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先手，宁王卷宗
但这个想法刚在赵笙脑子萌生，就被他及时掐灭了。
不是说不可行，而是在这个阶段，他来不及搞这些花活。
毕竟手头上的事还还没办完呢。
他只是粗略学会了《吸星大法》的运气法门，但这要说用到实战中，却还是未开窍。
运气法门就好比荒山开道，只要有人带领，费些功夫也就堪堪完成了。
但若要用到实战，就要好似驱使马车行走在新开的山道上。
习武之人形象地将这个阶段称为上山行道。
这是比起荒山开道来，更要难上好几倍。
毕竟开道可以偷懒，但这条道上能不能走人，就是要看真功夫了。
海总事说只能给他拖延七天，现在只剩下三天了。
其实对于有不灭灵光的他来说，能不能在这么短天数内学会《吸星大法》并无所谓。
因为宁王的戾气再厉害，也不可能将他挫骨扬灰。
而且就算是挫骨扬灰，对于不灭灵光来说，也能转瞬恢复。
但旁人是不知道这些的。
若海总事没有给他这本残缺秘技，赵笙还能以自己体魄强，运气好之类的说辞搪塞过去。
可海总事给了，就说明他觉得现在的赵笙扛不过去。
如果赵笙没有在去审问宁王前及时学会一招半式，等出来也不好跟海总事交代啊。
那时总不能再说自己运气好了吧？那可真是要引起海总事怀疑的。
凡事都要预防万一，这是前身十几年的宫廷生活经验告诉他的。
只是前身再怎么聪明，也没想到接了一个跑腿的杂活，就会被人弄死……
赵笙尝试运转周天，发觉除了那几个不通畅的窍穴外，都还顺畅无阻。
“应该可以尝试上山了。”
赵笙心中暗自说道，转头看向旁边打坐修炼的小桂子。
小桂子平日里爱玩，但真到修炼时，比谁都认真。
这或许就是习武之人常说的赤子之心……赵笙静静看着小桂子，也没敢打搅他。
过了一刻钟后，小桂子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赵笙直愣愣看着他。
“怎么？”
小桂子侧头问道。
赵笙当即将自己想要上山行道的想法告诉他。
小桂子点点头，抬手摸了摸赵笙的双臂还有前胸肚腹。
“可以了，只是上山行道不比运气开道，你需时时小心，莫要贪快。”
小桂子提醒赵笙，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胸前正中。
“我们这几日，就先练任脉这里的功法，从第三总章开始，只练一式，唤作星动万象……”
赵笙愣住，旋即打开海总事丢给他的残本秘技，翻了开来。
“不对啊，按理而言，不应该是先练手阳明大肠经这边的招式，第一式叫做以手指天……”
赵笙向小桂子展开秘技，向他指了指上面墨迹略显模糊的文字。
小桂子却是摇头。
“是海公公特意交代我的，他说第三总章的功法涉及人体正中，此处有人之脏器，乃自身之命脉，十分重要。
若从第一总章开始练起，这几日功夫，你只能练完一只手，但练好星动万象这一式，你却能护住自身之命脉。
有舍有得，海公公不会害你的。”
小桂子停顿片刻，又继续说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命，若日后真能侥幸练武，如今只练了第三总章的一式，随时可以从头再来。”
他以为赵笙的是在犹豫这样修炼功法会影响以后的习武生涯，故而苦口婆心劝他。
实际在他心里觉得，赵笙能从宁王戾气中活下来已是不易，不需再考虑日后练武事宜。
赵笙知道海总事和小桂子好意，赶忙点点头。
实际上，如此跳跃式修炼功法，肯定是百害无一益的。
