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虎皮
岁辞这边还在怀疑人生，哪吒已经跑去回收乾坤圈，还喜滋滋地围着老虎打转道：“这老虎皮子看起来不错，正适合给父亲母亲做身新衣裳。”
岁辞理智还未归位，听见哪吒自语，下意识道：“若要带回去，一则我们不会剥皮，二则会暴露我们偷溜出门……”
哪吒这才猛然想起，他和岁辞两个人是偷溜出来的。
哪吒：“……”
可是这身皮子真的很不错，很适合给父亲母亲当衣服。为什么就不能有一个完美的理由，让他把东西带回去呢？
惆怅。
岁辞恍惚回神，见哪吒对着老虎的尸体发呆，问了句：“哪吒，你在想什么？”
哪吒还处在惆怅中，语气轻飘飘：“这皮子难得，我想带回去给父亲母亲做身衣服，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哦，找不到理由……
等等，这题我会啊！胡编乱造我很拿手的，我老本行！
岁辞一下就精神了：“何必要亲自带回去呢？只要这只老虎到了他们手中不就好了吗？恰好李将军在外操练军队，我们把老虎带去，到时候，虎皮留下做衣服，虎肉用于犒劳将士，难道不是更好吗？”
哪吒听得醍醐灌顶，奋力点头，以表自己对这个主意的认可：“好主意！就这么办！”
意见达成一致，两人山也不逛了，依照当初哪吒把岁辞拎走的法子，用混天绫裹了老虎尚有余温的尸身，使了土遁，俱往李靖操练的营地去了。
两个人对营地都只知道一个大致方位，最后是听着士兵们的呼喝声才找到位置。
岁辞和哪吒躲在树丛里面往里窥。
岁辞小声道：“看这人来人往的模样，混进去恐怕不容易。”
哪吒小声道：“要骗过普通士卒倒也不难，只是父亲也是道家子弟，不好瞒过他。”
岁辞一愣，心想，没听说过李靖也修仙啊？
刚从自闭里走出来的系统幽幽科普道：【李靖自幼访道修真，拜西昆仑度厄真人为师，学得五行遁术。是封神大逃杀里为数不多肉身成圣的人之一。】
岁辞不解：【他都修仙了还跑人间当官？】
修道的，不应该是远离人间富贵权势、在山野间寻求自然吗？
系统：【你不要刻板印象。修仙怎么了，修仙也是要吃饭的。就不许那些资质不行、成仙无望的人，在人间享受富贵吗？】
岁辞找到一个bug：【你不是说他是为数不多肉身成圣的人之一吗，怎么又说他资质不行、成仙无望？】
系统：【在西周推到敌军高地后才来的修仙混子罢了，你要求不要那么高。】
岁辞顿悟：【蹭功劳的？】
系统：【……】那倒也不至于这么说。
但它左思右想，一时间也没找到比这个更合适的形容词，只好含糊道：【他也是干了点活的，不过你想这么解释也行。】
岁辞不懂，岁辞大为震撼。
岁辞复杂地瞄了一眼思考如何把老虎悄无声息带进营地的哪吒。
哪吒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道视线，一看是岁辞，便道：“怎么这么看着我？”
系统：【有的人爹是混子，我知道是谁，但是我不说。】
岁辞：【……】
莫名有点地狱笑话即视感，好怪。
岁辞努力维持正常神情：“无事，我只是想，不如在营地附近找个合适的地方，把老虎放下便罢。营内兵士巡逻，纪律严密，想来也会有人搜查附近地区。此虎身形颇大，易于发现，到时士兵上报，将它收至军中，也可达成目的。”
哪吒苦恼道：“话虽如此，如此突兀地出现一具虎尸，只怕让人疑心。”
岁辞摇头：“所谓艺高人胆大，李总兵统军多年，又怎会因区区老虎来历不明，而不敢取用呢？”
当然，岁辞的真实想法是，李靖都修仙了，还能怕人用死虎算计他？只要确认老虎能吃没带毒，恐怕当场就给处理了。
哪吒被这有力的理由说服了：“确实如此。”听到别人夸他爹，哪吒满心雀跃，又道，“可以伪装一番，假装这老虎是自己不长眼，撞到树上，把自己撞死了的。这样也好省去怪疑此虎的力气。”
岁辞：【这怎么有点眼熟？】
系统：【新时代守株待虎？】
岁辞和系统同时发声，又齐齐沉默了。
迎上哪吒雀跃的视线，岁辞艰难点头道：“此法甚好。”
岁辞环顾四周，发觉前不远处是军队操练之地，后数里外便是茂密山林，眼睛一亮：“此地便是一个放虎的好地方。近处便有军队，探查时定不会漏过此处，还紧接山林，即便真有老虎纵山而下，也不会引人怀疑。”
哪吒道：“好，那便把虎躯放于此处。”
二人商议好后，哪吒便收回混天绫。老虎无声无息地躺在长草之中，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岁辞心想，不愧是适者生存的王者，这隐蔽的花色，要不是当时它吼了那么一嗓子，现在活着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只是，也不知道古代军队质量怎么样，到底能不能发现这老虎。
还是说，直接整出点动静来，好让人发现？
岁辞往哪吒那里看过去，恰好哪吒也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两秒，岁辞默默后退十数米，寻了个安全地带站好。哪吒拿出乾坤圈，用力敲在离他最近的一颗大树上。
树木当场从中断开，“轰隆隆”地倒了下来。
哪吒在这尘土飞扬的空档里跑到岁辞身边，小声道：“走？”
岁辞点头：“走！”
尘灰飞舞，二人借土遁，一路风驰电掣，回到了李府。
李府内风平浪静，一切井然有序，无人发现这两个三岁的孩子趁着他们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只觉得是小孩喜欢乱跑，不知钻进哪个假山后面捉迷藏去了，现在才出来。
哪吒大大地松了口气。他就怕这事被殷夫人发现，幸好没有。
如此一来，他便一心一意地期待起自己带给父母的虎皮了。
一直到李府晚上用过了饭，众人都要睡了，哪吒按捺不住，终于偷偷溜出房间，把耳朵贴在李靖房门上，听李靖对殷夫人感叹：“……今日操练军队，竟在附近发现一只巨虎。”
李靖道：“体态威猛，仿佛是在撞断巨树后死了。我令火头军将其烹煮，以慰众卒。剥下的皮子，却也刚好可以与你做身衣裳。”
殷夫人轻声道：“劳你费心了。做衣裳而已，又何必一定要用这样的皮子呢？”
李靖道：“你为我诞育三子，自是辛苦……”
哪吒听后面的话与虎皮没有关系，便悄悄地离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夜里，哪吒躺在床上，想着李靖与殷夫人的对话，没忍住翘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