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夜色观战
且说姜子牙去见了周武王，宴饮数杯，谢恩回府，心中已有计划。
次日，敲鼓聚将，传令道：“众将官领简帖。”先令黄飞虎领令箭，哪吒领令箭，又令辛甲、辛免领令箭。
令箭发放完毕，姜子牙令岁辞跟着黄滚留守西岐城。
岁辞接令，对系统道：【姜子牙好像以为我上不了战场。】
系统道：【你连个武器都没带，他这么想挺正常吧。再说你现在也的确上不了战场。】
岁辞道：【虽然你说得对，但是你能不能别说。】
姜子牙把人员安排妥当，便静待时机。等到了时间，一声令下，众将带着人马冲杀出去，直奔敌军。
岁辞则老样子，拿出小板凳坐在城楼上看情况。
系统问道：【你不点太阳穴吗？】
岁辞道：【人太多了，吵得眼睛疼。】
系统：【？】
系统满头问号地把这部分剧本给岁辞发了过去。
正是二更时分，岁辞坐在城楼上，听得一声炮响，喊声齐震，四将率领众军杀至商兵营前。
虽然点了灯笼，但对于没掐诀、坐城楼观战的岁辞而言，场面还是暗了点，瞄一眼战况，瞄一眼剧本，才大致实时跟进情况。
辕门处，只能模糊地根据两个转得飞起的火轮认出哪吒，在人群里横冲直撞，无人拦他。
本来应当是有张桂芳与哪吒对阵的，不过张桂芳被打出心理阴影，出来一见来人是哪吒，当场跑了。
岁辞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
系统道：【张俊杰。】
岁辞把衣服扯紧了点：【虽然晚上是挺冷的，但你的笑话更冷。】
左右营就看不出什么情况，只能模糊地辨认出两股人马在互相冲杀，右营比左营更有压倒性的优势。
看了剧本才知道，风林与黄飞虎左营混战。辛甲、辛免往右营冲杀，无将抵挡，又放了周纪、南宫适，四人把右营杀得天昏地暗。
灯球火把，照耀天地通红，喊杀连声，吼得山摇地动。
岁辞遥望着底下满场的惨叫声，捉着衣服，道：【真是人命如麻。】
系统道：【不要慌，以后死的人更多。】
岁辞道：【你有病吧！】
不久，风林杀黄飞虎不过，也逃了商营。剩下的普通士卒无将领战，无力与周军相抗衡，遍地尸横，血水成流，弃鼓丢锣，自己践踏，死者不计其数。
地上汩汩流淌的血液时而溅起，时而干涸，红灯笼的光与之融为一体，岁辞也看不到细节。
彻底的冲杀后，周军带着绝对性的胜利欢呼回营。
后面有士兵喊岁辞，说众人都回了银安殿，请她也及时过去。岁辞方收了小板凳，往帅府赶去时，见得殿内众将欢腾，齐唱凯歌。
岁辞不着痕迹地混入其中，一直到姜子牙对众人论功行赏完毕，众将纷纷散去，才又悄悄地跑到了城楼上，撑着脸往城外看。
有不少士兵举着火把在城外拖曳尸体，大概要拉到一块儿去埋了或者焚烧。看到有甲胄或者武器之类，就扒下来等待上缴。
岁辞看了片刻，忽然道：【西岐的生活水平虽然比其他地方好一点，应该也没到能让士兵都没有夜盲症的情况吧？】
系统道：【所以他们这不是举着火把收尸嘛。】感觉自己说得不太严谨，忙又道：【不过也有可能文里设定不一样，谁知道呢。】
岁辞点点头：【也是，谁知道呢。】
夜风中带着腥气，岁辞向城下深深地看了一眼，转身走下了城楼。
次日，一众将领们从床上爬起来，往军营处理战后事务。
这次劫营可谓是大获全胜，先是周军排兵布阵趁夜突袭，后是商军主将和先行官带伤逃离，周军的四名将军带着身后兵卒一举击溃商军，整个过程顺利得如有神助。
当然，尽管胜利来得还算轻松，战争也不可能不死人。
战后工作中，伤兵的处理是很重要的一环。周将们大致巡视完兵营情况，就集体来卫所看伤兵们怎么样。
然后和岁辞迎面撞上了。
周将们傻眼了。