但赵笙有不灭灵光，半点不惧。
且就算没有不灭灵光，他也知道孰轻孰重。
想要考虑以后，那总得看看有没有以后。
小桂子欣慰地点点头，从赵笙手中拿过秘籍，比划一会儿，就将秘籍合上。
“所谓星光熠熠，如山动水移……”
小桂子念完“星动万象”的总纲后，准确为赵笙点出此法所须行的“道”。
“我不能看太久这个，否则就会不自主自己练上，你自己先练着，有不懂再来问我。”
小桂子额头冒汗，显然十分吃力。
对于他这样已经入门的武夫来说，一旦哪种功法看太久，就算自己不想练，身体也会自己练起来。
这就是为什么有许多武夫只是瞥了一眼高深功法，就会如痴如魔，状若癫狂的原因。
“劳烦大人了。”
赵笙向小桂子抱拳行礼，当即闭上眼，尝试运转功法。
“将真气从丹田引发，导至中元、膻中……好痛！”
赵笙忍不住皱眉。
真气按照秘籍所记载的线路运转，但还是让他感到如撕裂般的痛。
果然还是自己天赋不够，之前的运气开道太着急，开的道不够宽。
若是现在强行修炼，只怕会损伤窍穴经脉。
但赵笙还是一往无前，继续引导真气冲撞。
任经脉窍穴撕裂，下一刻就有灵光闪烁，将它修补。
小桂子在一旁看着，见赵笙只是皱眉，但并无大恙，便不再理会。
如此过了两天。
小桂子从练功房里出来，跑到总事府大殿，拜见海总事。
“小笙子武功练得如何？”
海总事正在大殿花园浇水。
“禀公公，星动万象这一式，他已入门，但只是练得皮毛。”
小桂子如实禀报。
海总事却是点了点头：“几日功夫，能入门到皮毛，也不错了，够活下来了。”
话音未落，他抬头向外望去，看见一位太监正鬼鬼祟祟走出总事府。
“是送食的小方子。”
小桂子顺着海总事的目光向外看去，点明此人身份。
“哼，这个家伙肯定也是要害小笙子的人。”
小桂子愤愤不平说道。
赵笙的前身就是从他手里领的吃食，但负责运送玉牒又不关他的事。
他是不是跟外面某个人勾结好了？
仔细想想，就能察觉许多猫腻来。
海总事笑了一声，道：“你小子倒是精明，他这次走，定是要向哪位大人物禀报小笙子学武的事情。”
小桂子回头，着急问道：“既然公公知道，那为何不除掉他？”
海总事抬手摸了摸小桂子头发，眺目远望。
是重重宫殿，如无尽的森林。
“在这大内，谁先掌握先手，谁就能赢，我故意留这个蠢货，就是我的先手啊。”
感叹完这一句，他便继续低头浇花。
小桂子还欲再说，却被海总事抬手打断。
“你去将有关宁王生平记载的卷宗拿给小笙子，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如此又过了一日。
赵笙依旧盘腿坐在练功房的玉蒲上，许久后，才睁开眼睛，长出一口浊气。
他低头看向自己胸腹，外看不出什么异样，但若内视，就会发现他现在胸腹中的十几个窍穴都在隐隐鼓动。
它们就好像是一个个小漩涡，在不断向外吸取。
这就是星动万象的威力。
但如今他只练得皮毛，威力不大，并不能主动吸取他人真气。
他抬起右手，将真气贯注在掌中。
没有功法加持，但有了真气，也能增加不少力量。
赵笙面不改色，右掌直接拍向自己胸腹。
“咳咳！”
手掌力量极大，震得赵笙猛咳嗽了几下。
但它的威力定然不止这么点，若是常人被击中，只怕要吐血了。
他闭眼内视，发觉那十几个鼓动的窍穴有真气充盈。
正是它们将自己手掌的真气吸收，减轻了威力。
“如此一来，就算不动用不灭灵光，应该也能在宁王戾气中活下来了。”
赵笙心中默念，动用不灭灵光将自己身中暗伤消除。
周身无恙后，他拿起地上放着的书籍，翻阅开来。
那正是有关宁王生平事迹的卷宗。