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父子
白云童子取了扁拐，文殊亲自拿至手中，喝道：“你杀性甚重，我替你师父教你！”
扁拐毫不掺水地打在哪吒身上，哪吒被绑住任打，却一点痛也不觉，对文殊嘲笑道：“不知你使了什么障眼法，叫我动展不得，要伤我却也不能！”
文殊向来是好性子，如今也被哪吒气得心头火起，正要动点真格的，便听金吒来报：“太乙真人来此。”
太乙真人大袖宽袍，丝绦麻履，进了洞来，却见哪吒虽已被绑得结结实实，文殊却气得面红，诧异道：“这是发生何事？”
文殊正恼哪吒，见了太乙真人，迁怒道：“你的徒弟，倒叫我来教训！杀性难去，怎么管得！”
原来是太乙真人特意送哪吒到此处磨他杀性，文殊乃是太乙真人请来的帮手。
哪吒见太乙真人与文殊交谈，只觉云里雾里，听不明白。只是看太乙真人似与文殊相熟，叫了声“师父”，便不再说话。
岁辞隐在一侧，纠结起来。
是太乙真人叫她不许让人发现，如今见了他，究竟是否要见礼，反倒成了问题。
算了，只要太乙真人没喊她，她就当自己不存在。
太乙真人见文殊恼怒，忙道：“天尊莫急，不知发生何事，竟出如此差错。”
文殊把自己法宝伤不得哪吒一事说了，太乙真人想起岁辞亦同哪吒去往陈塘关，不由惊道：“呀！那徒儿，我叫她不许出手、不许被人发现，竟然还能做下这般事情！”
太乙真人再向哪吒看去，果见归元绡在他衣服上绑着，伸手取了法宝，叫道：“岁辞还不出来！”
岁辞听言，撤下隐身符，向太乙真人见礼道：“徒儿见过师父。”
觑他面色尚可，小声道：“徒儿谨遵师命，没有出手，也没叫旁人发现。”
文殊方知意外是因眼前这七岁小童而起，一时间发作不是，不发作也不是，一股气闷在胸中，委实难受。
太乙真人把归元绡还回岁辞，对她道：“还不见过你师伯！”
岁辞对文殊下拜道：“岁辞见过师伯！之前不知是师伯，行事无礼，若有错处，还请师伯谅解。”
文殊见她举止有礼，态度恭谨，心中郁气稍减，略略缓了面色，道：“无事，你起吧。”
又想起哪吒，料太乙真人在此，他不敢张狂，干脆把捆妖绳收了。
哪吒身上突地一松，发觉能够自由活动，到太乙真人面前下拜：“师父。”略一犹豫，又向文殊拜道：“见过师伯。先前无知，行事无状，谢师伯打过。”
虽然哪吒看样也诚心，却仍叫文殊心梗，因而只是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本以为岁辞只是下山旁观一下，却不料把计划搅了个彻底，太乙真人颇为头疼：“李靖何在？”
哪吒指着洞府一处，快意道：“叫徒儿捅了三枪，如今正躺在地上。”
太乙真人望去，见李靖身上三个血洞血流不止，痛苦难言，他却不可让李靖丧命，便对岁辞道：“去救他一命。”
岁辞研习救人之术半载有余，没想过会先用在李靖身上。不太情愿地过去，一句话也不说，从袖中掏出一个玉瓶，捏开李靖口舌，把瓶中药液灌入李靖口中，三个血洞霎时停住了流血。
系统在她脑海跳脚：【李靖跟你什么关系，也好意思用你的药救命！太乙真人疯了吧！】
被系统诟病“疯了”的太乙真人正对哪吒说话：“李靖毁你行宫，你捅他三枪，已是两清，不可再生事端。”
哪吒心下不情愿。
他原是冲着杀了李靖来的，如今只刺了几枪，怎肯轻易放还？故而只是嘴上应了太乙真人话语，心里还计划着寻个时机，彻底把李靖了结。
岁辞一点也不客气地用了见效最快的虎狼药，从药灌下去才几个呼吸的功夫，李靖的三个伤口便已悉数愈合了。
至于李靖怎么被这痊愈过程疼得死去活来，这并不在岁辞的关怀范围内。
岁辞回了太乙真人身侧，太乙真人又唤道：“李靖。”
李靖熬过那一阵剧痛，感觉全身肌肉都在痉挛，根本来不及注意自己已经伤势全无。如今听太乙真人喊他，硬撑着前去下拜。
太乙真人对他道：“哪吒既已削肉剔骨，你父子恩情便已偿清；翠屏山之事，你却不该心量窄小，砸毁他庙宇。今朝之祸，乃是你命数该有此劫。只是你不该命丧于此，便叫岁辞救了你性命。如今你既已无事，便离去吧。”
李靖虽不觉得自己有错，却不敢再与哪吒同处一处，忙拜谢出洞了。
哪吒早看李靖伤好时就生火气，如今见他离开，心下更急，只是敢怒不敢言，抓耳挠腮，多出许多动作来。
太乙真人看在眼里，心下暗笑，知另一场安排还能起到用处，就对他道：“哪吒，既然李靖事了，你也回去罢。好生看守洞府。我与你师伯下棋，一时就来。”
哪吒听见此言，心花儿也开了，道：“弟子晓得。”忙忙出洞。
系统见此，催促道：【跟上跟上！还有剧情！】
岁辞有所意动，也想离开。
太乙真人看见，心道不好，怕岁辞若是出去，再生波折，对她道：“哪吒与金吒相斗，将他打伤。此事与你有些关系，你去治好他。等下完棋，你与我一同回山。”
旁边文殊听言，面色多云转晴，复又笑面。
系统为岁辞叫屈道：【什么意思！难道没有归元绡，金吒跟哪吒打架就不会受伤了吗？这是歪理！】
岁辞应了太乙真人的话，对系统道：【只是找个事情把我留下来，怕我溜出去而已。】
系统闷气，却也没法奈何，道：【只能转播了。】
方才哪吒打斗时，文殊喊了人，因此岁辞认得出各人是谁。径走到金吒旁边，掏出两个玉瓶，交待用处。
系统还在嘟囔：【转播哪有现场好……】觉得不够，干脆把不涉及剧透的剧本给岁辞发了过来。
太乙真人与文殊已认真下起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