营寨！”
系统惊讶道：【答应得好迅速！我还以为你们至少要再辩论一炷香。】
岁辞道：【如果尝试用天命去说服他的话，确实会。】
对于修道四十年无所成、甫下山不久便直勾垂钓上周文王姬昌的姜子牙而言，天命自然不可违逆，他也满怀敬畏之心，从来没有想过背离它。
但姜子牙并不能直观地接触、感受到天命的存在，因而天命在他这里就有了需要人来解读的空间，终究是有些模糊和虚无缥缈的。
可政治不同。从姬昌拜他为相至今，姜子牙几乎每天都在处理各种军国大事，一旦有人提出一个引子，他在这方面的敏锐度定然会让他抓住所有不利的根源。
在姜子牙手底下打了这么久的工，岁辞很清楚，事情不跟“天命”牵扯到一起时，姜子牙处理问题相当透彻果断。
而现在这件事么，“天命”又不起什么作用，那点牵扯和没有也没区别。
岁辞一提醒，姜子牙就恢复理智，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系统还在不解：【啊？可你说的不就是天命吗？你还把元始天尊都搬出来当事实论据。】
岁辞拍拍系统的脑袋：【你就当我是在说天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