岁辞倒是很自然地和他们打招呼：“各位将军早啊。”
系统道：【看他们一脸呆滞的表情，他们肯定在想你怎么在这儿。】
大部分周将确实是这么想的，但里面还有一个知道岁辞本事的哪吒，在短暂的意外后，很快就把事情猜了出来，问道：“你是为这些伤兵来的？”
岁辞点头道：“正是。向姜丞相请命过来的，毕竟具体看过情况才好下手。”
哪吒皱了下眉。
此次下山虽是为了帮姜子牙扶助西周，却并不代表能够在人间肆无忌惮。岁辞愿意出手帮助伤者是好事，但要是因此在凡间牵扯太多，难免引火烧身。
毕竟不管是发丹药还是看病开方，都势必要消耗大量时间与精力。费时费力不说，以岁辞一人之力，再如何殚精竭虑，对战局的影响可能还不如一员勇猛冲锋陷阵的将军。
岁辞只当没看见哪吒不赞同的神情，向众人告辞道：“事情已了，先行一步，还请列位谅解。”
众将连忙点头，给她让出一条道。岁辞态度不变地离开了这里。
系统扭头看几个人的表情，却只看到他们一起进了卫所，撇嘴道：【哼，肯定一个个都觉得你是在捣乱，没把你当回事。】
岁辞道：【你一定要这样给别人扣黑锅吗？】
系统哼哼唧唧地咕哝道：【怎么就能断言说是我扣黑锅呢，万一他们就是这个想法呢？我只是说出了一种可能性而已。】
岁辞道：【哼哼唧唧的，你是猪吗？】
系统受伤地断联了。
岁辞得到了清净，系统得到了伤口，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岁辞回相府，到了姜子牙安排的房间前时，对门口的侍女道：“我有些事情要处理，接下来的三天内，除非姜相有令，任何人都不见。饭也不必送。”
侍女被科普过岁辞来历，说是仙人下凡保护西周的，态度很恭谨地行礼道：“是。”停顿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您的师兄也不见吗？”
岁辞已经进屋合上了门，隔着门板的声音略显模糊，却不妨碍侍女把它听清：“不见。”
侍女还没应话，岁辞就又把门打开，对她道：“对了，哪吒要是来了你跟他说一下，让他帮我向姜丞相告假。”说完门就干脆地关上，再没打开过。
于是当哪吒从军营回到相府，准备和岁辞谈谈时，就被守在岁辞门口的侍女拦了下来：“这位将军，岁道人有令，三天内不见客。”
哪吒有些难以置信道：“我是她师兄，连我也不见吗？”
侍女恍然大悟道：“原来您就是哪吒将军！”
哪吒点头，还以为这下能把岁辞喊出来了，就听侍女怯生生地说：“岁道人说了，您也不见。还请您替她向姜丞相告假。”
哪吒：“……”
哪吒颇感无奈道：“行，我知道了。那我三天后再来找她。”也没再说什么，转头走了。
侍女暗暗地松了口气。
听闻这位将军命犯千七百杀戒，还以为是个很凶悍的人，现在看来还是很好说话的。
岁辞在屋里提着毛笔写《战后伤患救治细则五百条》，内容删删补补，排版修修改改。
直写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扔掉无数废稿，才勉强在第三天里确定了最终版本。
岁辞疲惫地走出房间，刚好就看到哪吒在走道上，行动没过脑子地把书往哪吒手上一放道：“哪吒你来得正好，替我把这本书交给姜师叔吧，我得去歇会儿。”
哪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岁辞难掩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向他挥挥手，又回房内了。
特地来找岁辞的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